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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旸带兵回援焦触,淳于城三日即没。

淳于城被拿下后,临时郡守都邑城再也没了前沿阵地。

都昌城上下士人只好闻风而降。

十几万人马浩浩汤汤踏入都昌城时,城内石板都随着跪地乞降的士人和百姓在抖。

张旸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接管县衙后,就开始翻旧账。

当一份份的卷宗被抬上来,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一日之间,连杀数千人,卷宗才得以完结。

百姓是又喜又怕,但总归是喜意多。

主政都昌后,张旸也没有急着向东继续攻打,而是进一步安抚民心。

同时他也开始清洗北海国有隐患的士人和游侠。

这些人被分离后,统统被送到平原郡开荒,被当地人严防死守。

而远在泰山郡的兖州人此时也陆续进驻青州,开始休养生息。

三个月后,东莱郡久久没收到黄巾进军的消息,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然第一时间派遣了使者去徐州救援。

可人还没离开北海国地界,就被黄巾军逮个正着。

当消息传到张旸耳中,他很不客气地命令许攸从乐安国抵达都昌,随焦触一起向东进军。

一文一武,奸诈非常。

两相配合起来,一诈一个准,简直是无往不利。

沿路不知多少北海国的城池被两人凭实力诈降。

就问你黄巾大军屠城,怕不怕?士人不乞降抓去黄河种树垦荒,怕不怕?

许攸率领前军稳稳抵达东莱卢乡时,他的兵马非但没有损失,反而增加了三万余人。

卢乡、当利和掖城完全不敢螳臂当车,得知许攸来了,县令直接就率领百姓出城投降。

而焦触那边就没这么顺利了,他得边打边骗,才能拿下往东的城池。

当两路人马绕了东莱郡一圈,在黄县相遇时,青州已经基本全面落入张旸手中,而且别的郡县整改的也差不多了。

只是黄县也是根硬钉子。

许攸几次三番攻城,都被守将打了回去。

有几次还差点被袭营。

要不是玄甲军纪律严明,历经百战,许攸都差点被人活捉。

这也让许攸牢牢记住了黄县这个名叫太史慈的守城小将。

当焦触与他两面合围时,他就主张围而不攻。

焦触不了解黄县情况,那自然是当场答应。

在巨大的兵力差距下,太史慈接连好几次企图冲阵破敌,但都被玄甲军牢牢挡住,完全冲不进去。

太史慈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强军的威力,那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窒息。

合围三月后,黄县开始缺粮。

只是在县令和士人的操作下,城中暂时稳住。

许攸则高坐钓鱼台,每日和焦触都在城外晃荡,还去看了海岸的渡口。

焦触也是第一次看到海船,有小有大,小的和普通河船一般,大的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怎么会有这般大的船?这要是战船得栽多少兵马和粮食啊?”

焦触看着海船,嘴巴都要流口水。

许攸笑道:

“海船罢了,再大也不保险,哪海上刮一阵风,就有可能葬身鱼腹。”

听到许攸这般说,焦触冷静下来,然后虚心讨教道:

“子远先生,可能给我讲讲这海上之事?”

许攸抚须,一副高人模样,缓缓开口道:

“这海上其实也没啥可说的,但要论方便,也确实不错,沿海行商,行程极快,所运商物也多,暴利也。”

看着停靠在岸,却没人的海船,许攸感慨万千。

只是见焦触颇为有兴趣,他又补充道:

“地上有匪,海上有盗,加之大浪风暴,极不安全,故尔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

焦触点点头,若有所失,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许攸见之,也懒得再说,聪明人只说一次就够了,无知的蠢人说再多,也没用。

又过两旬,焦触频繁来往渡口,乐此不疲。

还将渡口的情况写成详细文书送呈给张旸,其中对港口大小和海船样貌都重点说明,直言这玩意是好东西。

张旸收到后,也是哭笑不得。

但还是回信道:

“确实很重要,要保护好海上渡口。”

