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师忆 第328章 区别对待的吟唱

作者:九洲·承安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6-03 23: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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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昊与时结千缘并肩来到那棵蓊郁苍翠的古树下,不,更准确地说,是在那不远的未来,即将卸任的自然领主面前。

胡昊:“最近如何?”

树:“托你的帮助,还活着。”

胡昊若有所思:“说来奇怪,就算我那来源于规则的力量被世界封印,但留在你这里的部分却未被抹除,这才让你得以延续。这其中的判定标准实在令人费解,是只针对我个人吗?还是说对我已经使用的力量不予追回?”

“或许世界认可了你这番决定,认为我有继续存留的价值。”

“这样啊!百灵呢?我来找它的。”

“此刻的它无处不在,意识与身形已经融入这片天地之中。”

“那什么时候能出来?”

“取决于它想玩到什么时候?”

“师傅,下棋吗?”千缘此时看向胡昊,提供了一个很合时宜的选择!

“正好,”胡昊席地而坐:“下棋等待着。”

树:“加我一个!”

棋局初开,师徒二人对弈。胡昊的棋艺在存在了上万年的千缘面前相形见绌,不过数十回合便已陷入重围。若非对方有意相让,他的大片棋子早已被尽数围剿!

“不妨试试七九位。“古树的枝条轻点棋盘:“再攻三一。“

胡昊本已无计可施,毫无头绪,便依着这位自然领主的建议落子。五步之内,连他这个初学者都隐约窥见一线生机…

棋局渐酣,胡昊反倒成了观棋者。古树以枝条执子,与千缘展开巅峰对决。两位的棋艺实在高深莫测,直到最终和局落定,胡昊这个半吊子才恍然大悟那精妙的收官之意。

第二轮对弈开始,胡昊这位棋艺不精的旁观者很自觉地退居二线,默默注视着两位高手的巅峰对决。两位的落子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每一步棋都早已在胸中推演千百遍,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古树的枝条轻拂棋盘,忽然问道:

“外来者,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只是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

“你说就行。”胡昊正摸着下巴琢磨棋局。

“母亲是慈爱的。即便她限制了你的能力,必定会在其他方面给予相应的补偿。未必能完全弥补你的损失,但至少是客观存在的。所以,你有察觉到吗?”

这是一种很新颖的说辞,胡昊抬起头看着那棵古树:“还有这回事吗?我完全没有感觉。那你能说一说究竟会有怎样的补偿吗?”

“稍等,我询问一下。”那棵古树陷入短暂的沉寂,枝叶静止,是在与更高层次的存在沟通。

良久,它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大体理解了母亲的意思,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位客人,为了安全考虑不得已暂时抑制住你的那份力量,但若因此导致你在危机中遭受重创,那便违背了她的本意。所以,她在战力之外给了你另一种形式的弥补。”

胡昊有些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有需求,世界愿意帮你出手。”就在这时,一道空灵而遥远的声音直接在他思绪中响起。

这声音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来自某个不属于现实的空间。胡昊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说话者的身份,那位司掌命运的神明!

让其本人出面,胡昊顿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打扰到您了吗?”

“我感知到了世界的讯息,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危机。“神明的语调平静而淡漠,根本感受不出任何的情绪:“其实,这类问题你无需惊动世界意志,可以直接询问我的。“

“原来您知道这事啊!”

“知道,但我不能直接干涉,所以希望你能够自己察觉。”代行命运的那位就算作为神,替旁人做出选择,亦要承担那份因果,非重大事件都是属于观望状态:

“只是现在,我已经有了直接干预的理由。”

那位代行命运的神明,语气依旧是那般没有丝毫情绪讲述着:“简单来说,你的特权目前主要有两项:第一,作为世界的客人,你可以向世界提出合理需求,只要不过分,她会尽量满足。”

胡昊安静认真的聆听着,可是那位的语言却再次停顿下来,就这样陷入一片违和的沉默。

过了半晌,忍不住试探道:“您是出什么状况了吗?为什么不继续说了呀?”

