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飞看着她,提醒道:“你可不能学表姐那样不讲道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也被人家叫做京都魔女什么的,咱家的面子可就被丢光了......”
“诶呀,疼!表姐你干嘛,快松手...”
诸葛飞话音刚落,一只耳朵处便传来了剧痛,曹程程一边拎着他的耳朵,一边看着他,微笑道:“什么叫咱家的面子被丢光了,来,你给我解释解释......”
便宜表姐温柔起来是神女,凶悍起来,魔女也要畏惧三分,诸葛飞走到家门前的时候,一只手还在捂着耳朵。
他正要走进去,一名孩童忽然从远处跑过来,一只手举着一只糖葫芦,一只手拿着一封信。
他将那封信递给诸葛飞,说道:“大哥哥,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谁让你给我的?”
“不认识......,他说只要我把信给你,就给我买糖葫芦......”
小男孩说了一句,就将信塞在他的怀里,自顾自的跑开了。
“先别打开。”
赵灵燕警惕的看着他手中的信,问道:“会不会有诈?”
诸葛飞能够摸出来,这信封中并没有什么东西,要说在信上涂毒,也没有什么痕迹。
他笑了笑,说道:“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诸葛飞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纸上只有五个字,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写的什么?”
赵灵燕脑袋凑过来,念道:“楚云瑶有诈!,谁是楚云瑶?”
“就是打败你的那个女人。”
诸葛飞收起信封,四下里看了看,街上人流不绝,那小男孩已经走远了......
他是因为和拓跋菁大战了几千个回合,才对她的招式熟悉,才认出那女子身份的。
写这封信的人居然比他还早知晓这件事情,而且遣人来提醒他,还搞得这么隐秘,像是地下人员接头一样,一时间,诸葛飞的心头充满了疑问。
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为什么来提醒他,又为什么不表露身份,他的心里立刻就被一个又一个的疑团充满。
他重新看着手中的信纸,仔细端详。
一袭黑丝看着他,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诸葛飞点了点头,说道:“这字真的丑!”
......
京都街头。
一道人影缓缓的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十余名护卫,沿途百姓见此,纷纷惊惶避让。
虽然他们并不认识那人,但在这京都,出行能有十余名禁卫做护卫的人,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来几个。
也有人认出了那位贵人,于是躲闪的更加积极了。
瑞王虽然已经不复昨日,但皇子依旧是皇子,万一走在街上,有什么磕着碰着的,怪在他们的头上,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瑞王重伤未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走的很慢,看着沿途百姓避让的情形,笑问道:“他们是在怕本王吗?”
徐先生淡然道:“殿下身后跟着这么多禁卫,哪有百姓不怕的?”
“我觉得不是怕。”
瑞王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是在躲着本王,人们畏惧猛兽,也畏惧瘟疫,前者是怕,后者是躲......”
徐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怎可将自己比作瘟疫?”
瑞王笑了笑,说道:“本王没有说瘟疫有什么不好,被天下人畏惧,又有什么不好,父皇不也被天下人畏惧吗?”
徐先生没有再开口,两人缓缓的走在街上,街道两边,叫卖声络绎不绝。
“瞧一瞧看一看,祖传手艺,胸口碎大石,口吞大宝剑......”
“两位贵客,要不要进来玩玩,咱们楼里有昨日新到的雏儿......”
“算运势,测命理,卜吉凶,问姻缘!来一来,算一算,不准不要钱......”
......
瑞王走到一名算命老者的摊子前,问道:“怎么个算法?”
“这要看贵客是算运势还是测命理,是卜吉凶还是问姻缘,都不一样的......”
老者看着他,笑道:“请问贵客算什么东西?”
瑞王看了看他,眉间闪过一丝不悦,随后又舒展开来,说道:“问前程。”
“问前程啊,那当然是测字最准了,老夫师承诸葛神算,八百年口碑,值得信赖......”
老者取来纸笔,笑道:“烦请贵客在这纸上写上一字。”
瑞王拿起笔,问道:“写什么都可以?”
老者笑道:“什么都可以。”
瑞王随手写下一字,放下笔,说道:“算吧。”
“主?”
老者看了看那张纸,面色立刻肃然起来,说道:“这位贵客的前程,老夫算不了,算不了......”
“你不是说什么都能算吗?”
