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和九大掌门震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人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吴霸天。
“爹。”闻笛道。
“是我。”吴霸天纵身一跃,回到地面和众人相见。
他知道所有人都充满了不解,便解释道:“两年前,我外出去化解昆仑派的恩怨,被西域的高手偷袭,身中剧毒,当时昆仑派的老祖为我镇住了毒性,但他也无法将我体内毒性完全去除,并称若不能找到完全去除的办法,我活不过三年,于是,我遍寻各地名医,过了一年,却仍然无计可施。
于是,我决定用最后两年时间来培养下一代的武林盟主接班人,我知道毕漾蒂和吴天赐母子心怀祸心,就将计就计假装被他们毒害,制造出我已身死的假象。
后面,那母子就开始追杀闻笛,并不断靠毒功收揽高手,我在背后一直默默观察,同时也注意着闻笛这边的动静,谁能想到,他遇见了你,杨清风,遇见你之后,闻笛成长飞快,远远超过了我的预估。”说到这里,吴霸天目光落在杨清风身上,和煦一笑。
杨清风冷哼一声:“说实话,你这种方法,我并不认同。”
吴霸天叹息:“我也不想,只是时日不多,不得不如此。”
“可是爹,沁姨死了,梁叔的手断了,你为什么不出手!”闻笛怒吼道。
吴霸天道:“因为你必须靠愤怒练成霸王神拳,这样你才能最短时间内横扫同辈,接替我的位置。”
“为什么是我,不能是别人!”
“因为我时间不多了!”吴霸天说着,开始咳血。
闻笛心中百般滋味,万万没想到造成自己这一路颠沛流离的最终黑手竟是义父。
虽然他也有苦衷,但是自己并不想理解!
吴霸天继续道:“闻笛,之前你还不够强,算计也不够狠,才让毕漾蒂跑掉,我早就算到这点,就把她抓了回来,这个毒妇,当年伪装得太好了,我看错了她,又受限于道德枷锁,所以吃了大亏,闻笛,我希望你能比我还狠。”
闻笛仰天长笑:“哈哈哈,我当然比你狠,我现在就打死你!”
周净连忙上前把他拦住了:“乖,咱们别弑父。”
杨清风冷哼道:“我可不是你儿子,我来打一架出出气。”
说完,身体氮气加速,转瞬来到吴霸天面前,一个巴掌带着惯性扇出!
“大胆!”吴霸天举拳就要格挡,杨清风再次闪现,一脚狠狠踹在他屁股上,将其踹得离地而起,杨清风又是一脚,把吴霸天踢飞一丈,再次闪现至身后,借着他尚未落地的惯性又是一脚,这次直接踢飞了十米。
按理说如此短距离的猛然加速度,人很难迅速调整好身姿,身姿不稳就难以蓄力,但杨清风此时借助三力协调以及曲线转换,对身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更加精微的境界,故而能解决更多惯性带来的影响,一直处于加速度状态。
杨清风一想到岩玥的死,心中越发恼火,再次爆气闪现到吴霸天面前,又是一脚,把他踹到了墙上,只听砰的一声,坚硬的石墙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吴霸天也不抵挡,就那么任由杨清风出气,只是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一定要用这么羞辱人的方式揍我吗?”
杨清风桀骜一笑:“这是你应得的。”
又是一个加速,来到吴霸天面前,照着他下巴就是一拳。
“我也来试试你的功夫。”这次吴霸天选择了抵抗,欲要和杨清风过几招。
两人的拳头碰撞到一块,发出密集的爆破声,最终汇成惊天动地的风雷炸裂。
吴霸天倒退三步,脸色凝重:“你竟也练了罡气。”
“呵。”杨清风懒得回答,曲线加速,来到吴霸天身侧,一记神龙摆尾踢出!
吴霸天抬臂挡下,只觉得对方力量雄浑老练,倒像是修炼了几十年,一点也不符合年轻人的打法。
他也来了脾气,开始认真对打,伸出手就要抓住杨清风的脚踝。
杨清风早已在半空再次爆气,回到地面距离吴霸天十米的地方,再次曲线加速。
吴霸天只觉得面前残影闪现,自己竟也无法捕捉对方的具体位置,不由得惊讶杨清风的速度。
另一旁,飘渺宫宫主原本冷艳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没想到杨清风的身法造诣竟已几乎不亚于当年的吴湖,而且他的路线似乎并不是传统的流影电光闪,而是自己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创新。
苏寒倒是没有意外,他现在更多注意力用来观察杨清风的实战能力。
“好好好,好一个杨清风,好一个流影电光闪。”吴霸天赞叹起来。
杨清风来到吴霸天身后,一脚踹出,吴霸天早有感知,一记蓄力已久的霸王神拳挥出,杨清风呵呵一笑,于半空中一个翻身再次转换位置,再次来到吴霸天身后,抽出腰间断剑,刷刷七道剑气劈出。
一旁的宫主看的真切,对苏寒道:“你什么时候教他天一御空的?”
