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好无名老人后,杨清风和闻笛决定是时候该重出江湖了。
“这次,我要把失去的全部拿回来!”闻笛恶狠狠道。
“好,就是这股劲儿,不过你先等我会儿,我去看看前辈留下的剑图。”杨清风拍了拍他肩膀,拿着火把去了另一旁,观察起来。
只见石壁上刻画着粗糙的线条,揉杂在一起,杨清风用手摸了摸,发现并不是用刀剑等利器刻画的,线条十分粗而厚重,倒像是无名老人用深厚内力外放来刻画的。
“前辈境界果然是恐怖如斯。”杨清风感叹了一句,又仔细观察,看了半刻钟后,他笑了。
“看来,你在临终前也有了和我类似的感悟吧。”
杨清风转身离开,不再观看剑图。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那些杂乱的线条,组合在一起,依稀是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能让无名老人临死之前不惜耗费巨大内力也要刻画的人,自然是那位深情薄命的女子。
无名老人是想告诉自己,人生尽头真正的圆满,不是一个人的无敌,而是两颗心的隐居。
杨清风心里酸涩:“李明远,你明白得太晚了啊。”
可是,换个角度,谁又能忍住无敌的快感呢?普通人自然想都不敢想,可是李远明天赋异禀啊,他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若是选了彩蝶,他就未必无敌,自己或者彩蝶可能会被仇家追杀暗算至死。
这世上因为能力不足而生活艰难的恋人已经够多了,反倒是纯粹向道的人稀有……只能说,每个人都做了不同的选择,李远明选的是适合自己的道路,而彩蝶则是明知不可而为,杨清风很难评判谁对谁错,也只能为这个故事深感无奈。
闻笛见大哥回来,问:“大哥,这么快就领悟了?”
“那是,我天赋异禀。”杨清风不愿多解释,纵身一跃,便跳到对面山崖的绝壁上,用断剑狠狠插在壁面,将自身固定好。
“有天赋就是好啊,不像我,只能死皮赖脸地靠别人。”杨清风离开后,闻笛收起了嬉笑的样子,整个人变得恍惚。
外面,杨清风挂在对面的断崖上,就这样一点一点往上挪,不出半日就回到了崖顶,然后又用树藤搓了根长绳,抛了下去。
闻笛这才一个助跑跳了过来,精准抓住绳子,杨清风往上不断拉拽,很快闻笛也回到了崖顶。
俩兄弟还没喘口气呢,只见草丛中钻出二十几个人,手持弓箭。
为首一人道:“你们还真的没死,幸亏大人生性多疑,让我们特地留下来埋伏,没想到你们真的上来了。”
“一群傻逼,浪费半年时间就为了堵我们兄弟俩。”杨清风骂骂咧咧,使出流影电光闪瞬间出现在那人面前,一巴掌将其扇下了山崖。
那人“啊”的惨叫着坠入崖底。
“不好,放箭!”剩下的人纷纷将箭头对准杨清风。
然而距离太近了,终是杨清风动作更快,他抽出腰间断剑,随手挥洒,这些衙役就被无形剑意笼罩。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很伤心,想哭?”
“我想起我去世的老婆了,她活着的时候我居然还逛妓院,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这群人被杨清风的剑意笼罩之后,纷纷低头沉默,忏悔自己的罪恶。
闻笛上前,一拳抡飞一个,边打边问:“你们到底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兄弟俩,我们做错了什么!说啊!”
“我们想要你们身上的武功秘籍!”一个老实人道。
“滚!”闻笛一脚一个,将所有人平等踢飞。
“大哥,我现在,很想战斗啊。”闻笛双眼充满了暴戾。
杨清风看了他一眼,并不觉得他这是入魔,而是这些日子的遭遇,让这个少年心里积压的怨气太多太久了,以前他没能力保护身边人,现在他都已经金刚不坏了,自然有了想证明自己的强烈念头。
“走,咱们快意恩仇去。”杨清风大步流星道。
“哈哈,这才是江湖啊,对了大哥,咱们是不是忘了周净这个丫头,咱俩消失了几个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边走边找吧,算算时间,武林大会快开始了,咱们一路直行,不用掩饰踪迹,有人埋伏的话更好,正好让你练练手。”
“呵呵,好,全都一拳轰灭!”