“我在等你的提问。“命运之神淡淡道:“按照常理,这时你不是应该问具体是什么样的需求吗?“

对于这般表态,胡昊内心一阵无语,只能是在心中吐槽:是什么奇怪的规矩?非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而且明明说了有两项特权,为什么不能一次性说完?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毕竟对方很可能早已读透他的心思,只是选择不予理会罢了。

既然如此,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老老实实问道:“那个,那能举例说明一下是怎样的需求能够得到满足?”

“比如说,接下来你按照我说的,发自内心的重复一遍。”

“好!”

仔细聆听着意识中传来的话语,胡昊意识到这似乎与吟唱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可以说那不就是其中的一种吗?

想着:既然是特权,必有其独特之处。

还是忍不住的询问:“这和那种吟唱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给你讲过这门课程吧?考考你,何为吟唱?”

“吟唱就是以自身的灵力作为代价,以言文字作为方式,与天地间的生灵进行沟通,必须要是严肃请求的,态度必须完全诚恳,必须加上特定的形容词,比如说风暴之主,万物之灵,宣告的对象必须是要与自身诉求一致的世界之物,想要降雨就必须是与水有关,想要火焰就必须与火有关,且要精准定位目标。”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你的特权在于:无需那般严苛的虔诚,只要心怀敬畏即可;也不必指定具体对象,直接将诉求传达给天地即可。”

听着那确实要便利许多,准备开始尝试,胡昊深吸一口气,让身心完全放松。他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庄重感,声音不自觉地带上肃穆:

“世界啊!我喜爱风雪,只是这炎炎夏日让我看不到,能否允许你违背自然的规则,能否请你在我的周围来一场小范围的降雪?”

话音未落,晴朗的天空突然聚起白云。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不一会就将整片山林染成银装素裹。

千缘困惑地眨着眼睛,她是在场唯一被排除在群聊之外的存在。虽然不明就里,但她相信师傅自有深意,便安静地欣赏起这片夏日飞雪的美景。

在那由细雪组成的白雾中,一头鹿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成,是百灵。它察觉到异样,起来询问是何种状况,为何会在这炎炎夏日下雪?

这时,胡昊产生一个疑点:“如果说我用那种正式的吟唱咒语,会是怎样的效果?”

来自命运的答复:“你大可以亲自尝试。”话音落,胡昊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转眼间已被带到一片荒芜的原野。

这里是何等的荒凉!四周只有散落的巨石和呼啸的风沙,天地间弥漫着苍凉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他环顾四周,有些茫然。

“给你一个可以尽情试验的场地。现在,你可以验证你的猜想。”

虽然尚未开始,胡昊已经隐隐预感到这个尝试可能会很危险。但既然已经身处此地,来了都来了不如就大胆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让自己的语气比平时更加虔诚恳切,甚至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雷霆之君,苍穹之怒,被世界赋予裁决的化身,风暴的执行者啊!请允许我以自身的灵力作为契约,请求您聆听我的诉求!请恕我僭越,我想亲眼目睹您的威力,请撕裂着沉闷的天幕,让您的怒吼降临于世,将我前方之地化为焦土。”

作为被世界认可的客人,如此虔诚的请求竟让雷霆的意志都为之震颤。它竭尽所能,释放出了惊天毁地的一击。

刹那间,刺目的雷光炸裂开来,强光让人根本无法睁眼。当胡昊的视线重新恢复时,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不已,除他脚下立足的方寸之地,整片区域都已化作焦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灼气息。

原本散落的巨石此刻都已化为齑粉,地面呈现出放射状的龟裂痕迹,仿佛遭受了天罚般的毁灭性打击。

胡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夸张的景象:“什么情况?我只设定了前方这一片地区啊!”