苏寒微微一笑:“师父,我可没教,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宫主半信半疑,继续看起了战斗。
吴霸天看到杨清风竟能在半空中迅速改换位置,以他的见识,天下似乎只有天一御空能做到这点,但是飘渺宫宫主绝不可能把这门绝学教给旁人。
来不及多想,感受到身后的锋锐剑气,吴霸天拧胯转身,一拳轰碎了剑气,霸道的拳劲继续向前突破,想要将身在半空中的杨清风笼罩。
杨清风这次不再靠身法躲闪,而是想试试自己正面攻击的威力,于是将全身真力汇聚在掌心断剑中,钢铁剑身仿佛久旱的人得到了美酒,发出冲天的吟啸。
眼眸微闪,杀意暴动,手中断剑仿佛被真气延伸,成为一柄完整的剑,杨清风手腕剧烈抖动,剑影晃动,分化成十几道剑气。
去!
杨清风一剑挥落,十几道剑气和吴霸天的霸王拳意碰撞到一起,刹那间两人所处的中间发出强烈空爆,脚下石板破碎,细碎的拳意和锋锐的剑气犹如狂风夹带冰雹向四周扩散。
“快躲开!”各大掌门连忙提醒身后的弟子们,与此同时他们的眼中也止不住的羡慕。
他们辛苦修炼多年,如今一把年纪,也只是一流巅峰实力,强一些的也只是半步超一流,没有一个达到吴霸天或杨清风这样真正的超一流。
要知道,同样是一流境界,修炼七八年外家功夫的江湖师傅中的佼佼者可以称得上一流,而这些身负百年传承的门派掌门也是一流,虽然划分到一个境界,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至于半步超一流和一流巅峰相比,也并没有超出太多,但是在真正的超一流高手面前,这种差距就非常大了,因为超一流高手都在前人智慧的基础上,走出了自己的道,他们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之为半步宗师。
完全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流派的超一流高手,就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宗师,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而吴霸天也好,杨清风也好,目前的境界还没有超出自身武学的创造者,只是在学习他们武学的基础上进行了创新,所以他们现在仍属于半步宗师。
此时,杨清风和吴霸天受到彼此内力的碰撞,也各自弹飞了一段距离。
吴霸天由于需要压制体内毒性,加上方才和闻笛打架,耗费了不少内力,此时再也挺不住,又咳出一口血。
杨清风冷冷站立,除了头发微乱,没受半点伤,他的内力还很充足,还能打很久。
“好,好剑法,我认输了。”吴霸天叹气道。
此时,九大掌门连忙上前,关心起吴霸天的身体状况。
吴霸天摆摆手:“没事,应该还能活到下年。”
岩尘上前为他诊脉,也是叹气:“毒入脏腑,难以回天,除非有逆转气血的绝世功法,或是千年难遇的宝药,难,太难了!”
半日后。
九大门派掌门带领着各自弟子离开,离开前好好感谢了一番钱老吉这些日子以来的款待。
杨清风找到吴霸天道:“我这里有一套绝世功法,我正是靠它才突破境界,或许对你有效。”
吴霸天摇头:“我已心无挂碍,接下来的一年想好好重返一遍来时路,找个青山绿水歇一歇。”
说罢,他咳嗽着施展轻功离开了。
杨清风又找到闻笛和柳鞅等人,说道:“看来什么事都尘埃落定了,我也要走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柳鞅笑了笑:“本想继续写你的故事,你走后我就只能写到今天就完结了,没办法,我就老老实实待在钱府孝敬老爷子呗。”
闻笛道:“大哥,现在毕漾蒂已经被捉拿,但天下依然动荡不安,我想和阿净继续行走江湖,趁着年轻多做些行侠仗义的事情。”
杨清风欣慰道:“你现在是史上最年轻的武林盟主,确实还需要历练,凡事三思而行,不要莽撞,多听净儿的话。”
闻笛哽咽道:“我知道了。”
“好了,别叹气了,今晚咱们几个好好喝上几壶,明日我再走。”杨清风道。
“好。”
不久后,夜色再度低垂。
三人喝得大醉,聊了很久,哭了很久,也睡的很死。
而闺房里,周净、沈卿雁、萧芸和小桃也聊了很久。
小桃哭啼啼趴在沈卿雁肩膀:“小姐,我会想你的!”
沈卿雁抱着小桃,叹气道:“我们要是走了,你要替我照顾好柳公子。”
萧芸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啊啊啊!”
周净在一旁安慰她们,安慰了一会自己也忍不住伤感起来。
第二天,杨清风骑上一匹马,这匹还是当初从赵灵蕴家里抢来的,和闻笛一人一匹,临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把它牵了出来。
闻笛和周净也共同坐上一匹马,和大哥一起走。
钱府门口,柳鞅和沈卿雁等三女对着他们挥手,连道保重。
杨清风和闻笛抱拳,道:“兄弟情深,江湖再见。”
“好,一定会再见的!”柳鞅哈哈道。
就这样,目光渐行渐远,朋友渐渐消失不见。
而这段日子的相处,注定成为他们心中难以忘怀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