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要了,等会送到下面回收箱去。”
花望春正在把小秋不合身的衣服打包,然后送到楼下旧衣回收箱去,这样省得他们搬家的时候还要搬来搬去。
小秋在一旁看着,对妈妈把这些旧衣服给扔掉,她并没有意见。
“那这个小车子呢,四个轮子掉了三,一起扔掉吧,留着还占地方。”夏云舟也在一旁帮忙,不过是在收拾小秋的玩具。
别看小秋今年才两岁半,但她的玩具一点也不少。
从幼儿时期的一些简单的发声玩具,到稍大一些的积木、汽车、洋娃娃等等一大堆。
“不可以。”小秋立刻拦在了夏云舟面前。
你丢我衣服,我可以光屁股,但丢我玩具那不行,丢掉就真的没有了。
“你又不玩,都落了许多灰。”夏云舟无奈地道。
而且其它三个轮子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要不然我还帮你修一修。
“那也行,不能就这样把它丢掉。”
小家伙一把把小车子从夏云舟手上夺了过来,抱在怀里,贴在脸上蹭了蹭。
“小飞,我不会把你丢下的,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叫小飞?”夏云舟很好奇。
“因为它是小飞机呀。”小秋理所当然地道。
夏云舟:……
你这指鹿为马的本事也没谁了。
就在夏云舟一家人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时候,庄立辉所在的小区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位中年男人,看年纪大概三十来岁,戴着一副大大的太阳眼镜,遮住了大半个脸颊,让人看不出他的具体样貌,脸色很苍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他步伐很稳,身形也很矫捷。
庄立辉所在小区安保虽然不是很强,但除了快递和外卖小哥外,外来面孔都要登记才能进入,所以这位中年人被拦在门外。
“找哪一栋哪一户?做个登记,留个手机……”
五十多岁的保安拦在对方的面前,显得很是尽职尽责。
中年男人没说话,而是用中指把墨镜往下钩了一下,通过镜片上方瞄了对方一眼。
原本还在说话的保安大叔,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也变得迷蒙起来,似乎跟喝多了似的,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
保安大叔用自己的门禁卡,主动给对方打开了大门。
中年人也没客气,直接跨步走进小区内,随着对方的离开,保安大叔迷蒙的眼神消失,但他似乎并未察觉刚刚发生的事情,刚刚那一段记忆,似乎消失了。
中年人来到庄立辉楼下,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楼层,接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很快就来到了庄立辉家门外。
他静静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工夫,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可是敲了半天,也没听见丝毫动静,这让男人稍微显得有点急躁,重重敲了几下后,直接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依旧没人回答,但是依旧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也没有人回答他,可是他明明听见屋内传来悉索的声音,说明屋内是有人在的。
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略微思索,一只形似天牛的虫子,从他掌心钻了出来。
手心明明是血肉,可是虫子钻出来,不但没有丝毫血迹,甚至连伤口都没有。
而这只虫子,正是那日从夏云舟眼皮底下飞走的那只魇虫。
虫子似乎是有思想的,并未立即飞入屋内,而是小心翼翼把半个身子钻进防盗门,向屋内张望了一番之后,这才飞了进去。
在彻底排除危险之后,这才整个身子钻了进去,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而给中年人开门的正是庄立辉,此时的他,眼神痴呆,邋里邋遢,因为夏季炎热,全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打开门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中年人捂着鼻子,跨步走进屋内。
之前夏云舟来的时候,庄立辉虽然是一个人生活,但屋内还算整洁,但此时整个屋内如同垃圾堆一样,衣服、鞋子、吃剩下的各种塑料袋、食物残渣丢得到处都是。
中年人踮着脚尖,捂着鼻子,在屋内四处查看了一番之后,最终目光落到了庄立辉的身上。
“那天发生了什么?”中年人问道。
可是庄立辉脸上挂着痴傻的笑容,似乎连话都不会说。
“手段还真是狠辣呢。”中年人喃喃道。
接着口中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似道门吟唱,又似佛门梵音,有一种奇特韵律。
随着声音落下,之前的那只魇虫,立刻从庄立辉的眉心钻了出来,接着展翅飞到中年人的头顶上,直接从脑门钻了进去,中年人却不觉丝毫痛苦,脸上神色始终淡然自如。
“没有……”
“还是没有……”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
中年男人一把取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无比深邃的眸子,黑而明亮,如同一汪深潭,能把人的灵魂给摄入进去。
他就用这样一双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面前的庄立辉。
庄立辉双眸没有丝毫的神采,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口水顺着他嘴角滴落,比白痴还要白痴。
白痴最起码还是有记忆的,可是眼前的男人记忆如同草履虫一样,少得可怜,似乎脑子被人给吃掉了。
中年男人见从庄立辉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直接转身离开。
至于庄立辉,他未再多看一眼。
他一直在利用庄立辉身上的恶灵蕴养魇虫,现在恶灵消失,人也变成了白痴,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自然弃之如敝屣。
而站在原地的庄立辉,过了许久,见到打开的门,直接跑了出去……
夏云舟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正在帮花望春,让她把打包好东西往楼下拎。
之所以让花望春下楼,自然是因为怕遇到熟人。
他去世的事情,同一栋楼的可都知道。
但这却引起了小秋严重不满。
“你是一个懒爸爸。”她气哼哼地道。
然后屁颠屁颠地追上正往电梯走的花望春,然后努力用自己小脑袋顶住花望春手上的打包袋,想要帮妈妈承担一些重量。
这一幕看得夫妻俩既觉得温馨,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