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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止改革的事情有了定论,刘劭、徐湛之等纷纷退下。

王僧绰却一直站在原地。

刘义隆见王僧绰一直不走,问道:“卿还有何事?”

“陛下!”王僧绰下跪,伏地道:“臣承蒙陛下厚爱,高迁侍中,但臣未及而立之年,才微德寡,不能担此大任,请陛下调臣外任,待臣磨练之后,再回朝任职。”

王僧绰之所以求外任,原因有二。

一是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权势太盛,担心遭受反噬。

二是他想远离京城这个漩涡,带着刘英娥走远一点,这样他既不用在公正和帮助刘英娥之间艰难选择,还可以让刘英娥远离严道育。

刘义隆见王僧绰行此大礼,暗暗叹气,起身前去扶起王僧绰,道:“你的才能,朕是相信的,你想外任磨练,你可以等,但朕不一定能等。”

王僧绰忙道:“陛下万万不能这么说,陛下龙精虎猛……”

“朕的身体朕知道。”刘义隆叹了口气,“朕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年纪大了,但有重疾,恐难以支撑。”

刘义隆坐下,示意王僧绰落座,接着道:“如今的朝局,你也清楚,何尚之年老,江湛、徐湛之和太子皆有矛盾,只有你又年轻,又有学识,又和太子能说得上话,朕希望你能担起大任,若朕真有不测,你可辅政,匡正太子的厥失。”

“陛下!”

刘义隆如此倾心交谈,以后事相托,王僧绰大为感动,不禁落下眼泪。

刘义隆道:“如今内忧外患,你不应再有退缩之心,而应以江山社稷为重。”

王僧绰起身行礼,郑重道:“陛下厚恩,臣虽死难报,自此以后,臣必竭尽全力,到死方休。”

刘义隆听了这话,含笑点头。

……

刘劭回到东宫,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心里不踏实,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日,刘劭便去王僧绰府邸找刘英娥。

王僧绰府中后院小屋。

刘劭、刘英娥、严道育三人围坐,王鹦鹉站在刘英娥身后,陈天兴在门外放风。

刘劭把朝堂上的事给刘英娥和严道育说了,接着道:“我常受父皇训斥,江湛、徐湛之这两个奸佞又对我多有攻讦,如今就连姊夫也不帮我,这该如何是好?”

刘英娥思索着,没有回话。

刘劭又道:“父皇最喜爱的,是刘宏,其次是刘铄,刘濬因为他阿母受宠,也受父皇所重视。如今刘诞不知怎么了,突然奋起,事事都做得符合父皇的心意,刘骏又在雍州清剿南蛮立功,与他们相比,我却时常被训斥,再这样下去,我这太子之位迟早不保。”

刘劭说着,想起了刘义康,不禁落下眼泪,幽怨道:“四叔当年何其受宠,一朝落势,却连性命都不保,我若失势,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刘英娥开口了,说道:“若父皇能早点随阿娘而去,你就能顺利继位。”

“这……”刘劭有点接不上话。

刘英娥道:“阿娘在天上,必定时时念着父皇,父皇早点和阿娘团聚,也是好事。”

刘劭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可父皇不知还有多少福寿!”

刘英娥看向严道育,问道:“天师能驱使鬼物,可有办法?”

严道育听着这对姐弟的话,心中大惊。

不过,严道育身为巫师,专干的就是蛊惑人心的事,因此她虽然吃惊,却也丝毫不怕。

只见严道育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半天,说道:“我有一法术,只需雕刻主上模样的玉人埋在含章殿前,就能阻断主上耳目,让太子您安稳无忧。”

“这个……”刘劭犹豫着,想了会儿,问道:“为什么是含章殿?”

很明显,刘劭犹豫,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觉得埋含章殿有风险。

严道育道:“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含章殿是气脉所聚之地,且主上处理密事时,都往含章殿而去,就近施术,更加灵验。”

严道育也是有师承的,他们这个巫教有一套自己完整的理论,包含风水学、占卜学的要素,因此严道育这个选址,还真不是她随便乱选的。

刘劭思索了半晌,道:“若要在含章殿前埋玉人,需有宦官去办才好。黄门陈庆国对我忠心,正好找来他办此事。”

“很好!”刘英娥下了决定,“玉由我来找,施法之事,便劳烦天师,埋玉人便由阿弟去找陈庆国来办了。”

“嗯。”刘劭点头。

有了决定,众人分头行动。

等雕好了玉人,刘劭便召来陈庆国密谋,让陈庆国把刘义隆模样的玉人埋在含章殿前。

埋好了玉人,严道育又用蜡制作了刘义隆的像,刘英娥每天带着王鹦鹉,对着蜡像诅咒刘义隆。

……

会稽,山阴县小道。

有一骑趁着夜色,从北疾驰而来。

忽然,一根粗麻绳从地下飞起,拦在这骑兵的面前。

这骑兵反应不及,从马上重重摔下。

几名士兵从道路两侧的树林里飞奔而出,为首的什长飞起一脚,踹在这倒地骑兵的胸口,一边搜身,一边骂道:“干你娘,老子们在这儿等你几天了。”

这什长骂着,从骑兵怀里搜出了一封信。

这信是孔遥之写给孔灵符的。

这什长恭恭敬敬的将信呈给沈文秀,道:“禀幢主,果然有书信。”

沈文秀接过信,道:“需马上呈给大王。”

……

刘诞府邸。

沈文秀快步而来,将信呈给刘诞。

刘诞接过,打开细细看了一眼,看到里面刘劭对孔灵符的吩咐,不由得露出笑容。

刘诞转对陆延稔道:“向会稽大族发请帖,就说我两天后在城西城隍庙设宴,答谢他们为剿匪捐献钱粮,若有推迟不到的,派人抬轿子去请。”

“是。”陆延稔领命。

刘诞又问道:“城隍庙门前的楹联写的什么?”

沈文秀道:“好像是‘当做善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换了。”刘诞道。

“换成什么?”沈文秀问。

刘诞想了想,让仆人拿来执笔,提笔写道:“泪酸血咸,悔不该手辣口甜,只道世间无苦海;金黄银白,但见了眼红心黑,须知头上有青天。”

刘诞写好,让沈文秀拿去重新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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