——
沧州,街道,灾民成群,怨声载道。
年大旱,粮食歉收,而赋税不减反增,民不聊生,吃不上饭的百姓纷纷游街,地方官不敢管,上面又要不下来赈灾粮,地方官府出钱赈灾布粥了几天,也只是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三个衣衫普通但干净、面容姣好的女子结伴出现在此地。
“卿雁,我们貌似预算错了,这里不是没钱赈灾,而是根本没粮食啊,我们带这么多银子来,好像也派不上用场啊。”一身劲装的女子道。
“萧芸,都怪你,我家小姐在家好好绣着花,被你带出来乱跑,我们三个女子大老远过来折腾,能起什么作用!”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埋怨道。
“小桃,没大没小,我好歹也是镇远大将军之女,你个小小丫头也教训到我头上来了?”劲装女子虽然语气桀骜,但也不由得有些心虚。
中间那个长相文静的女子无奈道:“事已至此,不要忘记我们来的初心,芸儿,这半个月咱们也玩够了,还是想想怎么帮助这些灾民渡过难关吧。”
萧芸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么就是我们花钱找那些当地富豪买粮食,但是他们肯定会卖的很贵,如果我们直接向他们坦白身份的话,他们或许会顾及咱们爹的面子,低价卖给咱。”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爹知道后一定会很掉面子吧?”沈卿雁犹豫道。
“你跟我跑出来那一刻,在你爹心里就已经大逆不道了,也不差这一遭了,就这么办吧!”萧芸拉着沈卿雁的手,冲进人群中打听起来。
——
另一边,京都,沈家宅邸中。
“什么?你说卿雁偷跑出去了,已经走丢半个月了,管家,你干什么吃的?”沈力腾大怒,一掌拍在枣木桌上。
管家跪在地上:“老爷,小的也想拦着,但是那镇远大将军之女武艺十分厉害,我们根本没拦住。”
“废物,都是废物,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啊呀呀,萧隆飞,看你教出来的野闺女,竟敢拐走我女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沈力腾无能狂怒起来,底下一群下人吓得不敢做声。
——
杨清风和闻笛自那日回到了崖顶,便一路往回折返,却怎么也找不到周净,闻笛心中有些着急,却也没什么办法。
杨清风看他心情不佳,便提议去找那天比武招亲的、龙虎镖局镖头赵刚算账,闻笛欣然答应。
兄弟二人已经武功大进,直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打进赵府。
赵刚正在与女儿喝牛肉汤,父女俩吃的满嘴是油,忽然听到下面有人急匆匆上报:“不好了,镖头,有两个年轻人打进来了!”
赵刚冷笑:“看来是他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好好,父亲,正好女儿手痒了,让我来收拾他们。”赵灵蕴从腰间抽出鞭子,啪的打在地上。
很快,闻笛就一拳一脚打了进来,脚边躺倒了一大片人。
杨清风紧跟在后,没有出手。
“果然是你们俩,身手不错,不如都留下来给我当女婿吧!”赵刚呵呵一笑。
“老赵,你女儿也有两个吗,还是说,你想让我们二男侍一女?”杨清风淡笑起来。
赵灵蕴娇艳一笑:“有何不可呢?哥哥,嗯哼~”
闻笛冷笑,把上衣解开,露出精壮的上身,道:“骚娘们儿,来,抽我!我要是喊一声疼我就跟你姓。”
赵灵蕴看着面前这充满阳刚少年气的一幕,忍不住咽了口水,当即握紧鞭子,道:“好,看你的嘴硬还是我鞭子硬。”
说罢,扬起一鞭,狠狠抽在闻笛肩膀上。
啪!
闻笛拍拍肩膀,面不改色,上面一点红印都没留下。
“怎么可能!”赵灵蕴和赵刚目瞪口呆。
“看傻了吧,傻毙,吃你爷爷一拳!”闻笛上前就要毙了这父女。
赵刚是个识时务的,当即就要跪下求饶。
此时,杨清风也拦住了闻笛:“行了,他们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咱们只是来出口恶气的,没必要置人死地。”
“是啊是啊,少侠,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仗势欺人了!”赵刚连忙磕头。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下次见到你,还打你。”闻笛凶悍道。
“是是是,绝对不敢了……”
“作为赔偿,光道歉是不够的,借我们点钱花呗,老赵。”杨清风笑呵呵道。
赵刚含泪捐赠了二十两银子。
闻笛和杨清风心满意足,又在这里蹭了顿饭。
赵灵蕴自从被闻笛的肉体折服后,整个人乖巧多了,看着闻笛吃得大快朵颐,凑上去给他喂牛肉。
闻笛厌恶地推开她:“我不吃牛肉。”
赵灵蕴委屈巴巴,又看向杨清风。
杨清风乐了,对赵灵蕴招招手:“没事,我吃牛肉,闻笛这小子不识货,牛肉多好啊,扛饿还增力气,一般家庭还吃不起呢。”
赵灵蕴开心了,坐到杨清风身旁喂他吃肉喝酒。
赵刚在一旁赔笑,心里都快气炸了,这闺女变脸真快啊,这才多久就向着外人了!
吃饱喝足之后,杨清风和闻笛向赵刚借了两匹马,然后没好气地告辞,赵刚脸都快气歪了,告辞,告你马勒戈壁呢!不过,眼看着这对灾星离去,赵刚总算松了口气。
“灵蕴啊,我说你刚才怎么能……哎,人呢?”赵刚刚想说教一番,忽然发现女儿不见了。
“镖头,小的刚才好像看见,大小姐偷偷跟着那俩人跑了。”一个家丁小心翼翼道。
“我服了,你个龟孙不早说!我特么抽死你!”赵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