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白一向是个很诚实的人。
于是他看着谈心婆婆怀疑警惕,又夹杂一丝信任的脸,威慑道:“我给那个陈国考生取文心的时候……”
计白眉头深锁,欲言又止,似乎回忆得十分艰难。
谈心婆婆伸出胳膊肘戳了戳他,道:“行了,非要演两下你才肯说是不是?”
计白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他两次融入文心,两次都失败,几乎接近于死亡,肉体也几乎支离破碎。”
他笑着说出谎话:“于是趁他昏厥的时候,我将他拆了一遍,发现他的身体内部跟我们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为什么,书山守卫得到文心,身体就会炸裂,可是和我们身体构造一样的这些考生,就不会死呢?”
计白绕来绕去说了一堆,成功让谈心婆婆沉默了两秒。
于是她很直白的问:“你怎么知道是一样的?”
计白意味不明道:“因为我也拆过自己啊。”
谈心婆婆并不怀疑计白嘴里“拆人”的真实性,计白或许真的不会干这种事,但严格来说他们其实真没少干。
她曾经活生生看过一个人拆解另一个人,好好一个皮肉俱全的人,硬生生被削成腊肠,却硬生生没死,她看到最后都觉得有些反胃,却依然没有听到那坨红色的肉求饶的声音。
想到此处,她不禁对计白的爱好产生一丝鄙夷。
计白这个谎撒得也是很忐忑,但为了自己的计划,他仍然决定冒险一试。
“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计白问。
“你该不会是在考我吧?”谈心婆婆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你就没想过吗?”
计白循循善诱,眼里闪过一抹流光,“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算现在把这颗文心给你,你有多大概率能不死?”
谈心婆婆抿紧唇,脑中闪过许多谋取文心后被炸成烟花的守卫,难得诚实道:“没概率。”
计白抱起双臂,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淡定道:“这就是智商的差距,我们之间已经有一层可怜的厚障壁了。”
“既然那些考生能带出文心,他们身上就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计白抹了抹自己的脸,表情凝重,呼吸也难得急促起来。
他反复握紧又松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做什么极其危险的事,以至于他犹犹豫豫,始终没法开口。
谈心婆婆有些凝重又有些怀疑,主要是计白实在是太爱演了。
她倒不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只不过他那浮夸做作的表现欲实在降低可信度。
计白咬紧牙关,也是发了狠劲:“只从考官的身份是无法接触到这个秘密的,所以我决定去伪装考生。”
话音一落,他看向谈心婆婆的眼圈猛然红了几分,心里却忐忑起来。
“这个决定我也是深思熟虑过的。”计白沉声道,“你不用劝我。”
出乎意料的,谈心婆婆很平静的“哦”了一声。
“以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做过,我还以为你能多聪……”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计白紧跟其后的动作,彻底让她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