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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她总是这样吗?”

行走在霍斯费里街上,卫斯饶有兴致的问向马修。

主要是方才,就在弗莱太太将他们礼送出门时,二楼的铸铁阳台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苏茜在阳台上唤着马修和妈妈,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落地窗。

隔着层玻璃,卫斯并没有太看清落地窗后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他看清了弗莱太太顷刻间阴沉下去的脸。

还有马修傻了似的模样。

应该就是奥利维亚了。

然后他就看着马修仰着头不断傻笑。

来回踱着步,嘴巴张了数张。

可直到消失在他们身边的弗莱太太出现在了落地窗前,并且将奥利维亚赶走。

马修也既没有跑上去,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真逊!

卫斯嫌弃着,又瞥了眼二楼的阳台。

说实在的,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苏茜的这一操作,让卫斯有点下次还想来的感觉。

主要是为了帮兄弟。

经有些好念,则全是捎带!

“奥利维亚……奥利维亚……”

马修还沉醉在方才的碰面,没有回答卫斯的问题。

他甚至都没有跟着卫斯走,而是忽然又仰着头,往回踱步。

“卫斯先生,马修先生这是怎么了?”

“用法拉第先生的话来说,他是被爱情这瓶魔药感染成糊涂蛋了。”

“那小朵拉以后可不要被感染了,小朵拉才不做糊涂蛋啊。”

“哈哈……小鬼头!”卫斯戳着小朵拉的小鼻子。

他喜欢小朵拉这种有生气的表现。

“我们还是到路边坐会儿吧,我有预感,那个糊涂蛋还要再等好一会儿才能稍稍清醒些。”

“好!”

……

10月的伦敦,正处于夏令时与冬令时的交界,白昼时长随着夏令时的收尾而渐短。

于是当夕阳将天际初染上一抹红霞。

铛!

绵长的钟声自街角传来,那是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报时钟声,

而同时,激烈的哨声自卫斯他们背后响起,那是蒸馏厂雇佣的吹哨童工,在提示着夜班工人们到了上钟的时间。

下午6点整了。

不过卫斯倒不必担心下班的工人们会将他与远处的马修冲散。

因为6点整,只是夜班工人上班的时间,白班工人的下班时间还要更晚。

点灯人悄然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们拿出钥匙,打开煤气路灯阀门,通过机械旋钮将路灯顶的灯罩打开。

再将长长的点火棍子伸到路灯顶端,将煤气灯点亮。

每一天的夜晚,威斯敏斯特区的路灯总是最先被点燃,然后蔓延着朝外。

许是被钟声彻底敲醒了,马修走了过来,对台阶上的卫斯伸出了手。

“这映射在塔顶的夕阳好美,仿佛穿越了未来与现在的时间。”卫斯拽着起身,拍着灰赞道。

兜里揣着钱与银行券的他,方才都在静看红霞与这上城区的世间。

“小朵拉也这么觉得,觉得好美。”

“是啊,好美……

“不过那只是我们吃饱后的感觉。”

卫斯有些诧异的看了马修一眼:

“你这是爱情的苦吃多了,人也郁郁了,傻了?”

“当然不是。”马修笑了笑,

“只是想起了我的阶级,我的事业……

“卫斯,能给我十先令吗(半镑)?”

卫斯一愣,马上掏出一枚金币递给马修。

就不说马修下午带他来这一趟,单是马修帮他招工时给出的7个人一周的周薪,49先令,也都2镑9先令了。

“1镑,都给你,不够还有。”

马修笑了笑,他把金币装好,拍了拍卫斯的肩膀道:

“好兄弟,不过到兰贝斯桥前我们就分开吧。

“你带着小朵拉顺着泰晤士河前的街道直走,不过桥,沿街走几百米,就到我们来时的特拉法加广场,接下来的路你也知道,原路返回就行。”

“那你呢?去酒馆买醉?”

“我要到兰贝斯桥的那边?做些能让我心安的事情。”

“不安全吗?”卫斯神情严肃了些。

都一起到这儿了,没道理不能一起回去。

“朗伯斯区会稍微乱一些,爱尔兰棚户区那一块尤其乱。”

“会有危险吗?”

“那倒没有。”马修笑了笑,“这几年去的次数多了,都认识了,主要是买点黑面包送过去。”

“如果我跟去会被抢吗?”卫斯压低了声音。

“不会,不会,不过何必呢?”

“主要是离了你,我担心那些以貌取人的巡警会把一身马甲的我和小朵拉给抓到济贫院。”

卫斯信誓旦旦道,还偷偷摸摸对小朵拉做了个手势。

“马修先生,小朵拉不要去济贫院。”小朵拉小跑过来瘪着嘴,拉着马修的衣角可怜兮兮道。

“好吧,好吧,那就一起。”马修双手举起,无奈的做着投降状。

不过其勾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走吧,让我们先上兰贝斯桥,然后……你们要做些心理准备,朗伯斯区的乱,与白教堂区的有些不同。”

马修引着两人往兰贝斯桥走去,边走边交代道:

“尤其注意的一点是,别去小巷,也别被黑警找借口把你当帮派人员给抢了。”

“那真的帮派人员呢?”

“他们不会抢我们的,卫报在朗伯斯区以及威斯敏斯特区的分销,背靠的就是朗伯斯区的帮派。”

“你们卫报和帮派的关系很好?”

“不,只是在朗伯斯区,黑的白的已经分不太清了,”

“那我们要去的地方?”

嘟——

嘹亮的汽笛声自兰贝斯桥下方传来。

马修踏在桥上,指着桥下的沙船与蒸汽货船道:

“看啊,卫斯,你看到下面那些货船了吗?

“你知道吗?伦敦前往其它大陆的货船总要受到各种洋流和季风的影响。

“所以为了顺风借洋流,伦敦的船只总是会在固定的几个月里装卸、发船、返航。

“就比如伦敦到非洲、美洲,总是在11月到5月之间发船,而返航,就到了6至10月。

“看上去时间安排上好像是衔接的上,对吧。

“但实际上,2月后,就几乎没有再驶向非洲、美洲的船,3月后,从伦敦到东方茶叶大国的船,也都启航走光了。

“直到7月,才有返航的船只陆续回到伦敦。

“你知道这季节性的发船返航造就了什么吗?

“伦敦的爱尔兰季节性棚户区!

“每年大船的到港和出港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来进行装卸工作,然而,也只有每年到港出港时需要。

“所以那些没了土地的爱尔兰人,会在每年7-8月来到朗伯斯区。

“他们开始会先找些建筑工干着,等到天寒上冻,工程停了,他们就跑去大船装卸。

“每个工作一般2-3个月,甚至几天,他们没办法有一个固定的居所,因为他们的工作从不固定。

“所以他们只能简易搭建起棚户,随走随建,随走随拆。

“然后在来年2-3月带着钱返回爱尔兰。

“当然,我们不是去找他们的。

“只是你也知道,当一群大量没带女人而又手里有些现钱的男人们聚集在一起时,他们旁边会出现什么?”

明娼!暗娼!

卫斯颔首,表示清楚了。

伦敦啊,在这个时代,号称每五个适龄女子,就有一个从事过的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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