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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枕头上,和苏半月讲点话。

从刚才开始,她的面色却越发的苍白。

渐渐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出现。

整个人不可抑止地抽搐起来。

“没事啊,黎优姐想做什么做就是,我自然不敢说什么。”苏半月笑了一下,“不过,黎优姐,婚礼想要什么样的形式呢?”

“你不是说你想给个完美的婚礼给我吗?自然是你来操持啊,我不参与。”南黎优忍着身上传来的颤抖战栗,笑着哼了一声。

她的细眉早就已经紧紧的拧起,胃里直犯恶心,只想吐。

手臂上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苏半月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温温和和,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膜,听不真切:“细节我来,婚礼一生一次,所以黎优,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似是羽毛,轻抚着她的心。

南黎优小白手攥紧了被单,她微微喘着气,顿了一下,恢复了笑笑声音,说:“一生铭记的。”

形式不重要,光是她和苏半月的这场婚礼,就足够她记好长一段时间。

只是关节处传来的骨骼疼痛实在太难以忍受了,单单讲这么一句话。

就几乎耗了她的全部心力。

“好。”

苏半月应着声,随后又问:“那婚礼用向日葵装饰,如何?”

向日葵?

向日葵倒是挺不错的。

可是,哪有人婚礼上看过去,一大片一大片用向日葵的?

不要,向日葵放在家中摆设可行,但上台面……

“我想用玫瑰拉,红色的玫瑰,粉色的,蓝色的,多浪漫啊。”

南黎优唇色越发苍白,细长手指抠着被单,越发地用力。

她笑嘻嘻的出声,朝着苏半月提议着,“女生都喜欢玫瑰,用玫瑰!”

既然一生一次,又该铭记。

那肯定要用玫瑰啊。

“行,那听黎优姐的,就用玫瑰。”末了,苏半月又加上这么一句话,“门口,就摆向日葵吧。”

“好啊……”南黎优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

她没再拒绝苏半月的提议。

他既然这样说,那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处理好。

既然如此,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嗯。”

低低的笑音再度的传来,南黎优的红色小唇却慢慢的瘪了下来。

她把手机拿离了自己,低低地喘了一口气,才又移回手机,强笑着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她回神过来,笑着警告着苏半月,声音糯软糯软的,一声声的甜死了。

“好,不打扰黎优休息了。”苏半月笑着应声,声音也温润,”晚安黎优姐。”

“那我睡了哦。等着你给的婚礼呢。”南黎优痛得浑身蜷缩起来,软糯的娃娃音听不出异常,“婚礼不好,我揍你!”

“好。”

苏半月应了声。

南黎优马上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下一秒。

手机被她扔到一边。

她蜷缩在床上,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战栗,关节骨骼开始是轻微的刺痛,接着那痛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

身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浑身不住的发寒,仿佛脱光了衣服被置于冰天雪地当中,冷汗密密麻麻从她身体渗出。

这种身体上的折磨简直难以忍受。

还是跟平时肉体的疼痛不一样。

她宁愿自己现在身上是被捅了一刀,也不想忍受这种折磨。

南黎优神情有些涣散,她踉踉跄跄起了身,梳妆台上有剪刀。

她脚步不稳地走到梳妆台前,伸手颤抖地拿过拿把剪刀。

要是在身上划一刀。

不知道伤口的疼痛会不会抵掉毒瘾带来的疼痛。

南黎优的手剧烈颤抖着。

她的手此刻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拿过剪刀,右手高高举起,对着自己的左手,落下……

翌日一早。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市立医院门口。

南黎优到了医院。

让沐然安排,直接就到席宴的办公室。

苏半月说,席宴给她检查了身体。

但那是在她不清醒的状况下。

叩叩!

办公室前,南黎优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一道年轻的男中音传了出来。

南黎优推开门走进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桌后,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给人一种严谨肃穆的感觉。

看到南黎优,他推了推眼镜,反了一下光:“大小姐。”

南黎优随意地点点头,走过去,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席宴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关起来。

门刚关上。

南黎优淡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的手怎么样了?”

席宴回过头。

就看到南黎优坐在椅子上,她今天穿着一件蓝白条纹衬衫,下身搭着一条淡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两条腿笔直笔直的。

她交叠着两条腿,勾着脚尖,弧度蜿蜒得很好看。

办公桌后面的窗户窗帘没拉,阳光洒落进来,给她氤氲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圈。

精致雪白的小脸儿。

一层薄薄的唇膏。

美人如画。

席宴落在南黎优身上的目光顿了一下,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天少主在那里,没有仔细检查,我跟他说了你手是扭伤。”

“我知道。”南黎优点了点头,“实际上呢?”

席宴瞥了她一眼。

她的漂亮凤眸眼神微微淡漠,虽然在问她自己手的事情,但是态度有些随意,仿佛她自己手上的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席宴斟酌了一下词句,他低声说:“无名指和中指的关节骨折,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至多恢复六成,还要经过长时间复健。”

南黎优的瞳孔微微一缩,半响,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吗?”

她的声音太过平淡,完全听不出是难过或者其他的情绪。

仿佛席宴只是跟她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也只是听了而已。

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更别说是一只左手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大小姐,这件事不告诉少主吗?”席宴推了推眼镜,问。

南黎优挑了挑眉,顾盼生姿地望过去,露齿一笑:“问我这个问题?席宴,你比我更不想让他知道吧。”

席宴也笑了:“大小姐,我是少主的人,自然以少主的事情为优先考虑。大小姐做的事情对少主有利,我自然会帮着大小姐。”

“呃……”南黎优眨眨眼,模样俏皮可爱,“苏半月有你这么忠心的手下,真是难得。”

“大小姐过奖了。”席宴谦虚地笑笑。

“对了。”南黎优瞧着他那个谦和的笑容,就是个笑面虎。

不过说起笑面虎。

南黎优想了想,好像苏半月脸上,除了温和的微笑,她就没有见过其他表情。

她收回思绪,微微眯了眯眸,问,“席宴,你知道toxic这款毒品吗?”

“toxic!”

听到toxic,席宴的眉峰紧拧了起来,想了想,说:“这是越南黑市那边新出的毒品,刚听说而已,具体的我不是很了解,怎么了?”

南黎优眼神有些黯淡,她低了下头,很快又抬起来,望向席宴,笑笑说:“我染上了toxic!”

席宴目光诧异地盯着南黎优,失声道:“怎么会!”

下一秒,他又听到南黎优平静的声音:“帮我戒毒。”

从席宴的办公室出来,南黎优要离开医院。

席宴是医生,也是苏半月的人,同时也和她合作。

所以那天苏半月让席宴给她检查手上伤势,席宴没有跟苏半月说她手的真实情况。

南黎优的抬起左手,目光落在手上,她微微动了动手,只是稍微弯曲一下指关节,都钻心的疼。

左手垂立在一侧,南黎优背好包包,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下。

toxic!

连席宴都不了解的新型毒品。

席宴说给他时间让他研究一下,再设计出戒毒方案。

南黎优现在就注射过两次toxic,但也因为两次都是用注射的,所以瘾又比一般刚染毒瘾的人大。

但是席宴也叮嘱,无论怎么痛苦,这当中发生什么戒断反应,都不能再注射了。

这点南黎优自然也明白。

可是毒瘾发作时,那种仿佛置身地狱的痛苦,生不如死。

她甚至都不愿意回想起昨天晚上。

要不是再最后一刻清醒了一瞬,那把剪刀就刺进去了……

电梯下到二楼的时候,有人按键出去了。

也有人进来了。

南黎优低着头正在想事情,周围站着的好几个人都时不时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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