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听了李化元之言,顿时一怔,随即脱口而出:“可是……”
李化元目光一沉,扫了王谢一眼,说话的口气陡然加重了几分:“你有什么可是的!你难道想让为师说出的话,再收回来不成?”
菡云芝见状,面露惊愕之色,原本低垂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绞住衣角,双眼中也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回过神来的王谢,听到李化元如此一问,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已经有了双修伴侣!”
钟卫娘没想到王谢面对师傅的叱责,还能把他和陈巧倩的事情说出来,心中对王谢的不满顿时消散一空,看王谢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敬佩。
李化元神色微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不动声色地轻抿了一口灵茶,淡淡发问:“哦?你筑基没有几日,就已经有了双修伴侣?”
王谢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脸恭敬的回应:“弟子不敢欺瞒师傅,离开绿波洞的这几日,弟子一直和陈氏家族的陈巧倩在一起。而且我们还在太岳山脉的北麓,刚刚开辟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洞府。弟子这次返回绿波洞,就是想向师傅禀明此事。只是不曾想到,出了菡道友这一档子事情。”
李化元闻言,手中茶盏微顿,并未急着开口,只轻轻将茶盏放回石案,指腹慢慢摩挲杯沿,心中暗自盘算起了利弊:“陈氏家族作为黄枫谷三大修仙家族之一,在黄枫谷颇具声望,家族底蕴也算深厚。若是能和陈家扯上关系的话,那可大大的有利。陈巧倩身为陈家家主独女,身份尊贵,比起灵兽山这个出身普通的炼气期菡云芝,实在是强太多了!”
一想到自己徒弟王谢与陈巧倩结成双修伴侣,能给他带来好处。他威严古板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可又想到菡云芝惹出的麻烦,这一丝微笑瞬间便隐了去。
当他的目光再落回菡云芝身上时,越看越觉不顺眼。先前那点微薄的好感,早已散得干干净净。此刻菡云芝在他面前那副束手束脚的拘谨表现,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难成大器的证明!这般姿态,哪里配得上他的徒弟王谢。
李化元沉吟片刻,在心中分析好了得失,目光在王谢与菡云芝之间缓缓掠过,随即假作宽厚地轻叹一声:“哎……既如此,那此事便由为师来定吧!你虽然已有双修伴侣,但为了堵住黄枫谷的悠悠众口,便收她为侍妾吧!”
“侍妾?”王谢有些为难,可也不敢当着李化元的面直接拒绝,“弟子不过区区筑基初期修士,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什么资格收侍妾,再说弟子刚和倩儿结成双修伴侣,这就……”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李化元抬手打断了,李化元口气有些严厉,隐隐带了一丝训斥的味道在里面:“那你能怪谁?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你而起!”
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又平声静气的接着说道:“一切都有为师替你做主,没人敢把你怎么样!至于陈家妮子那边,为师让你七师姐跑一趟,替你说些好话。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接着,他看向菡云芝,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开口说道:“菡姑娘,这对你也是有利的,这样你不仅不用再改投我们黄枫谷,我还会把你推荐到灵兽山相熟道友那里,让他把你直接收为记名弟子!这对你以后的修炼,可是有好处的!等你筑基了以后,就可以搬到王谢洞府,一起住了!”
菡云芝低着头,她知道侍妾的地位,可并不比那些炉鼎好哪里去,可她也没有反驳的勇气,更何况她还有求于王谢,也只能咬着牙认了:“一切但凭李师祖做主!”
李化元微笑的点了点头,对于菡云芝的识时务比较满意,说话的口气也亲切了几分:“过几日我就会给黄枫谷和灵兽山的掌门传讯,把你们俩的关系确定下来,这对于我们两家门派来说,也算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钟卫娘:“你将菡姑娘带下去歇息吧。稍后为师会让王谢陪她一同前往灵兽山,救治其兄长。”
钟卫娘点头应下,神情复杂地望了王谢一眼,转身领着菡云芝离开了大厅。
王谢站在原地,心中暗暗叫苦:“神一个还都没封呢,这就已经一妻一妾了?!”
他并不是对菡云芝没有好感,只是对于这种强加的感情,有些无法接受。但面对结丹期的李化元,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不满。
李化元静静地看着王谢良久,才缓缓将目光移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灵茶,声音也随之淡了几分:“你能当着为师的面,将此事如实道来,说明你心中尚存敬畏,这一点,为师记下了。”
他放下茶盏,手指轻叩案几,发出清脆声响,语气却缓缓转冷:“但你要记住,从你踏入黄枫谷这一日起,你所作所为,便不再只是你王谢一人的事。”
说到这里,他目光再次落回王谢身上,目光清冽:“你出自我门下,外人看你,便是看我李化元。若不是你先前在血色禁地有所斩获,这次之事,为师绝不会如此宽容。”
王谢听得眉心一跳,连忙俯首道:“弟子谨记师训,不敢妄行。”
李化元见状,神情稍缓,端起茶盏缓缓一饮,沉声道:“陈家妮子……确是良配,陈家在黄枫谷内根基不浅,能与你结伴双修,于你、于为师皆非坏事。”
他顿了一顿,似不经意地一笑:“不过,莫要被儿女私情绊住脚。你才筑基,根基未稳,浮名虚誉于你并无益处。你该明白,为师要的,是你将来能独当一面。”
王谢正色一拜:“弟子明白,弟子定不会辜负师傅所望。”
李化元点了点头,神情重新归于清冷平淡:“救治菡云芝兄长之事,你有多大把握?”
王谢眉头微皱,坦然回答:“没什么把握,弟子并没有救人的经验!”
李化元神色不变,只是说话的口气又缓了几分:“那你可知,该如何做?”
王谢略微沉吟,仍旧如实回应:“弟子也只能尽力而为……”
“呵呵,尽力而为?”李化元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却透着几分冰冷与不屑,“傻徒弟,看来你还没见识过修仙界黑暗血腥的一面,那为师就明白地告诉你吧!要么她成为你的侍妾,要么她就不必再存活在这个世上了,这回你明白了吗?”
“啊?杀了她?”王谢脸色一变,满脸错愕地看着李化元,一时间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为师的洞府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这算是为师交代给你的第一个任务,若是办不好……你也就不用再回黄枫谷了!”李化元面无表情地盯着王谢,说话的语气虽然缓和,却也没有给王谢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