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每个人的内心都不平静。
柳鞅已经睡醒,除了身体某个部位还是很疼之外,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开始充斥着澎湃的力量。
这,就是他童年梦寐以求的内力!能踏草而行,也能一个打十个!
但是到了他现在这个阶段,反而又觉得有力量不是什么好事了,像杨清风闻笛他们,即便拥有各种高强武学,也失去了挚爱亲朋,他们的内心一直深藏着苦痛。
武力并不是万能的,甚至会带来自我毁灭。
另一边,小桃已经和沈卿雁萧芸分开而睡,沈卿雁冷笑道:“你既然喜欢找男人,就去柳公子房间。”
“小姐,不要说气话了好不好?”小桃眼睛浸满了水雾。
“滚!”沈卿雁难得说了句狠话。
柳鞅回屋里的时候,就看见小桃正坐在自己床上,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看着自己。
“她们不愿意和你睡是吧?”柳鞅叹气。
小桃点点头。
“好,那你就在这,不过你不能再欺负我。”柳鞅心有余悸。
小桃点点头,往里面靠了靠,柳鞅也不脱衣服,就在床外沿那么一躺,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柳鞅感觉一双手正在鬼鬼祟祟在自己脸上蹭,他嘴角抽搐,翻身就给了小桃一巴掌。
“滚!”
“对不起,我不敢了。”小桃消停了。
柳鞅懒得想这个丫鬟为什么前后性格转变那么大,一会变态一会娇弱,可能是她的爱好吧,不管了,困觉!
窗外。
沈卿雁被萧芸拉着,偷偷盯了半天动静,屋里很安静,直到听见啪的一声,柳鞅骂了声滚,然后就再无声息。
两女松了口气,鬼鬼祟祟回屋里继续睡。
天,不知不觉地亮了,
今天就是启程去钱家的日子了。
老头子和老妇第一次坐马车,很是新鲜,沈卿雁坐在里面陪着老人说话。
而萧芸嫌坐车闷,拉着柳鞅在下面散步,反正这一段乡下路也不好走,马车速度比较慢。
偏偏让萧芸可恶的是,小桃这个贱人也跟在柳鞅身旁,装作一脸乖顺的样子。
此时还是清晨,天气比较凉快,风轻轻吹过,让人精神许多,甚至有做诗的冲动。
柳鞅顺手捡起路边一根树枝,掰去上面的小枝,随手舞动了起来,像是在回味小时候剑斩野草的风情。
萧芸也学他的样子,捡了根树枝,喊道:“前方小贼,看剑!”
柳鞅回头,就看见她龇牙咧嘴的冲了过来,笑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无双上将潘凤是也,我不斩无名之辈,你也报上名来。”萧芸一手放在腹前虚握,一手持木棍儿,身体一上一下,仿佛此时正在策马赶来。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是零陵上将军邢道荣。”柳鞅哈哈一笑,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须。
“哈哈,厉害啊,厉害,现如今无名鼠辈都有偌大嗓门了,吃你爷爷一斧!”萧芸策马赶来,和柳鞅战成一团。
小桃见俩人玩的热闹,也捡起一根长长的秸秆,粗着嗓子道:“吾乃关二爷,吃吾一刀!”
柳鞅和萧芸顿时不打了,齐齐向小桃攻来:“就凭你也配叫关二爷?”
小桃的秸秆虽然长,但很脆,两下就被打断了,小桃没了武器只好跑,被萧芸逮住机会抽了好几下。
“呜呜,别打了,我不是关二爷,我是小桃行了吧?”
“哼,下次还打你。”萧芸撂下狠话。
就这样玩闹了一阵,三人的隔阂消除了一些,很快,时间推移,他们回到了城内。
——
一处阴暗的宅院里,坐着一个面色阴翳的青年男人,如果杨清风和闻笛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他就是吴天赐!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少主,您这次悄悄来到沧州城,甚至还想把武林大会的地点改到这里,已经引起了几大掌门的不满了,他们要你速速给出个理由!”
“理由?呵呵,沧州难民数量如此之多,最是适合煽动,你以为我的理想只是当什么武林盟主吗?”吴天赐哈哈笑道。
“少主,您是想造反?”那名手下大惊失色。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外敌群伺,本来也用不了几年就会改朝换代,反正总有人要取而代之,为何不能我们自己来当?”
“可是,属下听说,当朝太子还是挺有治国之才的,如果他顺利继位,恐怕就没我们什么机会啊。”
“所以说,要抓住机会,趁早将大势掌握在我们手中。”吴天赐阴狠笑道。
“可是,几大掌门都是赤胆报国之人,如果用这个理由,他们恐怕不会相信,而且,您父亲吴霸天之死,众掌门还等着您出面解释呢。”
“让我再想想吧,你先退下。”
“是。”
——
另一边,街道,难民区。
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聚集在这里。
一个男人拿着小棍子在地上划拉,继续和兄弟们闲聊:“这种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朝廷不作为,只知道增加赋税,今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看啊,早晚得有人造反。”
“周福,你胡说啥呢,到时候被人听了去,诛你九族。”旁边另一个男人抬手打了他一下。
“嗨,我就那么一说,哪敢真能呢。”
“哎,阿牛,你是咱们几个男人中最小的一个,结婚了没有?”