“这就是你与常人的不同。即便你设定了具体范围,但只要怀着这种恳切之心,世界意志就会全力回应,宁可超额完成也绝不让你失望。”

“这样啊!”经过这一番实际的操作,胡昊已经是初步理解了自己究竟与常人有何不同?就在他消化这个信息时,右脸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象征孤独原罪的图腾开始蔓延,右眼瞳孔中呈现出一个细微的圆环状并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

看到了自己所在的临海学院,那座位于南方的学府在转瞬间被暴雪吞没。更诡异的是,画面中的同学们都还穿着夏装短袖,对这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毫无准备。

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代行命运的那位察觉到这份异常,即便不借助感知能力也能推断出是何种状况。惊叹于这位外来者与这份力量的适配性真好。

只是这份预知未来的能力觉醒的太早!!!

不动声色地出手压制了这份力量,将这段未来记忆暂时封印。

虽然能推测出少年觉醒了预知能力,但具体看到了什么未来却无从得知。为保险起见,设置了一个巧妙的机制:若真是危机,这段记忆会以合理的方式重新解锁。

胡昊猛地回神,望着眼前的焦土若有所思,明白了自己与常人的不同。等一下,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这件事情已经重复过一遍。

“现在,你明白了吗?”那位神明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他此刻的思绪。

“明白了,等以后我需要使用的时候,我会好好斟酌用词的。”

“你再仔细注意一下,你的灵力有减少吗?”

胡昊察觉自身,十分惊讶。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而且请求帮助,肯定要赋予释放这种威力更多的灵力作为代价,现在却是一点减少都没有。

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是客人,哪有去别人家做客还要付钱的道理?”

“这样啊!明白了。”胡昊恍然大悟,随即听到一声灵魂拷问:

“不过,原本想让你稍微试验一下就行,你为什么要用这么高阶的?”

“这个!”胡昊尴尬的挠头,实话实说:“一时半会只记得这个版本,其他的记不全。”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原因,中二之魂让他觉得这个咒语特别酷,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关于吟唱这个补偿,威力方面倒确实不错。但胡昊同样意识到局限性:吟唱准备时间过长,导致在实战中很难派上用场。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运用得当的话,完全可以成为逆转战局的杀手锏。

而且吟唱的好处:不被个人自身的元素属性限制,完全可以打个出其不意。就算胡昊自身是水系和影系双系,可以反手召唤火球,雷电,风暴,甚至荆棘与闪光……

当胡昊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先的森林中。雪后的山林银装素裹,百灵化身的灵鹿正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千缘则倚在古树旁,继续与之对弈!

只是此时此刻,胡昊总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有片空白,就像是遗忘了特别重要的事情。自己向来健忘,或许哪天就会突然想起,

这种状态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询问:“不是说特权有两个吗?那关于第二个特权呢?”

代行命运的那位表示:“关于这个问题,有个更合适的存在能够为你解答。”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古树,声音传来:“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们愿为你提供绝对的帮助。”

“我们?”胡昊的捕捉到这个复数称谓,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

“所有被世界赋予,被认可的自然领主。”

“原则是什么?”

“不与世界为敌,不与道德为敌,不与文明为敌。”

听到这三个原则,胡昊只觉得:这对他来说简直形同虚设。倒不是说他狂妄自大,而是以他的行事准则,除非被逼到绝境,否则根本不可能触犯这些底线。

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但只要由自己完全掌控的情况下,除非是被迫的去执行,要不然就不会去触及这个范围。

“外来者,最初的你能够遇见我,就说明你的行为是善的,虽然说那灵魂在欲望的渲染下难免沾染杂质,但你始终恪守着属于自己的准则。”

百灵的声音传来,它虽说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意识的交流中,只因古树刚才开口有声音的传播。它就算不知前因,在这片广袤的范围中,作为下一任的领主兽,其本身的权能就已知晓大概。

“这样啊!”胡昊转过头询问:“百灵,你忙完了吗?为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陪我出去玩玩呗!”

“可以,”它又补充一句:“师傅,你怎么也染上这个口头禅了?”

