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哗啦。
刀锋入喉，血液喷涌而出。
男人把短刀拔出，将尸体一脚踹翻在地，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握紧短刀，快速扭头打量着四周。
眼前是一间太平间。
头顶灯条晃的让人发晕，白色瓷砖上有大块大块的喷溅状血迹，几具尸体歪歪斜斜躺在地上。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移动着柜子，堵住太平间的门。
女人身穿长衣长裤，背着箱子，划破的衣服下是大片的伤口，虽然做了简易包扎，但鲜血还是不停渗出。
看起来真惨。
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男人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一丝悲凉，两个人根本不是旋涡帮的对手，况且对方的增援已经在路上了。
“李炎，那家伙怎么说的！”
“快撑不住了！”
“你他妈的说话啊！”
女人背靠抵住柜子，朝着面前的男人大喊。
李炎正在将子弹压入弹匣，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双眼里面满是血丝：“妈的，说是马上就到，我看也不怎么靠谱，干脆出去跟旋涡帮拼了！”
“我们的目标是箱子。”
“你怕了？”
“不带回箱子没有钱拿，你死了又怎样？”
秦娜有些绝望。
她此刻十分后悔接下这单委托，本来只是偷个东西的活，谁知道被旋涡帮发现，一路追杀到了这里。
幸好这里是座废弃的医院，
负一层是太平间，这才依靠地利苦苦支撑。
咔哒。
李炎将动能手枪上膛，数了数剩余的子弹数，决定将最后一发留给自己——落在旋涡帮手里不如自杀。
就在这时，
抵住柜子的秦娜似乎听到了什么。
她转个身，用双手撑着柜子，同时把耳朵贴了上去。
外面隐约响起一些动静
忽的，
一阵敲门声响起，在空旷的太平间里显得十分诡异。
“安格斯让我来的。”
李炎与秦娜对视一眼，
放下了戒心。
旋涡帮不可能知道中间人的名字的。
移开柜子。
小心打开房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长刀。
刀身修长，握柄深黑，其锋如雪，一抹血线自刀尖上蔓延而下，最终汇聚成溪水般的纹路，滴落在地。
再往上看持刀之人。
他身形高大，穿着带兜帽的黑色卫衣，戴着口罩与墨镜，让人看不清脸，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等等。”
“旋涡帮呢？”
李炎探头向外看去。
外面的走廊上空无一物，散发着恶臭，原本围堵的漩涡帮人马消失不见，只有地上有几滩血迹。
不会被杀光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李炎顿时浑身一颤，他看向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但心中也燃起一抹希望。
或许......
自己真能从这里逃出去。
秦娜有些迟疑：“请问您是？我们已经......”
“叫我Y就行。”
李白虹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在外出接私活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用的化名与假身份的，连中间人也不知道，毕竟他还有层官皮。
秦娜并没有生气。
她知道面前男人的实力，不会因为一句话得罪对方。
“箱子在这里，您要拿吗？”
秦娜转过身。
李白虹摇了摇头。
箱子在就行，如果等下爆发战斗，带着反而是个累赘，反正两个人也跑不了，他也不怕两人跑了。
就在这时，
旁边许久未出声的李炎忽然惊呼出声
“不好。”
“怎么是他！”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手机，面色逐渐绝望，双腿开始发软。
李白虹来到旁边。
看了一眼。
画面那头是废弃医院的一楼，两名旋涡帮打手，他们跟在一名壮汉的后面，朝着通往太平间的电梯走来。
为首的壮汉又高又大。
疤痕贯穿左脸，双眼闪烁着红光，他穿着大号皮衣，关节处及胸口用铁板加固，肩扛一把霰弹枪。
“王眼！”
秦娜惊呼出声，脸上满是恐惧。
李白虹眯了眯眼。
画面里的人他认识，在巡查局的通缉犯画像中就有。
王眼。
旋涡帮三当家，警察出身，练过武。
因为长期得不到晋升，于是提着两名警察人头当投名状，投奔旋涡帮，这些年来警局一直视其为眼中钉。
警员多次想将他就地正法，但苦于找不到人。
行走的罪恶值罢了。
指尖摩挲着下巴，李白虹已经在心底给出评价。
不是太过自信。
而是他对王眼的实力做出的推测，对方肯定不会武法，体法也比不上自己，否则根本不会当个帮派分子。
很简单，
有这实力当个帮派分子没前途啊！
“怎么办。”
李炎喃喃自语，
原本的斗志在见到王眼后烟消云散。
秦娜倒是稍稍冷静下来，提议道：“要不我们把箱子交出去吧，反正他们也是冲着箱子来的。”
李白虹断然拒绝。
“那怎么办？还有其他办法吗？”
“把他们杀光就行。”
说完，
唰！
长刀出鞘。
李白虹率先走出了太平间。
看着他的背影。
李炎脸上显露出犹豫之色，最终咬咬牙，还是决定跟上。但在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却被秦娜扯住。
“干什么。”
“我们快跟上。”
他回头，低声吼道。
秦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眼快上电梯的李白虹，这才低声道：“你觉得他能打过那王眼吗？”
“应该不行。”
“那我们还要跟上去？”
“你说怎么办？”
秦娜脸色冷了下来，按住李炎的肩膀，说：“听着，我们等他们先打起来，要是他能打过王眼，那我们就不要多事，反正报酬也不会少我们一份。”
“要是那男人打不过，我们就带着箱子走。”
“他救过我们。”
“蠢货，他还不是拿钱办事，你真以为他有多好心？再说了，他连个名字和身份都不肯告诉我们。”
“一定要这样？”
“蠢货，那你留在这里等死吧。”
说完，秦娜推开的李炎，走了出去。
李炎看着对方，目露犹豫之色。很快，他最终下定决心，按住了腰间的枪，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他决定相信拿刀的男人。
而秦娜果断卖队友，等下就算拿着箱子跑路也可能卖自己——这非滑坡谬论，而是基于事实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