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谷的封印尘埃落定,无涯峰却未迎来真正的安宁。晨雾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夙沅跪在祠堂的蒲团上,面前供奉着父母的灵位。烛火摇曳间,父亲留下的信笺在供桌上微微发烫,仿佛在诉说跨越千年的牵挂。
“师妹,该用早膳了。”清歌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他手中提着食盒,发间还沾着晨露,“今日药田新收了一批灵米,厨房特意熬了粥。”
夙沅轻轻擦拭灵位,将信笺小心收好。自从幽冥谷归来,她常常陷入沉思——血脉的秘密揭开后,她既找到了身世的答案,也背负上了更沉重的使命。“师兄,你说……若父亲还在,他会为我骄傲吗?”
清歌愣了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当然。你不仅完成了先祖的遗愿,还让三师叔……”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让他在最后找回了本心。”
两人正说着,观星台方向传来急促的钟声。冽风的身影如流光般掠过树梢,落在祠堂前:“师父发现了异常——东南方的灵力波动,与幽冥谷封印松动时如出一辙。”他的眼神中带着忧虑,“而且这次,似乎有更多势力卷入。”
苍梧长老的书房内,舆图铺满整张长案。老人用朱砂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红点,每个标记都对应着一处灵力紊乱的秘境:“近日,江湖上流传着‘幽冥宝藏现世’的传闻,不少门派都蠢蠢欲动。”他的目光转向夙沅,“那些宝藏中,很可能藏着能解开幽冥教残余封印的关键。”
夙沅握紧腰间的玉珏残片,那上面的符文突然微微发亮。毛绒兔子的虚影从残片中浮现,在她掌心蹭了蹭,随即化作流光没入窗外。“我明白了,”她抬头,眼中闪过坚定,“我去探查。”
“胡闹!”苍梧长老拍案而起,“那些秘境遍布凶险,你以为凭一腔热血就能……”
“师父,正是因为我的血脉能感应魔气,才最适合前往。”夙沅打断道,“而且父亲留给我的信中,提到过一处‘心灯秘境’,或许与破除封印有关。”她将信笺递给老人,上面隐约可见“以心为灯,照破虚妄”的字迹。
三日后,夙沅与冽风踏上了前往心灯秘境的路。秘境入口隐藏在一片血色花海中,花瓣触碰肌肤的瞬间,竟化作黑雾钻入毛孔。“小心,这是‘迷心瘴’。”冽风迅速结印,符咒化作屏障护住两人,“一旦陷入幻觉,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穿过花海,一座古老的石殿出现在眼前。殿门紧闭,门上雕刻着无数人面,每张面孔都带着不同的表情——痛苦、贪婪、恐惧……夙沅手腕的符文突然发烫,她伸手触碰其中一张流泪的人面,殿门轰然开启。
殿内漆黑一片,唯有远处闪烁着几点幽蓝的光。夙沅取出玉珏残片,符文亮起的刹那,地面浮现出一条发光的路径。两人沿着路径前行,突然,四周的墙壁上投影出一幅幅画面:幽冥教众屠戮村庄、修士为争夺宝藏自相残杀、孩童在战火中哭泣……
“这些都是被魔气侵蚀的人心映照。”冽风握紧剑柄,“我们得快些找到心灯。”
就在这时,一阵阴笑响起。幽冥教的残余势力从阴影中现身,为首的黑袍人手中握着半截锁链,锁链末端缠绕着一团黑雾。“噬灵者,来得正好。”黑袍人扯开兜帽,露出脸上狰狞的魔纹,“有了你的血脉,主人的残魂就能彻底苏醒!”
战斗一触即发。冽风的剑招如疾风骤雨,可幽冥教众却越打越多。夙沅的玉珏残片在激战中不慎脱手,就在黑袍人即将抓住她的瞬间,毛绒兔子的虚影突然化作一道强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光芒中,夙沅看到了角落里的一盏古朴油灯——心灯。她奋力冲向油灯,却发现灯芯早已熄灭。黑袍人的锁链缠住她的脚踝,黑雾顺着皮肤侵入体内。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父亲信中的话,闭上眼,将所有的思念、勇气与希望化作一团心火。
“以心为灯!”夙沅睁开眼,眼中燃烧着金色火焰。心灯轰然点亮,光芒所到之处,幽冥教众纷纷化作飞灰,黑雾也被净化成纯净的灵力。而在光芒最盛时,她看到了父亲的幻影,他微笑着向她点头,随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心灯。
秘境开始崩塌,冽风拉着夙沅冲出殿门。身后,心灯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将所有魔气驱散殆尽。返程的路上,夙沅望着手中重新焕发光泽的玉珏残片,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血脉赋予的枷锁,而是坚守本心的勇气。
无涯峰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清歌与苍梧长老站在山门前等候。夙沅握紧冽风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山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熟悉的灵植清香,而在她的心中,那盏心灯,将永远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