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乐阳,生在一个寻常村落。十八年的人生平淡如水,直到爷爷离世那天。
爷爷走得安详,可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热。体温死死卡在39℃,退烧药吃下去像倒进了火炉,丝毫不起作用。母亲在一旁哭,父亲也在一旁叹气,这时父亲突然想起爷爷一个月前就写好的遗书,那泛黄的宣纸上写着:“三阴劫至,速投师兄李天柱门下!”下方跟着一串陌生地址。
爷爷下葬的那天下着小雨,泥土混着纸钱的灰烬糊在棺木上。说来也怪,当最后一抔土落下,我身上的滚烫竟奇迹般褪去了。临行前母亲在我的行礼里装了还多的特产,父亲也嘱咐我。我的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车到了我挥手向他们告别。揣着爷爷留下遗书,脑中想着师父的模样一位白头发白胡须的老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下车后又不知走了多久了便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儿的面前。
叩门声响过,木门吱呀推开,门里站着了50来岁的人。“我是来找您学本事的。”我攥着遗书的手微微冒汗。他扫了眼纸张,忽然笑了:“你爷爷那老东西,终于舍得把你送来了。“
“您真是我爷的师兄?可您看起来比他年轻太多......“我忍不住打量眼前人。
这和我想象的白头发白胡须的老者截然不同,他的身材偏瘦,头发虽然有白发,但是大部分还是黑的。
“傻小子,师门辈分看的是入门早晚。“他抬手弹了弹我脑门,“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李天柱的亲传大弟子。不过——“他突然伸手,掌心摊开,“先交一千块学费。“
我肉痛地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桌上,心想这老财迷,和我爷爷倒挺像。正要说话,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推开门,一看是个瘦弱女子。她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师父!求您救救我爹娘!“
李天柱神色一凛,扶起女子:“慢慢说。“
“两天前爹突然昏睡不醒,医院查不出病因。昨天娘也倒下了......“女子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把你父母的姓名,生辰八字,家庭住址报一下。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他父亲姓陈,母亲姓张。具体名字我也忘了。
随后师父掐指一算,脸色瞬间阴沉:“是怨魂作祟。走!”
赶到女子家中时,天色已暗。堂屋油灯昏黄,床上躺着的老夫妇面色青白,胸口几乎不见起伏。我盯着他们头顶盘旋的黑雾,喉咙发紧:“师父,那黑气......”
“眼力不错。“李天柱赞许地瞥我一眼,指尖结印按在老人眉心。刹那间,屋内温度骤降,两道人影从黑雾中浮现,披头散发,指甲漆黑如墨。
“为何在此作祟?“师父沉声道。
“他们害得我们惨死!血债血偿!“怨灵尖啸着。
“放了他们,我自会主持公道。“
“不可能!“怨灵周身阴气暴涨,床头的油灯突然熄灭。
李天柱眼神一冷,手中掐诀:“六丁六甲,四灵天灯,五行三界,八卦封魂,敕令!“话音未落,便打到了两鬼身上凄厉的惨叫中,两团黑影蜷在地上不住颤抖。
“可愿罢手?“师父的剑尖抵在怨灵额间。
“愿......愿听师傅吩咐......“怨灵颤抖着消散,化作两缕黑烟逃了。几乎同时,床上的老人猛地睁眼,大口喘着粗气。
两位老人瘫坐在太师椅上,四肢僵直如木,浑浊的眼珠却死死盯着师父,眼底翻涌着恐惧与挣扎。
师父冷眉一竖,手中铜铃骤然作响:“说吧,你怎么害死人的?若不实言相告,这事儿我可不管了!”
二老对视一眼,苍老的面庞上冷汗直冒。终于,老头颤抖着开了口:“师傅,我不瞒您了。我俩以前开厂子,张老大、张老二兄弟俩是厂里的工人。那天我和老伴吵架,她随手扔东西,结果砸中了张老大。他一个趔趄,栽进了机器里......等捞出来时,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回忆起那惨烈的场景,老头喉结上下滚动:“张老二当时就瘫在地上,可突然又抄起一根螺纹钢朝我们扑来。我俩被逼到三楼,我实在没路逃了,等他靠近窗户时,一伸手......”他声音发颤,“他大头朝下摔了下去,当场没了呼吸。”
师父面色阴沉如水:“尸体怎么处理的?”
“他俩家里人早没了,我就把尸体埋到了后山小树林里。”老头话音未落,师父又厉声追问:“你还请人镇压了他们的魂?”
老头浑身剧震,眼中满是惊恐,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现在那封印已破,走!去埋尸体的地方!”师父转身便要出门。
“不!我不去!”老头慌乱摇头,“我不敢去!”
“你不去,就等着他俩来索命报仇!”
在师父的威慑下,老头只得带路。抵达小树林后,师父当场报了警。“张老大、张老二,你们安心,我会超度你们。至于这两人,自会受到法律制裁!”
几日后,师父便做法超度。他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杀刀诛,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冤家债主,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升。”
随着咒语声,张老大和张老二的魂魄缓缓显现。师父将老头夫妇进派出所。的消息告知他们。
师父话音刚落,供桌上的蜡烛突然诡异地倒向一侧,火苗在无风状态下暴涨三尺,映得墙面忽明忽暗。一股刺骨寒意席卷房间。张老大和张老二的魂从地面缓缓升起,那扭曲的人脸虚影,发出凄厉哀嚎。张老大空洞的眼窝里淌出黑血,张老二的双手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们冲着师父嘶吼:“他的罪孽,岂是一次超度就能了结!”屋内温度骤降至冰点,门窗开始剧烈震颤。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了事?”张老大发出低沉的怒吼,“那老头做的恶事远不止这些!还有许多无辜的人因他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