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第55章 赌

作者:东南风来了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18 04: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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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县府邸之内,烛火摇曳,茶香袅袅。

田丰听闻张旸所言,神色平静,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身为饱读之士,他对这类言辞的虚浮洞若观火,心下只道不过耳旁之风,万不可轻信。

此时,一旁的封当却满脸热忱,随手放下手中糕点,鼓掌赞道:

“将军这番高论,实乃金玉良言。如今修县这般繁荣,全仰仗将军的宏才大略与广阔胸怀!”

田丰闻言,斜目瞥了封当一眼,目光中满是怀疑与嫌弃。

忆起往昔,这人并非如此谄媚,如今却似趋炎附势之徒,毫无士族的风骨,实在有辱士族门楣。

田丰轻咳一声,放下茶盏,语气凝重:

“将军胸怀诚然博大,然而,吾闻黄巾入城之后,便逼迫士族各家献出田产。莫非将军对士族竟如此不容?”

封当正欲伸手拿糕点,听闻田丰之言,动作陡然一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慌忙看向张旸,神色间满是忐忑。

张旸并未动怒,反倒轻笑一声:

“吾怎会容不下士族?修县的士族,只要没有敌意,吾亦未曾加以清洗。至于献田之举,实乃为了安定局势,维护大局,不得已而为之。”

封当听了张旸的话,脸色由白转红,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然而,田丰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追问道:

“为何独独要让士族承受苦难?我等的财富,皆是先辈们历经数代,辛苦积攒而来,此举岂不是对我等极不公平?吾听闻将军向来讲究道义,这又算哪门子道义?”

封当见好友如此直截了当地逼问,心中暗叫不好,赶忙起身,欲向张旸解释。

张旸抬手,按住封当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而后缓缓说道: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然而,汉室的士族,又有几人做到了?元皓先生,您敢说士族权贵的田产钱粮,来源皆是清白的?难道不是从百姓手中强取豪夺而来?吾如今所为,不过是将失去的道义重新夺回。”

田丰脸色一沉,紧紧握住茶盏。

他万万没想到,张旸竟毫无愧疚之意。

身为士族出身,竟对祖宗基业如此漠视,实在令人不齿。

田丰冷哼一声,说道:

“天下之人,谁不为名利而争?强者富足,弱者穷困,这是世道常理。将军能保证日后不再发生此类事情?难道事事都要插手?”

张旸神色沉稳,嘴角微微上扬,回应道:

“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若吾未曾见到,也就罢了;既然见到,自然不能推脱。”

田丰见张旸如此固执,不禁叹了口气,摇头道:

“若将军执意如此,恐怕大业难成。天下豪强大族多如牛毛,他们岂会轻易妥协?”

张旸微微颔首,直言道:

“这是自然。世上又有几人愿意真心献出自己的财富?就如修县的那些家族,难道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慑于吾的军威罢了。但先生有所不知,士族豪强虽多,百姓更是数不胜数。只要有百姓支持,吾这小船,终能建成楼船。”

田丰抬头,直视张旸,一字一顿地说:

“将军这话,自己信吗?南皮前些日子的纷争才平息,吾听闻死伤何止十万。这难道不正说明百姓愚昧,如同草芥,毫无主见,随意摇摆,又怎能轻信?”

张旸也凝视着田丰,身体微微前倾,说道:

“元皓先生,敢不敢与吾赌上一回?若半年之后,南皮能与乐成媲美,先生便入吾麾下,主持渤海政务,如何?”

田丰心中一惊,面露怀疑之色:

“将军当真愿意让我这士人主持渤海政务?莫不是想以我为饵,安抚士族,减少扩张的阻力?”

张旸笑了笑,回应道:

“确有此想法,但并非全部。只要有才能、德行兼备之人,吾都愿意任用。元皓先生,敢不敢赌?”