收到信件,焦触就派重兵看守海上渡口,所有海船全部征收。

被困在黄县的海商和船员都还不知道,在他们饿肚子的时候,家已经被偷了。

又过一旬后,到了十一月中旬,天寒地冻。

城中百姓饥寒交迫,为了讨食,开始冲击军营和粮库。

一次不成,就两次,饿疯了的百姓就和野兽似的不顾一切。

更有甚者直接冲击城门,企图打开城门,放黄巾进来。

城中的骚乱很快引起了许攸的注意,他知道时机成熟了。

于是,抛石车和强弩直接连番上阵,开始压制守卒,吸引火力,给黄县作乱百姓提供支持。

就这还不够,在城下,好几队由数百黄巾组成的队伍还会对城内大喊:

“百姓们,我们黄巾来送粮食了,可惜汉军不让我们给送进去。”

挑拨离间,许攸太熟了。

这套闹下来,城中彻底大乱。

看着暴民啸营,太史慈和县令也没了办法。

正在犹豫投不投降时,士人比他们更快做出决定。

当晚,他们就灌醉太史慈和县令,将他们绑了。

然后,士人勾连暴民,连夜开城门,将两人送到黄巾帐下。

许攸见到太史慈时,不由放声大笑,拔剑就要砍了他。

好在焦触及时出手,拦下了这一剑。

“子远先生,这等豪杰实在不宜斩杀,我欲将其送至将军处,由将军决断,汝以为如何?”

许攸当场变了脸,他可是几番被此獠羞辱,还差点被杀,怎能如此放过他?

可见焦触长刀在握,似有暴起杀人之意,他又含糊起来。

黄巾可不是他的盟友,而是握住他这把刀的黑手。

脸色阴晴不定十几息后,没喝酒的许攸还是向现实低了头。

“行吧,既然是要送往张将军那里,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还请焦渠帅为我多言几句好话。”

焦触抱了抱拳,杀气尽退,一脸谦卑道:

“我知道了,定会为子远先生美言,那我这就先带人下去了。”

说完,焦触拎着死狗一样的太史慈就走了下去。

至于留下的县令就没那么好运了。

焦触一走,许攸就一剑砍下他的脑袋,祭天泄愤了。

黄县没了县令,许攸当天就自荐为黄县神使,愿在此地镇守。

可当张旸知情后,直接就令亲卫将他逮回来,吩咐焦触为黄县神使,并命令他继续暂停海上贸易,先征召技术精湛的船夫船匠到临淄。

这时,青州已平,在张旸的大力整治之下,吏治恢复很快。

发粮发钱,按城中所获分给百姓,过去黄巾细作承诺的事一一成了现实,让百姓从不安中渐渐成了忠实黄天信徒。

此时,青州也就只有些盗匪在作乱,但也被黄巾军很快集中剿灭。

于是,张旸便从都昌赶回了临淄。

临淄距离渤海和东莱中间,又离泰山很近,最是适合作为如今黄巾的中心。

抵达临淄后,张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泰山之下修了一个纪念碑。

这纪念碑没有用工匠上手,全是张旸亲自携黄巾军打磨搬运雕刻而成。

石碑很大,宽两丈,高达三丈。

落地之后,陷入地下一丈有余,成了正方形。

其上刻着十六个大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而在大字之下,还有数不清的小字,其中都是自古以来为苍生做出巨大贡献的名字。

从三皇五帝到如今,都被记载其上。

最后还有一段结语:

“为国为民者不朽!”

当石碑建成后,这里便成了各色人等都要来观摩的地方。

无它,唯石碑过于大气尔!