一个正在发呆的少年,听到这话,回过神来,腼腆道:“没呢。”
“跟哥们几个说说,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这个叫阿牛的少年憨厚一笑:“倒是有,你们别笑话我,就是那天给我们施粥的那姑娘。”
“啊,你小子可真会想,人家姑娘有三个,难道你都喜欢不成?”
“不是,我喜欢的是坐在中间那个。”阿牛小声道。
“哦,原来如此,你小子口味挺好,旁边那个一看就是练武的,另一个长的像丫鬟,中间那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小姐,要是能把她娶到手,这辈子可就美了。”
几个男人呵呵笑了起来,阿牛也笑了笑,他也只是心里想一想,哪能真的奢求人家能看上自己。
此时,街上走过一群头戴斗笠、身材矮小的男人,为首一人留着小胡子,头发中间铲平了一部分,配合他持刀威严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滑稽。
“家主,刚刚我们的内线传来消息,得知吴霸天的儿子吴天赐想要在这沧州举行武林大会,并准备趁机拉拢灾民,暗中积蓄力量造反,属下觉得,我们的机会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道。
铃木拓海了稔了稔小胡子,呵呵道:“吴天赐真是好样的,给我们创造了如此好的条件,且让他行动一段时间,效果好的话我们再摘桃子,我这次来是收到小贱种的消息,说沈家那个大小姐跟镇远大将军之女来到这里施粥,真是找死!我们趁机捉住她们,威胁她们的父亲,也算提前给朝廷一个下马威,哈哈。”
旁边,一个少年武士忍不住道:“铃木小姐好歹也是您的女儿,您为何总是对她如此恶劣!”
“哼,健太郎,你是我侄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你以为小桃是我亲生女儿吗,她是她母亲和中原人生的,她们都背叛了我,就该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铃木拓海怪笑。
健太郎不再说话,显然他也认同了大伯的观念。
——
另一边,从皇城来了两个年轻人,此时走在沧州路上。
“公子,这沧州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乱,我们真要选择在这里实施计划吗?”一个二十来岁的持刀青年恭敬道。
“哎,父皇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天下早晚倾塌,我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出来行走江湖,散散心,也不是说非要完成什么计划,主要也是想深入了解下百姓的生活,元青,你不必再劝。”一个同样二十岁左右的俊朗青年缓缓道。
“公子,我从小也是跟着师父闯荡过几年江湖,说实话,这些练武之人大多只会好勇斗狠,难以凝聚成真正的力量,除了那几个顶级门派,其余的加起来都比不过御林军的水平。”元青继续道。
“我一直觉得真正有大才的人就藏在民间,如果此行有幸,能与之交谈,或许这天下真有一线生机,再说闲着也是闲着,我现在已经不让参与任何政事,就当出来散散心也不错嘛。”
“公子这话倒也没错,其实公子你走之前,公主也嚷嚷着要跟着出来玩,最近不是听说沈尚书的女儿和镇远大将军的女儿一起离家出走了吗?公主年纪小,估计以为外面多好玩呢。”元青淡淡一笑。
“倒也不是不想带她,而是她那张嘴太容易惹事,而且她又没什么身手,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要带着,咱俩就烦死了。”太子说完,和侍卫元青一同笑了起来。
——
最后一个转场。
周净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是说不了话,但也开始在院子里努力开始练功,希望能帮到他们。
这时候,钱其正和女儿钱晴路过这里,讽刺地笑了:“女子练武有什么用,还是好好绣花去吧!”
周净不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认真地复习老乞丐教给自己的棒法。
这个时候,下人来报:“家主,外面来了一对老乞丐,非要进来蹭顿饭吃,我们打不过他,他已经进来了。”
“什么?乞丐都能进我钱家的家门了,你们这群废物!”钱其正气的就要踹人。
这时候,一个老乞丐披头散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口中唱着歌儿,别说,还挺激昂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冷风吹,天苍苍!哪惧雪霜扑面!藤树相连,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猛风沙,野茫茫,笑傲此生无厌倦!藤树两缠绵,应知爱意似是流水,天苍苍,野茫茫,斩不断理还乱~万般变幻,身经百劫也在心间,恩义两难断……”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唱,旁边还有一个老婆子,是他老伴儿,俩人一人唱一段,竟然唱出了保家卫国的情怀。
“好,唱的好!老先生,这是什么歌?”此时,刚起床喝了口茶,正在晨练的老爷子钱老吉也闻歌而来,旁边跟着他的好哥们郑管家。
“此乃我丐帮世世代代相传的歌儿,名为《铁血丹心》,据传由第一代帮主的挚友金老爷子和他的后辈所写。”那老乞丐呵呵笑道。
“好好好,好一个铁血丹心,好一片赤城!老先生光临寒舍,是我钱老吉的荣幸,快请进门,我要请你们大宴!”钱老吉哈哈笑道。
“呵呵,想不到钱老爷子竟是如此豪爽之人,那位挥舞枪棒的是您孙女吗?她挥舞的招式好生眼熟,竟颇有几分老帮主的影子。”老乞丐越看越惊奇。
旁边的老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老秦,你没看错,这就是帮主的撸狗棒法!”
“什么?”
此时,周净听见周围的议论,也渐渐停止了练习,她看着对面的老乞丐夫妇,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丐帮九袋执法长老秦三甲。”“丐帮九袋执棒长老朱莲。”
“拜见帮主!”
老头子和老婆子齐齐跪拜!
在场所有人全部傻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