田丰沉思片刻,双眼微眯,说道:

“可以赌。若半年后南皮果真如此,将军只怕只差天时地利了。”

张旸呵呵一笑,说道:

“天时吾已知晓,地利吾亦心中有数,如今只差时间与志同道合的人才。待先生加入,吾如虎添翼,大业可期。”

封当听闻,连忙笑着对田丰说:

“将军如此看重先生,元皓先生不如早日加入,也好与我并肩,省得我形单影只。”

田丰嫌弃地看了封当一眼,轻声道:

“既然立下赌约,自然要信守诺言。”

封当听了,脸上并无异样。

他本就是为了迎合将军,至于田丰是否答应,他并不在意。

“正是正是,将军才学出众,见识非凡,此番赌约想必胸有成竹。元皓先生,还是早做入仕准备吧。”

张旸听着封当的奉承,虽有些无奈,但下属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不好当众斥责,以免显得不通人情。

又与田丰一番交谈后,他也无意久留。

片刻后,在封当的喋喋不休中,张旸起身,向田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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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亲送出庄园后,张旸与封当先后登上马车。

封当甫一落座,张旸便开口道:

“伯轩兄,今日谬赞太过,实令吾愧不敢当,往后还望勿复此言。”

封当听出张旸提醒之意,自觉方才言语过甚,连忙点头认错:

“将军,吾绝非虚言。修县经将军治理,短短时日便显繁华之象,足见将军之德。”

张旸见封当又趁机奉承,不禁头疼,抬手制止道:

“罢了,此事非我一人之功,将士与县衙官吏,皆为大功臣。”

封当素会察言观色,见张旸面露不耐,当即神色一正,不再多言。

车轮辘辘,没了那些谄媚之语,张旸靠于车窗旁闭目养神。

说来好玩,二人从西城门而来,却从东城门回。

马蹄哒哒之声,仿若白噪音,让他心绪渐平,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之中。

奈何田家郊外庄园距修县东城门路途颇短,转瞬之间,马车便抵达城门。

修县东城门昨日刚刚修缮完毕,巨大的门扉敞开着,两侧黄巾辅兵整齐站立。

城中百姓在守卒的盘查下,有序进出,一片热闹景象。

然而,辅兵将张旸马车拦下,一声“停下”,瞬间打破张旸的平静,万千琐事纷至沓来。

张旸缓缓睁开眼睛,神色平静,对着车外正与辅兵争辩的马夫喊道:

“莫要多事,莫要阻碍公事。”

马夫听后,收回手臂,任由辅兵查验。

辅兵见状,对着马夫调笑道:

“瞧瞧,还是你家大人懂事。我等奉公行事,怎算挑衅呢?”

说完,什长笑着揽过马夫肩膀,将其架开,又朝左右勾了勾手。

瞬间,左右各三名辅兵小跑上前,一同掀开车帘。

他们一眼便看到眉头紧皱的张旸,心中一紧,赶忙齐声行礼:

“将军!”

听着兵士们带着一丝忐忑声音,张旸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对六人挥挥手:

“不必管我,奉公行事,该查就查。”

六名辅兵面面相觑,最终听从命令,仔细盘查起来。

这时,守卒什长也快步上前,对着车内的张旸抱拳行礼:

“将军,您从何处归来?为何不见亲卫跟随?”

张旸从车厢中走出,见亲卫果然不在,微笑着说道:

“我刚从郊外一友人家中归来,亲卫许是走累了,被马车甩在了后面。”

什长又看了看张旸,再瞧瞧一旁的封当,没发现异常,便略带怒气地说道:

“亲卫理当紧跟将军左右,怎能如此懈怠?等他们回来,还望将军准许我训斥他们一番。”

张旸与封当相视一笑,随后对什长说道:

“等亲卫回来,你想骂便骂。不过,若是被他们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是我让他们不必太累。”

什长挠挠头,憨笑着说:

“他们哪敢啊!没做好本职,就该挨骂。不然,我把这事捅到军营里,众人的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张旸听后,又好气又好笑,挥手说道:

“好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太过紧张了。”

什长听后,双目圆睁,抱拳高声道:

“将军曾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将军如今的行为,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危墙之下?修县地处五郡交界,贼匪众多,将军切不可大意。就在刚刚,一队斥候兄弟受伤归来。”

张旸闻言,双眼微眯,气势陡然升腾,冷冷问道:

“哦?附近竟有敢对我军下手之人?兄弟们伤势如何?”

