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罗莎莉娜等待传呼回电话的时间，林森将装有两百万比索现金的旅行袋从车上提到了客厅。
佩雷斯警长的电话回了过来，罗莎莉娜在电话里说，林森已经备好了两百万现金。
林森怎么搞来的这笔钱，佩雷斯并不关心，他叮嘱女儿让林森把钱放进卧室保险箱。
挂断电话之后，林森按照罗莎莉娜的指引，把钱放好。
“我爸说下午跑趟市局，莫里斯局长昨天跟卡特尔先生他们打牌输了不少，见了这两百万，副警长的任命书就是一张纸的事。”
“嗯。帮我搞这个副警长身份，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林森问。
罗莎莉娜回答：“最慢三天，最快明天就能搞定。”
“这么快？”林森有些吃惊。
“钱到位，任命一个副警长，对莫里斯局长来说不成问题。”罗莎莉娜眨了眨眼睛，“他小舅子在市政厅管公务员档案，帮你补份履历表就跟玩似的。”
林森点点头，没有说话。
后世人事手续非常复杂，特别是办公自动化普及之后。
现在没这个条件，整个迪菲亚警署都没有一台电脑，相关记录全是纸质档案记载。
从克雷波那里搞到的钱，还有一些剩余，林森决定先买一些必需品。
后世习惯使用手机，现在没有手机极不方便。
大哥大虽然携带不便，并且价格昂贵，但林森觉得通讯设备非常重要。
“去莫阿尔海滩之前，咱们先去买三部大哥大。”林森说道。
“你疯了？一部要两万四千比索呢！”罗莎莉娜睁大了眼睛。
“我爸那部还是去年生日时，莫里斯局长特批的配枪费买的，平时都锁在抽屉里当宝贝。”罗莎莉娜补充道，“上个月入网费到期，老爸说不用了，太贵，还是用CALL机便宜。”
“没事。”林森微微一笑，“不差这点钱。”
两人上了车，卡洛斯启动汽车。
十多分钟后，皇冠车来到了迪菲亚百货大楼门口的停车场。
皇冠车在减速带颠了下，后排的罗莎莉娜“哎呀”了一声。
林森推开车门，一股混合着油香、汗味和海水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边卖油炸香蕉的小贩正用铁皮桶当灶台，棕榈油烧得冒青烟，把香蕉片炸得金黄。
百货大楼的旋转门刚上了润滑油，转起来“吱呀”作响，玻璃上贴着褪色的海报，是本地明星诺拉·阿诺尔的笑脸。
进门时，林森的肩膀撞到个穿长袍的男人。
对方“啧”了一声，用带着口音的他加禄语骂了句什么，手里的购物袋撞在林森胳膊上，里面的东西硬邦邦的。
长袍男人快速离开，林森看着对方背影，微微皱眉。
“四楼通信设备区。”
罗莎莉娜拽着他往扶梯走，卡洛斯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四楼的冷气开得很足，毕竟能买通信设备的，都不是穷人。
柜台最多的是卖BB机，也就是传呼机。
价格不算太贵，中产都能买得起。
大哥大就不一样了，妥妥奢侈品。
林森面前的玻璃柜里，摆着十几部黑砖头一样的大哥大。
摩托罗拉的占了大半，爱立信的摆在最里面，天线都没拆封，塑料包装上还沾着海关的红色印章。
“就要那个。”
林森指了指爱立信最新款，机身比摩托罗拉瘦些，天线能伸缩。
“24000比索，”店员拿起计算器，按键的塑料都磨白了，“送两个电池，本地产的，续航比原装的还多两小时。”
罗莎莉娜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林森，眼睛朝斜前方瞟。
林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了刚才在商场门口撞了自己的男人。
此刻男人身旁还有两个同伴，都穿着深色长袍，布料厚重，在这三十多度的天气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的长袍下摆沾着沙粒，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戴着银镯子，上面刻着看不懂的阿拉伯文。
“中东来的？”卡洛斯凑过来，声音压得低。
本地穆思林人口也很多，但是没有裹得这么严严实实的。
林森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那三个人正围着另一个柜台，其中一个高个男人用英语跟店员说话，口音很重，每个词都含在嘴里没嚼烂。
他指着柜台上最贵的那部摩托罗拉，机身镀着金，标签上的数字让林森都愣了一下。
50000比索，够买两头水牛了。
“他们在说什么？”卡洛斯问道。
“要十部，”罗莎莉娜英语比较好，却也很难听懂对方的中东口音，“还要加装长天线，说是要在山区用……店员说没现货，他们让明天送到港口仓库。”
林森眉头越皱越紧。
长天线、山区、十部大哥大……
这些词撞在一起，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就在林森思绪万千的时候，那个中东男人突然转过头，目光扫了过来。
他的眼睛很深，眼窝下有层黑影，像是很久没睡。
看到林森，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
“森哥？”卡洛斯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
林森表情恢复了常态：“没什么。”
最里面的爱立信摆在丝绒垫上，天线能伸缩，标签上的数字“24000”被圆珠笔描了三遍。
“就要这个。”林森敲了敲玻璃，“三部，现在就能拿走的那种。”
店员的眼睛亮了下，她扯下挂在脖子上的计算器，。
“那几个都是空盒子，这里刚好有三部……”
她翻开计算器：“三部七万二千比索，送六个本地产电池。你们要注意一下，充电时电池会发烫，得离窗帘远点。”
林森拿出三沓钞票，递给了店员。
“老板，入网在左边那个柜台。”店员清理完钞票之后，指了指不远处。
林森点点头，分给罗莎莉娜和卡洛斯一人一部。
三人来到电信柜台，办理了入网服务。
买官的两百万比索，三部爱立信大哥大，外加入网费。
从克雷波那里搞来的钱，已经被林森花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