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吴铭嘴边咕哝着,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最后缓缓坐入自己的组长宝座。
坐定后,他便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书桌的肖副组长,然后拿起今日的工作单,一一嘱托下去。
吴铭知晓肖副组长的不甘心,而他也开始反思自己的高调。
活了这么多年了,装逼打脸的心一直不能减弱分毫。
但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你可以适当的高调一下,可不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迅速开始反思。
不过从早上开始,所有组员对他的态度多了更多的恭敬,之前的刺头组员也不再缺乏尊敬,组长长组长短,组长你就是我的太阳。
而在午饭期间,他又主动去找了人事长老楚君君。
一是还灵元,二是销假。
可惜楚君君今日不再工坊,人事院的秘书使也不肯透露他的行踪,吴铭只能打道回府。
之后三日间,吴铭便收了新道牌,换了一枚玉佩,且继续着往日的重复性机械工作。
练气三重是牛马,练气四重依旧是,只不过他可以在现在的位置坐的稳当一些。
不用再担心被肖副组长给撅下此位,从此发配边疆,在一个跟食杂店差不多的商铺中任代阁主。
而且他现在也能从容的参加到朱大林组织的聚会中。
练气四重,画符工作组的人脉重新向他靠拢。
认证练气四重的第四日,吴铭终于等到了楚君君。
不过这三日间,于酒席聚会中他也打听到了楚君君这些日子的去向。
走过由窄变宽的廊道,吴铭没心思挂念道旁列队的醉红桃花,快步急走,直至人事院。
人事院秘书使见他造访,也只是点点头,便放他去院中长老小间。
走入长老单间,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副书法大字——吾道不孤。
而后才看见书桌前正执笔批复文件的楚君君。
楠木红的书桌雕龙画凤,其上文房四宝整齐摆放,但旁侧文件堆了一尺来高,叫这文房四宝再是整齐也显不出书房格局。
楚君君知晓吴铭来临,便将狼毫笔防止青玉笔山上。
“吴组长,听闻你近来可是大出风头啊。”楚君君玩味一笑。
吴铭感觉到其中的戏谑,却恍若未觉:“长老说笑了,大家不过当作奇闻而传说来传说去。”
楚君君摆摆手,确实没将此事太当回事,不过从练气三重突破罢了,又不是直接突破到筑基。
修行界中还有年老体衰的练气九重突破筑基的记录。
何况吴铭年纪正是当年,气血还未衰败,也就是修行资质差了一点,这才被卡了这么多年,如今厚积薄发突破也属正常。
“只是你这样一来可是给齐长老带来了不小难题啊。”楚君君喟叹道。
吴铭面露疑惑之色:“齐长老?”
“那位新竹堂主事长老?”
新竹堂主管工坊符纸,而整个青灵符箓坊,也就此堂长老姓齐。
“对咯。”楚君君拍了一下手。
“坐吧,你也别站着了。”他指了指书桌前的一张铺垫了鹿皮的黄花梨靠椅。
吴铭哪能这么干巴巴地坐下,于是就边问边坐下:“楚长老,我这也不识得齐长老,何时得罪他了?”
他一个小小练气四重哪能得罪筑基长老,若是真得罪了,他能在工坊待到现在?
“你没有得罪他,我与他也没有过节,但是齐长老将接替尤长老,任丹青堂副主事。”楚君君说到这,便瞥了他一眼。
吴铭依旧懵懂无措。
“肖柏巍便是他招揽来的。”楚君君说道。
吴铭脑子轰鸣一响。
他一下子不知是该怎么继续对话。
“齐长老昨日便找我了。”楚君君接着又自顾自说道。
吴铭此刻已是三魂没了七魄,赶紧就抬眼望向楚君君。
期待他能把你自己渡过这个难关。
“你放心,你也算是工坊老伙计了,还为工坊发明了三种实用性符箓,赚了不少灵元,功劳苦劳你都有,齐长老不会为难你,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楚君君将一纸文书递到吴铭眼前。
他定神一瞧,竟是数日前他给楚君君写的借款抵押协议,他将自己发明创造的符箓将来的分红都转给了楚君君。
“拿回去吧。”楚君君说道。
“楚长老,您那灵元我都用了,已经没灵元还您了,既然这个都抵押给您了,您就收下吧。”吴铭急道。
楚君君笑了笑:“我不差这点灵元,但是你还差不少吧,而且当初我就说了,灵元借你了,没有利息,也不用抵押,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咱们两家什么关系,也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可是……”
谁知楚君君指头一点桌上白字黑字,且签字画押的契约文书,随后它便飘上半空,当场化为一团灰烬,吴铭伸手抓了一下,都抓了个空。
吴铭最后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桌前,看了看楚君君,见他目光依旧平静,便再将半个屁股安放回椅子上。
“可是这不过是一个九组组长的位置,他老人家一句话,不用他老人家说,我也肯定听他的话啊。”吴铭怅然地说道。
“阿铭,在青灵干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懂吗?”楚君君问。
吴铭茫然地看向他:“这个……还请长老示下。”
楚君君缓缓起身,然后环顾长老室一周,最后对着一面书架招了招手,一册蓝色封皮的书飞入他手,然后啪一下放到吴铭面前。
“玄都元符录。”
吴铭茫然地看着这本书。
“此乃云天宗太上长老玄都真人所著,仙盟符道必修课业,阿铭,还记否?”
“嗯。”可是吴铭依旧一脸的茫然。
“也是咱们的关系,我才与你说这事,你切勿往外传。”
吴铭赶紧向桌前再前倾半尺。
“齐长老乃玄都真人曾徒孙。”楚君君缓缓说道。
“什么?!”吴铭大惊失色,声音都大了三分,末了又赶紧捂嘴压下音调。
“那…那他怎来咱们小青镇?”吴铭震惊之余,自然更多不解。
“嗯哼。”楚君君发了个鼻音,却不愿多说别的。
但这也足够了。
“若非前些时日有截修刺杀为坊主所拦,我等追凶三百里,我也不知这等密事,所以此事你万万不能与任何人说啊。”楚君君末了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