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摄政:某乃忠臣 第175章 马商也要查

作者:垂柳浣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18 03: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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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弢看着左光斗,感受到他眼神之中那一丝未能掩藏的犹疑与纠结,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一股确定之意。

这样的人,正是最适合谈判的对象。

因为,唯有内心尚存良知者,才会在利益权衡之外,多了一份内疚之情;

而李伯弢也唯有,抓住此人的良心和内疚之情,为自己获得更多更大的利益。

李伯弢缓缓垂下眼帘,心中盘算一番。

他自然是知晓这段历史的走向——

大司寇李志,在递出辞章之后,直至万历四十七年八月,方才真正离开朝堂。

而今不过是四十七年四月,距离皇上正式恩准离任,还有整整四个月的时间。

换言之,无论这世间是否因自己而生出蝴蝶效应,大司寇的致仕时限,看样子是终究是难以更改。

因为,李伯弢早已将大司寇的心思揣得透彻。

若非心中仍记挂着自己这位侄孙,想再多扶一程,怕是早就甩手不干,回那缙云老宅颐养天年去了。

也正因如此,李伯弢更明白一件事:

若自己此番得以清白脱身,叔祖李志定然不会再留恋中枢之位。

他老人家必会在风波稍定之后,拂袖而去,再不复返朝局。

而这恰恰便是李伯弢在与左光斗谈判时,最有力的倚仗。

因为不论东林党人算得多深,哪怕张问达都不能洞察这历史的真实走向。

如今整个东林党内,最忧心大司寇李志之人,恐怕就是张司寇这厮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早已与李志结下死仇,哪里还有回旋余地?

若是李伯弢此番得以洗清冤屈,堂堂正正地走出诏狱,那便意味着李志挟清誉而返,班师回朝主持部院大局。

到那时,李志第一个要动手开刀的对象,不正是他张问达?

若换作自己,在乘胜追击之时,又怎肯轻易放过昔日下绊之人?

纵然递了辞章在先,也断不会真心离任,而是先坐回原位,稳稳当当操持部堂大权,把这张问达一刀斩下,才算解恨!

如此一来,对于东林来说,李志所谓的“致仕还乡”将是遥遥无期,张司寇那更将是本能的不寒而栗。

这和东林要的,拉下李志掌控刑部与都察院,完全背道而驰。

这,便是李伯弢手中的底牌,用于交换条件的砝码!

李伯弢看着左光斗终于说道:“左司谏,我相信,在您心中,下官是清白的!”

“不过,下官也知道,您心中多有考量!”

“不如,咱们就不用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好好的谈上一谈?”

左光斗,见李伯弢一下子便明白了目前两人的处境,心中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他一向以秉公持正自许,若是要他主动对一个明知清白的囚徒开口谈条件,实在有违本心,着实开不了这个口。

可如今,既然是李伯弢主动挑明,那他不妨好好听上一听。

“李总宪乃本官的上官,本官一向对李总宪多有尊敬。”

“今次,他的后辈所涉钦案,本官既奉命查办,自当公正无私,不偏不倚。”

“你若有话,不妨直说,本官洗耳恭听!”

李伯弢点了点头,思量了一下说道:“这个案子其实是关于,忻城伯世子强买马匹的案子!”

“若是,左司谏有胆子去查,下官这里倒是有现成的人证,口供和画押!”

“若是能扳倒赵之龙和京营之中为非作歹之徒,我相信左司谏在都察院的声望,在士林中的声望,能更上一层!”

左光斗闻言倒是一愣,立刻说道:“你有画押的口供?”

“那是自然,”李伯弢缓缓点了点头,“只要你能找到口供之人,自然便知晓当日发生的之事,如此一来也就能还我清白!”

“你这口供有多少?”

“不多不少,二三十份总是有的!”

“......这么多?!”左光斗倒是有些吃惊!

“正是,只要左司谏你有胆量,下官不介意送你一份大富贵!”

左光斗控制住自己跳动的心,冷静的看着李伯弢说道:“李观政,这些口供若是拿出来,本官需要做些什么?”

很好,来了!

李伯弢心中镇定,略作思忖,自然是明白:若只是用口供交换,左光斗断不会用来交换自己的清白。

所以,他压根儿就没开口去求放人一事,反倒故意避而不谈。

思量片刻,开口道:“我需要左司谏,在查办赵之龙的同时,一并查查几个与之勾结的大马商,陷害朝廷命官,坏了朝廷纲纪。”

左光斗一愣,旋即应道:“若本官真下决心彻查此案,这些马商本就是应当问罪之人,你不提,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李伯弢却是轻轻一笑,缓缓摇头,道:“我的条件不是让你去动他们的脑袋。”

“我要的是,你查办他们,但只是刀剑相悬,并非真正问罪。”

“我要他们欠我一份人情。”

左光斗微微皱眉,心中却并不以为然。

他一贯有恶必查,凡涉不法之事,都要依律而办,如何容得下这几家马商从中脱身?

更何况李伯弢竟还言明“手下留情”!

可话未出口,李伯弢已看出他的迟疑,眸中一闪,立刻想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左司谏有所不知——近日,辽左事急,鞑骑西犯之势未歇,朝廷兵部一应军马调配,皆仰赖京畿诸马商之供应。”

“此几家马商虽有瑕疵,却是眼下唯一能大批供马之人。”

“若此时贸然查办,一旦惊扰马行,断了辽东兵马之源,岂非耽误军机大事?”

“下官所请,并非单纯为私,只望左司谏明察大体,三思而后行!”

这出乎意料的理由,让左光斗不禁一怔。

他原以为李伯弢此举是想借刀杀人、借势翻身,却未曾想到,对方竟能为国事舍私怨,于事理之外留一线转圜——竟是要保住那些诬陷他的大马商,以供辽左军需。

左光斗心中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新科进士,入厂卫而不屈,狱中受刑不失清白,如今又能对陷己之人以德报怨,这等气量与风骨,当真是当今士林少有。

再一想,他的座师乃是詹事府钱象坤——若将来李志果真归田辞官,这李伯弢不啻为可塑之才,只要善加提携,未必不能为东林所用!

左光斗又不由得想起,当日大司寇与他说过的那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回去后却越想越觉有理。

官场之道,清者自持诚然可贵,但若事事求全责备,反倒是行不通的。

就像眼下这桩案子,若真将马商一网打尽,只怕辽东军务立刻受阻,到时连朝廷也要头疼。

想到此处,他收起了心中那一丝坚持,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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