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死算了。”
裴南璃嘴里喃喃道。
“说谁呢！”
裴南璃抬起哭花的俏脸，王川正蹲着，眼眸盯着她，目光如楔子钉进自己瞳孔。
“要你管...”裴南璃轻咬嘴唇，头微微一偏，王川右手浓郁鲜红色。
“血，你手受伤了？”裴南璃声音带着焦急。
王川用拇指擦了擦右手虎口，嘴角上翘，淡淡说道：“他们的血，不是我的。”
“裴南璃，我第一次看你哭啊。”
王川伸手要去擦，半路缩了回来，站起来，侧头看下呼吸内科大门，进进出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像齿轮转向的声音’
窗外月光透进来，洒在王川脸庞上，高大挺拔的身姿，把光挡住，刹那间，裴南璃神情有点恍惚。
“警官，我...要告...那个小子...刀片...砍我。”
满嘴血淋淋的瘦猴捂着左嘴角，指着王川，支支吾吾道。
过来一个警察，对王川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
“诶，警察...”裴南璃看着王川跟着花臂男他们一起坐电梯下去。
此时，电梯里王川一点不紧张，自己把那个瘦猴嘴角划破，伤口长度按照《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不构成轻伤。
只构成轻微伤，是行政处罚。
还有最重要的，在刚才袭击过程中，陶涛主任的肩膀已经被瘦猴打到一棍，他还要被打到第二棍的时候，王川才出手的。
这属于王川制止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防卫未明显超过必要限度，符合正当防卫要件，依法不承担刑事及行政责任。
刚才瘦猴嘴贱，羞辱裴南璃和自己，那么嘴巴受点伤很正常。
报仇如能马上报，绝不隔夜。
电梯外，过来一个女警向裴南璃说道：“这位姑娘，你跟我们回去做个证人笔录。”
裴南璃没有理会，平复了情绪，按下手机键，“爸，......”
气喘吁吁赶过来，看热闹的成克远，内心暗爽，来到窗户边掏出手机：“杨老师，王川犯事了...”
......
儿科，李伟跑了回来，说道：“沈医生，王川被警察带走了。”
李伟本来以为是那十几个人犯法，想不到其中一个指认王川刀片划伤他，王川也被带走。
沈绵霜听完讲述，心里焦急，这个王川真不省心，连忙给杨方和医务科科长打电话，得到答复的是，杨方和杨副院长会去分局，处理此事。
李伟担心王川，跟沈绵霜申请，要去看看王川。
得到批准后，“李伟，我也一起去。”
王佳不认为，王川是个冲动之人，会拿手术刀片去划人。
医生拿手术刀救人不是伤人。
李伟又回去叫上罗德，最后三人一起打车，准备三人去给王川求下情，再证明下王川的品格。
......
不像未来十几年后，大医院周边甚至门口，就有派出所或者警务联络室。
明州一院地处市中心，离它四公里外是河曙分局。
一共两栋楼，一栋三层，一栋五层。
前面三栋的小楼，灯火通明。
杨方心情有点小激动。
刚才做完最后一个外科手术，准备回家，接到成克远电话，说王川为了裴南璃，和小混混在呼吸内科打架。
在出租车半路上，急诊科孙柯医生打电话，告诉他，说是刚给个左嘴角割伤的人进行缝合，听说是跟一个医院实习生打架造成的。
杨方打电话向他叔叔杨国华汇报情况，得到回复是，让他先去分局，他叔叔晚一点到。
“王川，你小子的底细，我可查清楚。就是学习好，没有一点背景。实习期间，犯了这么大事情，够你退学了。”
他很不理解，裴南璃这样一个出身的女生，为什么会看上王川，就因王川长得帅，但长得帅又不是王川一个人。
叔叔杨国华认为他在明州一院同龄医生里，医术水平算出色的，人也长得不赖。
让他接近裴南璃，先谈朋友，过个一两年最好能结婚，这样体制内会有靠山，以后不用天天值夜班做医生，转向仕途。
杨国华和成克远一同走进办事大厅，报了自己身份，被告知王川在里面做笔录。
“警察叔叔，你们仔细查查，我们绝不包庇。”
成克远第一次进分局，刚开始有点忐忑，听到王川在里面被审问，心情舒畅不少，还故意补了一句话。
“我们办案，要你教吗？”警察叔叔抬头看了一眼。
成克远被那个眼神一瞥，感觉自己灵魂被穿透，吓得低头，悻悻地找位置坐下。
旁边的杨方说了他一句：“成克远，你不对劲，你跟王川这么有仇吗？”
“不是，我是江大医学院实习组的组长，有责任....”
说到半路杨方示意他不要讲了，这个成克远就会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等吧！”
“杨老师。”
“你三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过来干嘛？”
“我们担心王川，我们来作证王川的人品，肯定是那个人打王川，王川才反击的。”李伟解释道。
成克远内心不满，指着王佳和罗德：“你们是明州医学院的，昨天才认识王川，证明个屁。”
杨方内心笑了下，成克远把自己的话说了，正好他去当那个傻子。
“成克远，关你屁事，有的人见一面就知人品！”
王佳泼辣的回击道，“罗德，你说是不是？”
杨方看到罗德使劲点头，“别吵了，这里是分局，都坐下。”
过一会儿，裴南璃出来，脸上有泪痕，因她想帮王川辩解，但是那个时候，她在呼吸内科大门之外。
询问的警察接连几次提醒她，只要描述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不要去描述自己的想象和推测，裴南璃说王川是进去帮助陶涛医生。
唯一安慰的是，警察告诉她，被殴打的陶涛医生就医后，也会接受询问。
裴南璃心里忐忑，王川划破他人嘴角，有沾染血刀片，被害人当场指认王川，伤人是肯定的了，会不会去坐牢？
“裴南璃，川子什么时候出来？”李伟问道。
裴南璃思绪被打断，摇了摇头。
杨方心中暗喜的，走上前去，右手搭在裴南璃肩膀，说道：“你没有受伤吧？”
就在这时，分局办事大厅门口，突然走进两人。
一个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性，没有大肚腩，身姿挺拔。
身穿一件POLO衫，下身合体裤子，长相和漂亮的裴南璃有相似之处。
他后面跟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秘书。
中年大叔目光一转，看到裴南璃身旁杨方，迈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握住杨方的手：“你好，王川是吧。我是裴南璃的父亲裴航平，谢谢你救我女儿。”
杨方脸上表情先是诧异而后是尴尬，内心翻腾，‘上周吃饭时候，裴伯伯，我和我叔叔给你敬过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