瑞王看着他,淡淡道:“此刻却说算不了,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真的算不了,我不介意亲手砸了你的招牌......”
老者看着他,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并非算不了,而是,而是......”
瑞王问道:“而是什么?”
老者道:“老夫不敢说。”
瑞王奇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老者看着他,咬咬牙,说道:“要小老儿说也可以,请贵客先恕小老儿无罪......”
瑞王目光望向他,许久,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说吧,我恕你无罪。”
老者看着他,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凑到瑞王耳边,轻声道:“主者,点在王上也,敢问贵客,比王还大一点的,是什么?”
瑞王看着他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望向身后一人,说道:“赏,重赏!”
瑞王身后的随从取出钱袋,问道:“公子,赏多少?”
瑞王从他手里拿过钱袋,扔在桌上,又将他怀里的一叠银票拿出来,扔给那老者,说道:“全赏了......”
那随从愣在原地,面色难以置信。
这些银子加上银票,少说也有一千两,瑞王即便是最富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方过,现在王府的用度捉襟见肘,他这一赏,就是王府上下几个月的吃穿用度啊......
老者不慌不忙的收起银票,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小儿多谢贵客打赏。”
瑞王看向徐先生,笑问道:“徐先生不测一个吗?”
徐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徐某的一个朋友说过,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能迷信。”
瑞王疑惑道:“科学?”
徐先生解释道:“就是格物。”
“原来徐先生的这位朋友是格物派的。”
瑞王摆了摆手,说道:“不管他测得准不准,先生就当玩玩,一千两只测一次,我们的钱不是白花了?”
徐先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如此,那便随便测一个吧。”
他提起笔,随手在纸上写了一个“品”字。
瑞王看着那老者,问道:“这品字,又作何解?”
“这个简单。”
老者笑了笑,说道:“三口为品,先生一个人吃三家饭,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先生的饭量一定很大吧?”
徐先生看着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真被老人家猜对了,徐某一顿要吃三碗饭......”
“那是自然。”
老者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说道:“老夫刘半仙,师承诸葛神算一脉,人称神算子!算命多年,可从未失手过......”
......
从那算命摊上离开,徐先生和瑞王走在街上,他看了瑞王一眼,问道:“殿下明知他是骗子,为何还要赏他那么多银子?”
瑞王笑了笑,说道:“本王知道他是骗子,可本王乐意被他骗,本王高兴,这世上有什么事能抵得过让本王高兴呢?”
他看向徐先生,笑道:“徐先生测的字可真有意思,三口为品,一人吃三人的饭,徐先生真有这么大的饭量吗,本王怎么没有看出来?”
“自然是没有的。”
徐先生淡淡的一笑,说道:“行走江湖,都不容易,不让别人难堪,就是不让自己难堪,我与他无冤无仇,何必去拆穿他,砸了他的牌子?”
瑞王摇了摇头,想到一事,又道:“有件事,本王想说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先生道:“殿下但说无妨。”
瑞王看着他,说道:“徐先生的本事,本王是服气的,但徐先生的字,是真的丑啊......”
......
街边,算命老者身旁的一名年轻人,数了数手上的银票,颤声道:“师,师父,一千两啊,真的是一千两......”
老者迅速的收拾摊子,瞥了他一眼,说道:“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熊样,以后要是出去了,千万别说是我刘半仙的徒弟!”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师父,那贵人是谁啊,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刘半仙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早告诉你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色,这京都的达官显贵长什么样,你须都得知道,连瑞王殿下都不认识,你是怎么在京城混的!”
“您有眼色?”
年轻人瞥了他一眼,说道:“您有眼色,上次还说人曹家大公子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危,被人打了个半死不说,还被抓进了牢里吃了一个月牢饭......”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老者在他屁股上踹了几脚,怒道:“长本事了,连师父都敢顶撞了,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可以出师了......”
“没有没有......”
年轻人被踢了几下,立刻就变的老实了,转移话题道:“可是师父,我们骗了瑞王,就不怕他反应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你懂什么,富贵险中求,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搏一搏,茅厕变楼阁,拼一拼,铜钱生万金,要是什么都怕,不如早早回老家种田算了......”
他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说道:“赶紧收拾,以后这京都怕是不能待了,保险起见,这夏国也不能继续待了,咱们去燕国,去燕京,听说那里同行竞争小,权贵更是人傻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