此前从未有过这种宣誓理念、纪念先贤的石碑出现,尤其是不止儒家,百家皆有。

这让临淄读书人的思潮再次蓬勃起来。

儒生之中也再次分裂。

当然,张旸也免不了被抨击。

只是都是暗地里,明面上没人敢。

不然临淄城百姓都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民心向黄,儒生也无它法。

在石碑建好后,又过了七日,当焦触将太史慈、许攸和船匠船夫送到时,从汉室朝廷也来了封招安信。

信中直言要给张旸青州州牧一职,并兼任渤海太守,只要张旸派人去朝廷述职,走走流程即可。

也不是董太师愿意给青州州牧一职,而是袁绍逃到了冀州,收了他的好处,还准备讨伐他。

响应者多达十几路,大大小小,上到诸侯州牧,下到豪强,声势颇大。

这让董卓不得不先稳住张旸,甚至想让他背后掏这群人屁股。

张旸看了一眼信件,就置之不理。

他张某人做事,还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不过他也没让使者离开。

晾了七日后,张旸才在与众将和文士的商议中,定下来对待董卓的方针。

那就是根据远交近攻的策略,暗中支持董卓。

他的存在破坏力太大了。

尤其是对汉室威望上面,简直无人能出其右。

而黄巾要的就是最大限度毁掉百姓心中的大汉,用黄天之道接替他们心中支柱。

于是,张旸随后写了封信交给使者,让他带了回去。

当使者回到洛阳时,已是十二月。

明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董卓却觉得燥热难耐,气血喷涌。

“该死的蛾贼,竟然敢耍我。”

董卓将使者递呈上来信件扔在地上,转头就要拿剑去砍。

可是李儒却赶紧拉住他,劝道:

“相国,莫要生气,黄巾虽然无礼,但是所言之事对我等却是百无一害。”

董卓瞪了李儒一眼,怒吼道:

“哪姓张的不但当断拒绝我给的职位,竟然还要刘辩小儿,若是给他,他另立为王,岂不是我之正统不存?”

李儒没又害怕,反而呵呵笑道:

“相国啊,那可是黄巾,一心要推翻汉室的贼人,怎会另立新王,我瞧他们是想用刘辩做文章,损汉室威望,立黄天之道统。”

董卓不傻,大眼珠子一转,立马吧唧着嘴,品味起来。

“嘶,这黄巾真是群疯子,尽做些大逆不道之事,李儒,你帮我回信,就说其他事都可以,但是唯独任由黄天传道不行。”

李儒拱了拱手,回道:

“相国英明,我这就去回信,我想黄巾那群人也会见好就收的。”

董卓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烦心道:

“最好是这样。”

李儒抹了把汗,笑着退场。

随后,他便写了封信,交由使者再跑一趟。

使者才刚回来,就又要去,心里虽不愿,但也只能去。

也来不及告别家人,使者立即骑马出发。

这一路,他都不敢进城,也不靠歇息,都是寻旧路,熬着风霜,靠着干粮度日。

到了矩平后,他才终于饱了次口福。

不过,隔日后,使者拿着通关文凭,继续东行。

抵达临淄城时,他发现冀州那边也来了人。

这让他不敢显身,等冀州人走后,他才上门。

将文凭交由官吏后,使者便离开县衙,等着召唤。

可人还没走,就被官吏拉住,说道:

“你走什么?将军还没见你呢。”

使者也有点懵,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嘛?

官吏咳嗽了一声,开始忽悠道:

“之前是之前,那规矩不好,于是现在规矩变了。”

使者也是不算了解黄巾军制,倒也不怀疑,跟着官吏就进了县衙。

此时,张旸正坐在正屋之中,查阅这冀州那边递来的文书。

明明此前还视他为贼,现在又上杆子来找,什么士人,还自称什么君子,最是虚伪。

不过他们人品再烂,只要有好交易,他也是愿意做的。

但这群士人明显又不要脸,竟然想空手套白狼,用什么道德大义来劝他随军灭董。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要不是张旸还有点涵养,冀州来的那伙人一个个都该被烹杀。

将看完的文书丢进火盆,张旸开始闭目养神。

不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将军,洛阳来人了。”

张旸双眼猛睁,放出精光。

“让人进来。”

“喏。”

官吏随即带着使者进门。

使者很是乖巧,一抹口鼻间冻出的鼻涕,单膝跪地道:

“将军,我受相国之托,来给您送上回信。”

张旸难得笑了笑,起身后,亲自将人扶起,说道:

“我记得你,李三,这么冷的天,又是你一个人来,看来你的相国很信重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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