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看着身边的饮料,尴尬地笑了笑。
到了非洲地界,万一对方要搞他,确实用不着下药的手段。
为了证明自安心,老宋拿起饮料大口喝了起来,假装自在的搭话:“味道不错,这是当地风味吗?”
“是,光照强,水果好,饮料味道也好。”
对方平静的回答着,意味深长的扭头看了一眼。
老宋想的没问题,刚果金可不太平。
想要弄他,有的是办法,没必要下药。
可是……下药多方便呢?
犯不上舍弃简单的办法,非整些暴力手段。
弄得鼻青脸肿,对大家都不好。
非洲就是如此,离开看上去还行的机场,立马驶上颠簸的小路。
再往后开,道路两边慢慢显出的不是高楼大厦,而是各种原始的绿色植物。
不过老宋已经没心情欣赏了,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不受控制。
开始时以为飞机航程疲劳所致,可慢慢的觉察到一些不对劲。
等彻底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
这些药是非洲大型动物,配种前转送用的。
哪怕稀释许多倍,依然药力强劲。
别说一个糟老头子,冷锋来了也得乖乖倒下!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再睁开眼,老宋一度怀疑自己人已经没了。
无光的环境让人格外压抑,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恶臭。
缓了许久,老宋确认自己的仍然活着,而且没有受伤,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喜的是人还在,忧的是肯定不是在办理财产转移。
直到此刻,他才开始后悔。
天上怎么可能有掉馅饼的好事?
别的公司收30个点,这家公司正好反过来,收13个点。
还必须本人来一趟非洲。
怎么想都有问题,为什么会上这种低劣的当呢?
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
脑袋昏昏沉沉,四周阴暗无光。
老宋一边适应环境,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几乎看不到光亮,但是能听到一些机器轰鸣和车辆行驶的声音。
出于本能,老宋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寻找。
不多时,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来不及多想,不远处忽然有了一道光亮——门!
黢黑的环境中,光亮就是希望。
老宋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哪怕被什么绊倒一次,摔得生疼。
他也迅速爬了起来,再次冲向光亮。
彻底推开门的一瞬间,强烈的光线让他无法睁眼。
等到眼睛适应,心却拔凉拔凉的。
他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矿坑,地面距离自己的垂直高度上百米。
远处还有矿卡和车辆开来开去,忙碌生产。
正在纳闷之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老宋本能回头,看到的是微笑却陌生的面孔。
不认识不奇怪,但是肤色……
顾不上这些,老宋大声的呼喊着“help,help”。
当地人民拍着他肩膀,用微暖的笑容回应。
可仅限于表情,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帮助行为。
“帮忙!救我!HELP!”
老宋不管不顾的摇晃着当地人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可是他越焦急,面前的当地人越淡定。
抓起他的手,往刚才逃出来的小房间走去。
老宋本能的想要挣脱。
没跑两步,虚弱的身体让他再次摔倒。
随后,半拖半拉的被两名当地人带回刚才的小房间。
这时,房门大开,老宋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二十几平的小房间内,密密麻麻的有二十多个当地人。
他们或坐或躺,形态各异,但无不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奇怪的看着他。
这么一想,刚才摸到的温热和绊倒自己的,其实都是人。
只不过是遥远大陆上,语言不通的当地人。
老宋知道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这时候,他只希望有个国人来和他说一句话。
哪怕是用冰冷的语言,笃定的告诉他残酷的结果。
也比身处二十多个当地人之中,连一个能交流的人都没有,强上百倍。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想多了,他能做的可不只有等待!
极远处,与悬崖不遑多让的陡峭矿坑之上,几个国人拿着望远镜看着这里的情况。
“马总,这人怎么处理?真让他和这帮黑人住一起?”
马连起放下望远镜,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随意回答道:“先住着吧,老板的原话是——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
“劳动帮他改造旧有认知枷锁,在重复与创造的辩证中……”
马连起装到一半忘词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接着道,“实现自我重构。”
“马总,场外求助不算吧?再说,费这么大的事干嘛?咱们直接……”
马连起扭头瞪了一眼,冰冷的眼神让调侃之人畏惧的低下头。
想了一下,摇摇头,似乎也觉得不妥。
国人不管怎么样,对当地人来说也是“洋大人”。
这人到底犯了多大的事,需要在这种环境里“改造”。
马连起走到无人处,掏出手机,打回国内:“搞定!按你说的,准备接受劳动改造。”
“跑不了,他跑了算我的!”
“我知道不该多问……这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过?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老逼崽子调戏顾总的女儿?”
“你别管了……放心,死不了!但我也只能保证这一点。”
电话那头明显还想说点什么,马连起不管不顾的挂断电话。
随后,把身边几个人招呼过来,反复叮嘱许久,才离开矿坑。
老宋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决定,还在绝望之中寻找着希望。
第一天,趁着当地人休息,他在夜里偷偷逃跑。
在他的想象中,只要能爬到矿坑顶部,就有希望恢复自由。
接近半个小时的奔逃,顺利无比。
甚至路上被值班的人看到,都没认真拦他。
可当老宋真的所愿爬到顶端时,才发现不过是从坑底来到地面。
四周仍然是一片黢黑,没有半点文明的影子。
即便如此,他还是玩命的跑着。
直到彻底脱力,跪坐在地上。
探照灯打在他身上,荷枪实弹的保安不紧不慢开着小型巡逻车来到身后。
朝天鸣枪之后,仿佛在示意他随意,甚至有点催促他继续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