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患哪里知道一个实习生敢忽悠她，明明过去几个小时。
她一听，手术才刚刚开始，于是安心地继续闭目睡了过去。
“艹，尼玛的，王川！”孙柯吓傻了，王川竟然趁机坐到他位置，开始操作起来。
旁边器械护士不像常敏护士，见识过王川的不一般，顿时也吓住了。
王川淡淡回应道：“孙医生，我帮你弄好，被夸奖的还是你。你现在乱动，我一不小心，弄岔了，出事故。”
“我无所谓，大不了，我以后不做医生。”
“你三十几岁才辛苦到主治，你甘心吗？”
甘心这两个字，如锋利手术刀，插入孙柯的心脏。
孙柯毕业于中部省份医学院，一开始在工厂医院工作，薪水微薄，天天被自己漂亮的老婆骂。
骂的话诸如：
‘你还是拿刀的医生，我嫁给杀猪的都比你强！’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你真是买一赠一——穷鬼送快枪手！’
后来，孙柯碰到沿海发达省份的明州一院扩大发展，全国招人，他压线进入。
工资直接从一千出头，涨到工资奖金合计三千，后面升到主治后，涨到五千。
2004年一年六万块工资，明州人均GDP才三万八千元。
孙柯认识到杨国华副院长后，还多一份灰色收入。
‘这台手术自己是主刀，出了医疗事故。说不定，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一朝失去。’
孙柯眼眸出现了，漂亮老婆对自己嘲讽和蔑视眼神。
这眼神，在来明州一院后，很少出现。
只出现在，自己每一次快速被迫结束战斗的时候。
他走到王川耳边，语气冰冷道：“王川，你最好是天才。搞砸了，我拉你一起跳楼，你还想改行，没门！”
而内心是：‘这次成功了，王川，我内心可以喊你声爸！’
王川听完心一沉，‘不是吧，孙柯，想到你不是好人，没有想到你这么极端，老子是重生回来，可不能再死一次。’
“孙医生，你去门外的凳子上休息一会吧，不放心就看教学目镜。”
孙柯自然不放心，走到教学目镜看了起来。
“林睿，肝素钠盐水冲洗下。”
王川吩咐道，因他要确保管腔内没有血栓形成，查看动脉近端是否喷血有力。
“给我10-0线。”
王川找到需要吻合的动脉，持针器舞动，很快完成端端吻合8针。
孙柯看呆了，‘这个王川，你绝对不是正常人！’
因为从目镜看到针距均匀，边距一致，内膜完美对接。
王川双手在显微镜下飞舞，又吻合了一条动脉，接着找到指背静脉，进行吻合.......
精细的血管吻合对断指再植手术成功至关重要，原则上应尽可能多吻合血管。
一般来说，吻合两条固有动脉，两到三条指背静脉，可以减少手指变细，怕冷等术后血液供应不充分的症状，手术的成功率也会增加。
林睿内心反应是，“和王川比，自己就是十足废物。”
常敏护士看到王川眼神，过来擦汗，王川低语道：“孙医生怎么样，我这血管吻合？”
“还行吧。”孙柯压制住内心震撼，故作平静说道：“血管吻合后面还有神经修复呢？别废话，继续!”
王川再次让林睿协助将残端再次清创了下，然后自己将指神经修整齐。
“9-0线。”
此时，孙柯看到王川缝合神经，长长舒了口气。
三十五岁以后，只要值大夜班后，他如果白天不补觉，手和眼无法自如控制住。
放心地走出手术室，在门口附近的凳子上，靠墙眯着眼睛起来。
突然，他漂亮老婆走到他面前，摇醒孙柯，说了句话，“我嫁得比守寡还素，菩萨都没我清心寡欲！”
一阵哆嗦，猛地睁开眼，竟然是杨国华副院长的大圆脸。
“孙柯，你昨天不是值大夜班吗？怎么今天晚上又来了？”杨国华问道。
魏星院长，陶涛主任，还有还多主任，医务科科长等等，人影纷纷映入孙柯眼眸。
“我......”孙柯突然一怔，难道我要说，我在睡觉，让实习生王川做断指再植手术吗？
“孙柯，你的断指再植手术，是不是做完了？刚才护士是说，有两个手术室在做断指再植。这边是谁在做？”
“杨副院长，是杨方吗？”
魏星院长不知道张洋出院，误以为是杨方。
杨副院长还没有来得及回复。
魏星院长推开手术室大门，示意就陶涛和杨副院长跟着进去，其他人外面等着。
‘王川，你一定要成功啊！’孙柯心里小人开始跪拜王川高大虚影，‘成功，成功，我发誓，内心真可以叫你声爸爸。’
如果失败了，自己的责任完全跑不了。
手术室大门内侧。
刚好林睿身姿的角度，挡住王川脸蛋，魏星院长和杨副院长都没有看清楚。
杨副院长指了指王川说道：“杨方还在普外做手术，这个应该是张洋吧！”
魏星院长露出笑容：“张洋小伙，今年不到三十吧。当初还是我力主从明州六院挖过来的，显微外科高手。以后等他培养更多医生，我们一院也要成立一个手外科。”
“魏院长，那高主任要找你拼命，急诊外科顶梁柱就没有了。”
呼吸内科陶涛主任笑道。
林睿微偏下脑袋，魏星院长从这个角度看到了，王川帅气的脸庞。
脸色凝固，“他不是张洋？也不是杨方？”
脑子里除了出差高诚主任，手术室门口外孙柯医生之外。
医院里没有人，可以当显微外科断肢再植手术的主刀。
揉了揉眼睛，走进手术室的孙柯，颤抖低声说道：“报告院长，这台手术我是主刀。”
陶涛诧异无比：“你主刀，那人是....”
杨副院长已低声喊出来：“院长，是那个实习生，王川！”
魏星院长知道这个手术不是全麻，但这个手术时间长，病人一般会睡着。
谨慎起见，声音压低：“孙柯，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天身体状态不好，做完伸屈肌腱缝合修复，实在做不下去了。”
魏星院长打断孙柯的说话，严厉地说道：“所以，你让一个前天来的实习生，去做断指再植手术？”
“我......”孙柯支支吾吾。
王川站起身，清脆声音响起：“报告孙医生，手术结束！”
发现手术室门口处，多出三个人，都是他认识的人，魏院长，杨副院长，陶涛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