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不如和村民深入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跟着大婶七拐八绕,很快就到了一户农家小院前。
院子打理得相当干净,只是在墙角堆了些柴火。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穿着被汗水染黄的汗衫,正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张子陵忽地停在原地,再看向大婶时眼里明显带了几分深意。
见到大婶领着人回家,中年男人放下烟杆,脸上露出了同款微笑:“小子回来了啊,快进屋里坐着。”
张子陵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应下,跟着俩人进了屋。
屋内的陈设简单到有些过分,连个黑白电视都没有,只有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摆在正中央。
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碟小菜,正中间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炖肉,浓郁的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桌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安安静静地啃着手里的馒头。
“快坐快坐,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妇人麻利地从橱柜里拿出一副碗筷,盛了满满一碗炖肉推到张子陵面前,还在他的碗里塞了一块胖乎乎的大白馒头:“快尝尝咱们村的特色,这个你在城里可吃不到!”
肉炖得相当软烂,汤汁浓稠,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
张子陵垂下眼帘,看着碗里那块肥瘦相间,香味扑鼻的肉块,却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妇人关切地问。
“其实我是个素食主义者。”张子陵随口找了个理由。
妇人和男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但那标准化的笑容很快又重新挂了上去。
“哎呀,那可真不巧,今天就做了这一个荤菜。”
妇人倍感可惜:“要不我再去给你炒个青菜?咱的青菜都是自己种的,可好了!”
“不用麻烦了。”张子陵摆摆手,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桌上那个正在啃馒头的男孩。
男孩吃得很专心,脸颊都鼓起来了还在不停地啃着馒头,只是完全没有动筷子夹肉的打算。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饭菜的香气里,似乎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
张子陵忽然站起身来:“请问厕所在哪里?”
“就在院子后面。”男人用烟杆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张子陵穿过堂屋,却没有向着后院走去,而是绕了一圈进了厨房。
厨房的角落里立着一个半人高的水缸,用一块厚重的石板盖着。
一股极其强烈的腐败的腥味从水缸的缝隙里飘散出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在水缸旁边,一个灰扑扑的皮球像是丢垃圾一样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听着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张子陵转过身去,平静地看着中年男人逐步逼近。
他的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已经出现几处豁口的刀刃上沾着无法洗去的血迹。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漠然,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就像一张摘不下来的面具,没有丝毫生气。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啊,大概是在进屋的一瞬间吧,那股黑色的怨气都快化作实质了。”
张子陵看向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你到底是人是鬼?”
中年男人堵在厨房门口,看起来完全没有让路的打算
“是人是鬼都一样。”
他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两道裂痕从眼角蔓延至耳根:“老子要成仙!”
一个巴掌忽地拍在他脑后,大婶阴沉着脸走进厨房,看向张子陵,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张家小子,你就当没看见过怎么样?”
张子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我没发现这里,你会让我走吗?”
“当然会!”
大婶似乎是看见有希望,连忙给予肯定的答复:“对着张神婆家的人下黑手,我哪敢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看样子自己这个姥姥地位还挺高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后,张子陵抬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一点点地露出左胸处的黑洞,一根纤细的骨刺从洞中缓缓伸出,对准了面前的两人:
“既然你们吃了人,那应该也做好了被人吃掉的准备吧?”
厨房的木门缓缓关上,将里面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两分钟后,张子陵推开木门,拎着那把砍刀走了出来。
【道具名称:猎骨刀】
【评级:D级】
【类型:物理系非规则类】
【效果:使被砍中的伤口将极其难以愈合】
【背景故事:原本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砍柴刀,但当它沾染了过多满是憎恨的血液后便得到了进化。永远无法被补齐缺口象征着其主人永无止境的贪婪。】
张子陵掂量着手里的砍刀,心中甚是满意。
如此一来他也总算是有了一把武器,以后再碰到鬼怪就不用每次打架前都先把衣服扣子给解开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两只鬼的质量还挺高,下肚后竟然给他带来了几分饱腹感。
走进围着土墙的后院里,这里还种着一棵老槐树,估摸着年纪比他还要大。
不远处的墙上有着一扇敞开的大门,显然是通向村里的。
张子陵正欲推开院门离开,一道黑影猛地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带着一股腥风扑向他的小腿。
是一条农村里并不常见的狼狗。
它双眼猩红,布满血丝,嘴角不断有白沫溢出,一副疯狗病发作的模样。
张子陵虽是被偷袭,但他的反应依然极快,侧身一躲,抬脚就踹在了狼狗的腹部。
狼狗哀嚎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却又立刻爬了起来,更加凶狠地朝他扑来。
它的速度快得不像话,甚至在奔跑途中还二次加速,张子陵勉强躲过一两次后,还是被其狠狠地咬上一口。
尖利的犬齿瞬间刺穿裤腿,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剧烈的疼痛从腿部传来,难以忍受的灼烧感顿时遍布全身。
张子陵闷哼一声,一手抓住狗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砍刀便砍了下去。
但这疯狗的硬度惊人,这一刀砍下去竟然还卡在了肉里。
受到重创后,这狗咬的更加用力,仿佛是一把铁钳死死地咬着他的腿不放。
“这畜生!”
张子陵咬着牙将砍刀抽出来,重重地挥下一刀又一刀。
院子里顿时响起仿佛打铁般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土狗的脑袋终于跟身体彻底分了家。
温热的狗血溅了他一身。
狼狗落在地上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张子陵刚刚松了口气,却发现那颗被他砍掉的狗头,竟然还死死地咬在他的小腿上!
没有了身体的支撑,那颗头颅就那么挂在他的腿上,上下颚还在机械地一张一合,继续用力,将牙齿往更深的血肉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