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清楚。”霍雨浩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眼神“清澈”而“坚定”,“其实,对于唐门,我早已心向往之!在我心中,加入唐门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无论唐门变成什么样子!这可是海神唐三先祖创立的荣光之地啊!让唐门沦落至此的世人,才是罪孽深重!”
“更何况,加入唐门,还能进入史莱克学院……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他语气真挚,充满了少年人对“梦想”的热忱,仿佛真的是被偶像光环完全俘获的迷弟一样。
“好!说的太好了!”唐雅被霍雨浩这番“肺腑之言”深深打动,激动之下,竟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霍雨浩。少女温软的娇躯带着淡淡的馨香撞入怀中。霍雨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双手自然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意味,轻轻搭在了唐雅纤细的腰肢上。
“唔……”唐雅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奇异的、从未有过的热流瞬间从腰间窜遍全身,让她心尖儿都跟着颤了一下,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朵红云。她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心乱如麻: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个小家伙……怎么会……
“好了,小雅!”贝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急促,眉头紧锁。他看着霍雨浩搭在唐雅腰间的手,心中那股莫名的烦乱和后悔感如同毒藤般疯长,甚至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念头:不该招他进来!不该让这个人,靠近小雅的身边.....
这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压下。贝贝,你冷静点!别让私心蒙蔽了振兴宗门的责任,还有玄祖的期待........
唐雅深吸几口气,平复下翻腾的心绪,努力板起小脸,恢复师长的姿态:“小雨浩,还有两位姐姐,那么……请拜师吧。如今唐门人丁单薄,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你们三人向我行拜师礼,称我为师,从此便正式是我唐门弟子了。”
她指了指地面。
霍雨浩低下头,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真正的表情。就在他膝盖微弯,仿佛真的要跪下之时——
“且慢!”
一个清冷、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庄重”。
冷遥茱上前一步,挡在了霍雨浩身前,她脸上那副淡然如水的表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高位者的沉静与锐利。
她目光如电,直视唐雅,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金石之音:
“拜师?唐雅姑娘,此事绝无可能。”
“什么?!”唐雅和贝贝同时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冷遥茱。前一秒还低调地站在霍雨浩身后、如同家族侍女的女子,此刻散发出的气势竟让他们感到一丝压力。
冷遥茱微微侧身,用一种近乎护卫的姿态立于霍雨浩身侧,目光扫过唐雅和贝贝,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主上身份尊贵,岂能轻易向他人行此大礼?拜师之仪,乃大道之始,师徒名分一旦确立,便牵涉因果气运,非同小可!”
“唐门如今……恕我直言,门庭衰微,传承凋敝,自身尚且风雨飘摇,有何德何能,有何底蕴资格,担得起我家主人这一拜?”
她的话语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句句戳中唐门如今的软肋,更带着一种......对唐门现状的深刻不屑。
有何德何能,有何资格,担得起我家主人这一拜?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唐雅如遭重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圈立刻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振兴唐门的信念和刚刚对霍雨浩升起的那点莫名情愫交织在一起,此刻被冷遥茱毫不留情地戳破现实,让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和难堪。
“唐门……唐门再怎么样,也是海神大人留下的传承!拜师是规矩!是尊师重道!小雨浩他……他都同意了!”她求助似的看向霍雨浩,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不解。
贝贝更是勃然色变,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冷遥茱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最敏感的自尊心上。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唐门的一员啊!名义上,他也是唐雅的弟子!
他踏前一步,身上隐隐有蓝紫色电光缭绕,声音低沉而危险:“女人!注意你的言辞!唐门传承岂容你轻辱?拜师入礼,乃宗门铁律!霍小弟既已同意加入,焉有不拜师之理?你不过是一个侍从,岂能代主人做决定?”
当然,他主要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一直沉默的公爵夫人身上。在他看来,拥有着魂帝实力的公爵夫人,才是此地的第一强者。
公爵夫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贝贝的反应。她的脸上,只是露出了一分似笑非笑、玩味的笑意,还有一丝......苦涩。
小伙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存在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啊.......
场面瞬间僵持,剑拔弩张。
霍雨浩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按在了冷遥茱微微绷紧的肩膀上。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按,冷遥茱立刻收敛了外放的气势,顺从地微微低头退后半步,仿佛又变回了寻常的一介侍女一般。她的目光,只停留在霍雨浩的身上。
“小雅老师,贝贝师兄,”
霍雨浩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温和笑容,语气真诚,“遥茱她……性子直,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真话都直说。但她并非恶意,更不是要戏弄唐门。她只是……嗯,护主心切。”
听到这里,唐雅和贝贝的心里,此时更不是滋味。
敢情你这说的都是真心话是吧?在你这侍女的心里,咱们唐门就是个破落户,当不得你这大少爷一拜?
好吧,理性想想,站在一个客观的视角.....好像还真不是很当得起。虽然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家族,但好歹人身边也跟着个魂帝当护卫啊!
霍雨浩转向泪眼婆娑的唐雅,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恳切:“小雅老师,拜师之礼……能否变通一二?我心中对唐门,对唐三先祖的敬仰绝对是真的!加入唐门,振兴唐门的心意也是真的!”
“但……或许是我从小家族里的一些习惯作祟,总觉得这跪拜之礼……过于沉重正式了些。不如这样,我以茶代礼,敬小雅老师一杯,从此尊您为师长,视唐门为家,恪守门规,为振兴唐门竭尽全力。您看……可好?”
