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前所未有的轻松，这股轻松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与不安。
不对，不对劲。
“我文心呢？”陈纪几乎目眦欲裂。
回应他的只有考官意味不明的眼神。
在陈纪的视角下，眼前人完全无视着他这个受害者，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两颗文心，其中一颗正是陈纪的‘不教而杀’。
陈纪本能地想要抢回来，可饱受折磨又失血过多的他，此刻已经完全丧失历史。
他的文心被抢了……
陈纪绝望的想到这个可能性。
计白没好意思直面陈纪。
虽然他真不是故意的，但眼下的场景明显就是他趁人之危抢了别人的东西。
而且这两颗文心如同黏在他手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他甚至真的动手甩了甩。
这动作落在陈纪眼中简直充满羞辱，跟炫耀似的。
“看，你拼命想要的东西，我丢都懒得丢。”
陈纪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丧失文心庇护的他，赤手空拳地朝计白摆出攻击姿势，人高马大的身体此刻虚弱许多，嘴上却依然保持高傲。
“把我的文心还给我。”陈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好蠢。
计白微微抬眉，看着对方破烂的身体，诚实道：“你现在的身体承担不了两颗文心，刚才你差点死了。”
这话落在陈纪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
“想要我的文心，你是想死吗？”
计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白对方眼中的怒意，却还是好脾气道：“而且，这颗文心与你本身就不兼容吧。”
“省省吧，你根本没有资质。”陈纪耳中再次出现翻译后的版本，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气愣是被他听出深深的嘲弄。
他跟那个人一样……都瞧不起我。
陈纪怒火中烧地盯着对方，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更白了。
在陈纪心脏中上蹿下跳，几乎要把他浑身的血喝干的两颗文心，在计白手中十分乖顺。
得到文心，不代表能瞬间掌握文心的力量。
每个刚得到文心的人，对文心的开发连皮毛都算不上。
甚至于完全无法使用，都算不上新奇。
陈纪虽然得到了文心，但不能发挥这颗文心的力量，甚至只是想要使用，心脏便跟要炸了似的难受。
结果——
计白感受到自己与这两颗文心之间微妙的联系，似乎只要他心意一动，就能使用文心的力量，这股力量他用的很不娴熟，却出乎意料的不算特别陌生。
他并没有使用‘铜墙铁壁’，而是尝试动了一下‘不教而杀’。
如果说前者是一颗防御类文心，后者就是一颗完完全全的杀心，甚至在使用这颗文心时，文士都会潜意识被影响，被激发出潜意识里的杀意。
不过这对其他人有效，对计白却是几乎没有影响。
因为他根本不打算杀人。
不是都说文心很难控制的吗？
计白认真思忖，联想到唯一的可能。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计白侧过头，只是看了一眼陈纪，对方便瞬间被文心的力量控制，身上虽然没有外物作用，手脚却紧紧并在一起，像是被锁链死死捆绑那般，脸色也缓缓露出窒息的表情。
陈纪心想，原来这颗文心是这么用的。
他没掩盖自己的嫉妒，嘲弄道：“杀我么？呵，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啊。”
计白：“……”
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