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气急败坏的让手下去敬仪司喊人。
王有坤则慢条斯理的将前面分发的表格收上来,心里一点也不慌。
自己一切手续合法合规,人也是在你们指定的院子里选的。
别说敬仪司司正,内官监监正了,就是皇后娘娘和仁亲王一起来,也说不出个错来。
这里毕竟是敬仪司的地盘,很快便有一大帮太监呼噜噜的涌进来。
“是谁?谁要对老祖宗不利?!”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道老祖宗是谁吗?”
“别跑别跑,你们再伤到老祖宗!”
院子里的精神病们受到惊吓,吱哇乱叫的抱头鼠窜。
瘫痪的哥们艰难的挪动身子,不想被卷入风波中。
最倒霉的就是躺在担架上的两兄弟,慌乱中被踩了几脚。
还是王有坤护了两位难兄难弟几下,才让他们没有被踩踏而死,但那几脚踩下去,也是缓了半天才回过气来。
敬仪司的人高呼着老祖宗,找到角落里的老者,将他请到院子中央。
呼啦一下,一袭麒麟补的大红袍被展开,华丽的贴在老者的身前。
金丝乌纱帽高悬,御赐玄纹袍虚戴。
敬仪司众人高呼道:“宫中王,老祖宗在此!谁敢放肆!”
院子里呼啦啦跪下一片,拜道:“拜见老祖宗。”
给王有坤都看傻了。
你们搁这拍《康熙微服私访记》呢?小活儿还挺全。
不过此时他也知道了老者的身份。
大齐王朝所有太监的老祖宗,伺候走了一代又一代的大齐帝王。
皇宫大阵的建造者、六监制度的缔造者、大齐崛起的参与者……后宫的定海神针,特赐宫中王封号!
其年龄已不可考,众人只知道,他比齐国国祚还要大一些。
老祖宗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来做事了,宫里甚至有传言老祖宗死了的。
这也是王有坤不认识老祖宗的原因。
怪不得见自己要收下老者,徐公公的反应这么大。
王有坤有些心虚了,他要是知道老者的身份,其实也不太敢收。
徐公公上前交涉后,慌乱的敬仪司总算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大胆!”
敬仪司的首领太监站出来,尖声尖气的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胆敢收老祖宗做手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有坤丝毫不惧的驳斥道:“地方是你们选的,人员是你们定的。”
“我奉命于后宫组建后庭班,追查奉阳阁失窃案。”他指着院子里的残障人士,说道:“看看你们都提供了什么人员?现在又跳出来闹事。你们是不是和盗窃奉阳阁案的贼人有染,故意添乱?”
扣帽子这一招屡试不爽,已经成为了王有坤本能般的起手式。
“追查奉阳阁案,暴室司不会查吗?轮得到你们东厂来后宫查案?我看就是你们东厂想借机插手后宫事务!”
敬仪司虽然远离宫廷政治,但首领太监却不是此道小白,知道不能陷入自证陷阱,反手就是一招分化阵营,直接把后宫和东厂对立,并且把王有坤归到东厂那边,站在了现场所有后宫太监的对立面。
王有坤见招拆招,使出一手滑坡谬误,夸大了自己和后宫、东厂的因果关系,并提出“天下太监为牛亲(天下太监,为了牛子,应该亲密合作)”的概念,暗戳戳的指出“太监群体里有坏人啊”。
首领太监开始进行不当类比,把王有坤比作一个曾经在内官监和少府监反复横跳,两面吃的臭名昭著的太监。
王有坤以假两难悖论应对,“不支持太监们找回牛子”和“太监制度糜烂”,选一个吧。
首领太监曲解谬误,王有坤偷换概念……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
不同于江湖的刀光剑影,这是只有宫廷才有的唇枪舌剑!
这是一场不见腥风,没有血雨,却危险更甚的战争。
一句话讲错,轻则身败名裂,重则下狱处死。
但就像绝顶高手在真气用尽后,打起架来也不一定就比街头混混好看一样。
正所谓,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两人在用尽手段都不能奈何对方后,渐渐演变成了互相问候的人身攻击,也没比泼妇好到哪里去。
敬仪司司正是个不善言辞的,被两人的大战之威拦在外面许久。
听到两人开始泼妇对骂,他才松了口气,一副刚收到消息,姗姗来迟的样子。
他先是拜见了老祖宗,“老祖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祖宗看戏看爽了,笑呵呵的说道:“这里不是召集闲散人员嘛,我在这里闲散了几十年了,就跟过来看看。正好他在这里招人,静极思动,我就想谋份差事做做。”
“这……”敬仪司司正不知该如何劝解。
首领太监上前进谗言道:“老祖宗说着玩的,这小子当真了。”
敬仪司司正点点头,见王有坤要张嘴说话,心中顿时一慌,伸手指道:“来人,把他拿下。”
首领太监呐喊助威,“对,不敬老祖,把他拿下。”
“等等!”
敬仪司的太监们就要一拥而上,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太监们的身体难以自控的顿住了一息。
老祖宗脸上的笑意消失,他看着敬仪司司正和首领太监,缓缓说道:“我没有开玩笑。”
他抬起手中的档案表格,笑道:“按照规定,我现在已经是后庭班的一员了。”
敬仪司司正和首领太监面面相觑。
既然老祖宗发话了,他们再没有了阻止的借口,纷纷下拜离去。
敬仪司的闹剧草草收场。
王有坤拍了拍手中的十一份人员档案,加上他,组成了十二人的班组。
“后庭班,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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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马一格,三十七岁,炼气二十八层。
呆子:朱华飞,二十七岁,炼气五层。
愣子:张逵,二十九岁,炼气二十层。
瘸子:冯锡康,三十一岁,炼气十七层。
瞎子:贾安稞,三十二岁,炼气十八层。
哑巴:苟伟宸,二十五岁,炼气十四层。
病痨鬼:罗子杰,二十三岁,炼气十四层。
七十三:李淳山,七十三岁,炼气三十八层。
八十四:袁天方,八十四岁,炼气三十九层。
小孩:洪文斌,四岁,炼气一层。
老祖宗:吴稗,年龄忘了,炼气四十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