他巧妙地避开了“师父”这个带有绝对从属意味的称呼,用了更模糊的“师长”。
霍雨浩的眼神清澈而恳切,带着一丝少年人的腼腆和不易察觉的……让人心软的魔力。
唐雅看着他,看着他真挚的表情、那如雪山高原般纯真的眼神,再看着他身边那个如同护崽母狮般、寸步不让的冷遥茱,又想到唐门如今确实凋零的现实……
心中的原则堡垒,在那双“真诚”的明眸注视下,竟开始摇摇欲坠。
她想起了霍雨浩烤鱼的味道,想起了他那份超出年龄的沉稳和偶尔流露的“忧郁”,还有刚才腰间那让她心慌意乱的触感……一种复杂的、近乎宠溺的情绪压倒了门规的坚持。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咬着嘴唇,带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妥协:
“呜……你……你这小家伙……就会欺负我……好……好吧……不跪就不跪……但是……但是你要说话算话!要永远把唐门当成家!要叫我小雅老师!不然……不然我……我就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近乎耍赖般地定下了新的“规则”,为了霍雨浩,她竟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弃了她一直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唐门规则!
贝贝彻底惊呆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唐雅。那个将唐门规矩看得比天还重,将振兴唐门视为毕生信念的小雅……竟然……竟然因为霍雨浩的几句话,一抹看似恳切的眼神,就如此轻易地……退让了?
放弃了拜师礼这个最核心的仪式?
要知道,当初他贵为史莱克天才、龙神斗罗的玄孙,都是老老实实地跪地拜师,行了拜师礼啊!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更深的嫉妒,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看向霍雨浩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霍雨浩心中冷笑,面上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一言为定!小雅老师!”
他顺手从系统里用了一系统点兑换了一个水囊和几个简易的木杯,倒了三杯清水,一杯恭敬地双手递给还在抽噎的唐雅:“小雅老师,请喝茶。弟子霍雨浩,今日入唐门,必当尽心竭力!”
姿态做了十足,礼数也算周到,唯独缺了那最关键的、代表身份彻底定格的跪拜。这突然出现在霍雨浩手中的“茶水”,贝贝唐雅也只当是储物魂导器里边拿出来的。
冷遥茱见状,也和公爵夫人一起,学着霍雨浩的样子,端起水杯,象征性地向唐雅示意。
“哼......便宜你们了。居然还能让塔主给你们两个宵小敬茶.......”
冷遥茱心中暗暗不快。这比她自己堂堂天凤斗罗向着区区一个唐雅敬茶,还要更加的来的不爽。
唐雅接过水杯,看着杯中清澈的水,又看看霍雨浩“真诚”的笑脸,再看看旁边虽然行礼但明显心不甘情不愿的冷遥茱和面无表情的公爵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眼泪还没干,却又有一种奇异的、仿佛得到了某种珍贵承诺的满足感涌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嗯!喝了这杯茶,你们……你们就是我唐雅的人了!以后要叫我小雅老师!贝贝就是你们的大师兄!”
她刻意强调了“我唐雅的人”,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拜师礼缺失带来的某种不安。
贝贝脸色铁青,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发白。他看着唐雅含泪带笑地喝下那杯“拜师茶”,看着霍雨浩那看似恭顺、实则在他眼里堪称疏离的姿态,看着冷遥茱眼底深处对唐门的不屑……
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炸开。
他勉强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对着霍雨浩三人点了点头:“小师弟……还有这两位'师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句话说得无比艰难,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位师妹,现在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
“见过大师兄。”霍雨浩微微欠身,姿态优雅,笑容无可挑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这时候,冷遥茱和公爵夫人,也终于开始自我介绍:
“在下冷遥茱。”
“在下许....嗯,许玲儿。”
公爵夫人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假名。
唐雅努力平复着心情,胡乱抹了把脸,试图找回一点作为“老师”的威严,但声音还是软软的,带着点哭过的沙哑:“好……好了。雨浩,玲儿姐姐,冷……冷遥茱,你们以后可以像贝贝一样,叫我小雅老师。嗯……玲儿姐姐,你年纪比较大,直接叫我小雅也行。”
她看着公爵夫人那成熟美艳的面容,又补充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公爵夫人看起来也实在比自己年纪大太多了,怎么看都是个阿姨,让她这么叫的话她自己心里也会有点怪怪的。
冷遥茱面无表情,心中冷哼:小雅老师?你也配?要不是看在.....
星斗大森林的风拂过,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泪水和火药味,却吹不散这里诡异的氛围。
唐门,以一种堪称荒诞的形式.......迎来了它的新成员。当然.....也可能是彻底送这个名字入土的索命无常。
“既然都入了门,那就给你们排一下辈分吧。既然是宗门,那就无关本来年龄,以入门先后顺序为排序......雨浩,你今后就是唐门的二弟子,玲儿姐作三弟子、遥茱姐作四弟子。咱们唐门,今后务必要师门和睦.....”
唐雅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本书,郑重地递给霍雨浩,道:“小雨浩,这是我们唐门《玄天宝录》的抄录本。里面记录了唐门的绝学。你们先一块看吧。”
“其中,《玄天功》是一切的根基,修炼时冥想于此,能加速你的修为提升......”
唐雅开始如原作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唐门绝学的各种妙用;霍雨浩和冷遥茱都努力表面认真地听着,心里的难绷,让嘴角几乎都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