沈梦宇前辈在平日里的生活中非重要的情况下就喜欢在语言的结尾加个呗!作为公平鹿,这个种族有个特性,就是可以算作一种精神洁癖,就是对这种闲散的行为有种说不上来的膈应。

百灵平日里并不会计较这些,毕竟偶尔它也会使用一些。

只是刚代行自然领主的权能,当前回归其种族最纯粹的状态,这些细节方面较为敏感。

见状,代行命运那位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离开时最后的叮嘱:“事情就这些事情,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最好自己去领悟,实在不行再问。”

“好的,明白,您慢走。”说完这话,玲姑娘的身影在胡昊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如何?

算了,还是去不要招惹比较好。

千缘察觉到师傅的意识好像从那场谈话中脱离出来,手中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师傅,聊完了吗?”

“差不多吧!”

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胡昊无奈的表示:“有是肯定有的,不过你也听到了,让我自己去寻找,就这样吧!”

树:“那位只是说最好自己领悟。”

“我还是先慢慢摸索吧!“胡昊走到千缘身旁俯身观察这焦灼的棋局:“这盘棋还要下多久?“

“不愧是自然领主,从世界本源汲取的智慧果然不同凡响,有好几次差点就输了。”千缘已没初始那般从容,正在全面分析着战局。

树发出轻微的笑声:“作为个体生命而言,你的棋艺已经相当出色。“

百灵同样观看着棋局,那针对胜负的天平早已倾斜,这场对弈的结局在很早之前就已注定。

胡昊侧头问它:“你觉得谁能赢?”

“个体终归只是个体。”

正如这句话所说,短短十七手之后,千缘凝视着棋盘,无论她如何挣扎,败局已定,继续下去最多只能减少些损失。

在她即将要投子认输之时,胡昊的声音传来:

“继续下!”

“可是,已经不可能赢了。”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看你以大败收场。至少要坚持到最后,就算失败也要体面退场。”

受前段时间的影响,现在的胡昊对于失败有些敏感,正如其守护之道,即使面对必败之局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

千缘怔怔地望着师傅,再次振作起来,眼中的迷茫渐渐化作坚定。重新坐直身体,继续这场注定无法取胜的对弈。

接下来的对局,双方都使出浑身解数,但结局依然无法改变。只是,原本可能的大溃败,最终变成了仅差几子的惜败。

这样的结果看似毫无意义,失败终究是失败。

但千缘收获了师傅赞许的目光,胡昊见证了徒弟不屈的意志,古树也因这场全力以赴的对弈而感到畅快。唯有百灵或许无法完全理解其中蕴含的情感,但它依然为这份坚持的意志所触动。

百灵已经逐渐从之前的状态退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意识,那份玩闹的心在思绪中回响,进入人形的状态,盈地蹦跳到师傅面前,那双灵动的眼瞳里满是期待:

“师傅,玩什么?”

胡昊进入宕机的状态,这还真的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环顾四周山林,就地取材似乎又缺乏新意。灵机一动,闭上双眼,无形的侦察领域荡漾开来,瞬息间覆盖整片山林,又继续向外延伸,将周围城镇都纳入感知范围。

在几万步外的山谷中,正举办着一场热闹的庆典活动。外围是熙熙攘攘的集市,内部则是临时搭建的游乐场,彩旗飘扬,欢声笑语不断。

看上去还可以,总比在这里好。凝聚出水幕:

“走吧!”

……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师徒三人依依不舍地走在前往下一处景点的路上。尽管那些游乐设施不算新奇,旋转的跳跳床、抛接的彩球、猜谜的摊位还有香甜可口的米饼,都让百灵玩得眉开眼笑。它头顶戴着赢来的花环,时不时就要伸手扶一扶,生怕这珍贵的战利品掉落。

千缘看着师妹的模样,忍俊不禁:“师妹真的很喜欢这个花环呢。“

“那当然!“百灵骄傲地扬起下巴:“这可是我赢来的!“

虽说本次游玩没那么新颖,依旧相当有趣,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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