什长点头回应:

“并无大碍,有三人手臂中箭。好在及时送回城中,暂无性命之忧。”

张旸面无表情,继续追问道:

“可查明是何人所为?”

什长摇摇头,回道:

“出去侦查的兄弟还未回来,只知事发东北方向,似乎是一群游侠。”

张旸冷哼一声,问道:

“马车检查完毕了吗?”

什长闻言,立刻看向手下。

手下点头示意,什长连忙回复:

“已经检查完毕。”

“那就好,我先入城。等亲卫过来,告诉他们别回营,直接去东北支援。”

吩咐完毕,张旸催促马夫进城。

马夫不敢耽搁,立即驾车入城。

没过多久,亲卫列队归来。

什长看到身着坚甲的亲卫,立刻上前拦住,传达命令:

“将军有令,你们先别回营。东北方向有贼人伤我军将士,已有兄弟赶去,将军命你们也前往支援。”

亲卫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

“好啊!这些天闲得无聊,终于能活动活动了。”

什长翻了个白眼,厉声骂道:

“你们还有脸说!身为将军亲卫,今日随将军出门,竟落后这么远。若有意外,将军岂不是身处险境?”

亲卫们向来脾气暴躁,此番被骂得哑口无言,最后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这可不能怪我们。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怎么能跑得过马车?是将军让我们不必着急,我们才落后的。况且,我们离马车也不远,只是马车快到城门时,我们才稍作歇息。”

什长懒得与他们争辩,抱拳道:

“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别一错再错,最后被兄弟们嫌弃。”

说完,什长回到岗位,继续盘查往来行人,不再理会亲卫。

亲卫们有些不知所措,站了一会儿后,有人提议:

“要不我们先出发?在这里干站着也不是办法。”

大多数亲卫点头赞同:

“没错,将军让我们去铲除贼人、为兄弟报仇,我们赶紧去吧。”

商议已定,亲卫们便都朝着东北方向赶去。

什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立刻吩咐身旁一人:

“去,通知军营守卒,告知将军,亲卫已经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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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之内,烛火摇曳。

张旸席地而坐,面前摊开着屯田簿册,正凝眉筹算。

忽闻帐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守卒高声禀报道:

“将军!城门戍卒来报,亲卫队已奔赴东北,协助剿贼去了!”

张旸微微颔首,沉声道:

“好。”

言罢,他正欲让守卒退下,心中却陡然一凛。

此番游侠来犯,人数未知,若贼势浩大,恐误屯田大事。

念及此处,张旸当即下令:

“速召第七方渠帅前来!”

守卒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帐外传来洪亮的通禀声:

“第七方渠帅求见!”

“进来!”

张旸话音刚落,帐帘一掀,第七方渠帅大步踏入。

亲卫见状,立刻侧身让道。

渠帅进帐后,就站在帐门口顿首,抱拳行礼:

“末将来了,不知将军有何事吩咐?”

张旸微微含笑,抬手示意渠帅起身就座,旋即神色一正,问道:

“斥候受伤一事,我已尽知。这些时日,斥候可曾探得其他贼匪踪迹?”

渠帅闻言,摇了摇头,禀报道:

“修县地势平坦,贼匪难以藏身。近来多是流民,或是黄巾余孽往此地聚集。此次伤我斥候者,据查乃游侠所为,料想应是安平、河间、清河诸国之人蓄意而为。”

张旸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追问道:

“为何不会是修县本地人?”

第七方渠帅一脸茫然,呐呐道:

“这……修县士族豪强对我军向来颇为配合,岂会做出此等事来?”

张旸闻言,虎目圆睁,怒不可遏,抄起案几上的毛笔,狠狠砸向渠帅,大骂道:

“蠢货!你竟轻信那些士族豪强!我等初来乍到,便从他们手中分了田产,他们岂会毫无怨恨?若有蠢货欲泄怒,也不无可能!”

第七方挡住毛笔,赶紧认错道:

“将军所言甚是,我定会暗中排查,不会对本地人有所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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