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斯特兰奇的告别仪式。
告别那个无所不能的至尊法师，回归成最纯粹的求道者。
能量火花，在斯特兰奇手中汇聚。
最终，在他的面前，撕开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裂口”。
没有光，没有声音……
但托尼却“听”到了……
他听到了千万次号角齐鸣，听到了战斧与巨盾的碰撞，听到了充满了荣耀与喜悦的……永不终结的战吼。
一股混杂着寒铁、烈酒与风雪的气息，从那道裂口中渗透出来，
带着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属于英雄的豪迈。
英灵殿的门，被敲响了。
“动手，斯塔克。”
斯特兰奇的声音，已经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托尼握紧了【维度终审】。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那支漆黑的笔，刺入了那道无形的裂口。
他没有去“删除”什么，他是在“书写”。
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在宇宙最根本的法则之上，
用那支会吞噬“意义”的笔，强行烙印下了，不属于任何神明、也不属于伊森·凯恩的……法则。
“以凡人之名，立下此约。”
托尼的声音，在密室中回响，也仿佛在整个宇宙的背景辐射中……回响。
“自此刻起，凡有生灵，为守护而非掠夺，为他人而非为己，于绝境之中，行无畏之举，立最终之阵……其灵魂，将与英灵殿共鸣。”
“其意志，将获得最终之战的荣光。”
“其身躯，将成尘世的英灵。”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
【维度终审】那漆黑的笔身，猛地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
斯特兰奇面前的裂口，瞬间闭合，
他整个人如遭重创，喷出一口鲜血，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所有魔法能量的“亲和度”，被永久性地降低了。
他不再是能量的指挥官，而变成了需要小心翼翼去请求、去引导的学徒。
而托尼，则僵立在原地。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也开始浮现出，与右手一样的、干瘪的黑色裂纹。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脑中那片充满了蓝图、公式与无尽创意的思维宇宙，熄灭了。
他依然记得自己所有的知识，他依然能操作和维修他创造的一切。
但是，那股能让他从一堆废铁中看到马克战甲，
从一个概念中构想出【俄狄浦斯】的……名为“灵感”的火焰，彻底熄灭了。
他失去了创造未来的能力。
他用自己的未来，为这个宇宙，换来了一个……属于英雄的过去。
英灵殿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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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破旧的公寓。
史蒂夫·罗杰斯依然坐在地上，如同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他盾牌，被托尼拿走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收音机里那段冰冷的、将他一生都定义为谎言的报告。
突然，他微微动了一下。
好像听到了什么。
那是一阵遥远的、让他血脉贲张的号角声。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凝聚起了新的焦点。
他看到了窗外，那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变成了燃烧的战场。
他感觉到，有股全新的、冰冷而又炽热的力量，正在注入这个绝望的世界。
它不带来希望，不承诺胜利。
它只承诺一件事：一场足够光荣的、战至终章的……战斗。
史蒂夫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
他要找回自己的盾牌。
只为了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站好最后一班岗的责任。
他的眼神，不再有过去的温暖与希望，变换成了一种看透了结局，却依然选择挥拳的、属于战士的决绝。
他不是为了希望而战。
他是为了“战斗”本身而战。
那才是作为“战士”——最原始的本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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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地窖。
伊森看着星图上，那个代表萨诺斯的“暴食君王”，如何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撞开一颗又一颗挡路的小行星，直扑地球。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感觉到了。
一个不属于他的全新“法则”，如同不请自来的补丁，被强行安装进了，他编写的这个宇宙操作系统中。
“尼克斯，分析这个新的法则。”
“分析完成，大人。”
尼克斯的数据流中，出现了代表“无法完全解析”的警告符号，
“该法则，命名为【英灵殿契约】。它绕过了所有已知的叙事逻辑，直接与生命体的‘意志’挂钩。它……它在鼓励一种我们系统判定为‘低效率’、‘无意义’的行为——自我牺牲。”
“不是鼓励自我牺牲，它是在……创造英雄。”
伊森沉默了。
英灵殿契约？
难道是阿斯加德的奥丁出手了？
可他明明说过，不会干预伊森的故事线。
作为交换，伊森也不会改写阿斯加德的法则。
他缓缓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走到星图前，看着那颗小小的蔚蓝色星球。
他能感觉到，那里，正有一个本已熄灭的灵魂，被这个新的法则，重新点燃。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讶。
“斯塔克……你没有选择删除我的棋子，而是在我的棋盘上，重新唤醒了旧士兵，增加了拥有特殊技能的新兵种。”
他伸出手，仿佛要将地球握在掌心。
“你以为，这个新角色会改变地球的命运吗？”
“不……你还是没有找到故事的焦点，没有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你只是……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了。”
他看向那条正冲向地球的……代表萨诺斯的光带。
“一个只剩下蛮力的怪物，对战一个只剩下战意的士兵。”
“让我看看，当最原始的‘掠食者’，遇上被法则加持的‘守护者’时，会碰撞出怎样绚丽的……火花。”
伊森的意志，重新回到了地球。
他不是来助阵的，而是来……观剧。
他要坐在第一排，亲眼见证，由托尼·斯塔克亲手谱写的，这出悲壮史诗的……开幕。
纽约上空，天空并未撕裂，而是被“挤压”开了。
一个由纯粹蛮力与生物质构成的物体，燃烧着迁跃的余烬，
以一种无视空气动力学的蛮横姿态，强行闯入了大气层。
它不是飞船，更像一颗被愤怒意志投掷出的活体陨石。
“他到了。”
斯特兰奇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虚弱而沙哑。
他盘坐在圣殿屋顶，双眼紧闭，却能“看”得，比任何雷达都清晰，
“我感觉不到任何战术、任何策略。只有……饥饿。一个要将整个星球嚼碎的纯粹念头。”
复仇者联盟总部，作战指挥室。
托尼·斯塔克站在巨大的战术屏幕前，他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在控制台上飞速操作，调动着所有能用的卫星和无人机。
他那只干枯的右手，则被他用一个简单的皮套，固定在身侧，像一件不属于他的怪诞装饰品。
“他不是来征服的，他是来泄愤的。”
托尼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遍了整个基地，冰冷而精准，
“他成了一个只会直线冲锋的野兽。这意味着他无法被预测，也意味着……他可以被引导。”
他看向屏幕上，
一个代表着史蒂夫·罗杰斯的光点，正从布鲁克林的公寓，以一种沉稳得令人心悸的速度，
走向那颗“陨石”的预估坠落点。
“他也终于苏醒了，我要把盾牌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