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过,带来了远方的人,也带来了远方的尘。
避无可避,谁也逃不脱那所谓的宿命。
病人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贵,逃难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城门轻轻关闭,却再也没有打开,无数的城民在城门口苦苦等待,却只是一个幻想。
在饿死与病死面前,有的人偷偷跑上城墙,再也无了生息。
城中的病人越来越多,武鸣也被拉入了救治队。
他看着那无力的人,害怕的人,慌张的人,还有那怕死的人,最终轻轻喝了一小口酒,想用那辛辣来唤醒沉沦的感伤。
一天天过去,救治队里也开始有人倒下,一个、两个、三个……
城主从大院中走出,用九层折叠的丝绸遮盖着口鼻,第一次来到了病区。
他匆匆走过,怕脏染了晦气,也害怕着未知的病源。
他将仅存的几个医师召集,寻找逃脱之法。
“酒,真的可以吗?”
“我们也不知,也许可行,也许不可行。”
从那一天,一队队府兵在城内加大巡逻,说着怕贼寇作乱的借口,却带回了一坛坛酒水。
武烟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看了眼已经早已破碎的院门,又回到了屋子里,拿出了最后的粮食与银钱。
她从水井中缓缓爬下,然后沉入底部,往幽暗的通道游去。
过了一会,她来到了一个洞窟中,她将衣物上的水轻轻拧了拧,从怀里取出一块萤石,然后往洞穴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行了多远,慢慢的一丝亮光从远处照入。她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最后来到了一处小屋,有着一个老人打着瞌睡。
他悠悠转醒,看了看来人,微微一笑。
“父亲,你这是又喝多了?”
“没有,这什么可能呢?”
“哦哦,那我可要好好数数了。”
“去吧!我还能骗你吗?”
他心中想着:“酒水无了酒,成了水,这总不能怪我吧!”
“有你真好,至少没有世间的罪恶。”
风轻轻吹过,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从何处去。
突然城主府一声巨响,一丝丝火油从天空洒落,将方圆百米笼罩,紧接着是一声声的碎裂,将火漫延开来。
“走水了,快救火啊!”无数的大喊从城主府传出,却无人回应。
百姓从屋里探出头,看了看那曾经的城主府,又缩了回去。
守城的士兵被打晕,然后拖入了牢狱,城门被轻轻推开,却早已无了逃难的人。
武鸣从牢狱中放出,他看了看那昏暗的天空,却发现原来这就是光明。
他揉了揉脸,与其他医师一起跑向了救治所,又回到了曾经的救治之中。
“你为什么回来?”
“也许是心未黑,也许是血未冷,也许是曾经的梦想。”
“那你后悔吗?你怨恨吗?”
“为了活着而活着,这不是我的初心吗?”
……
“这是你弄出来的吧?”
“嗯,是的。”
“那你还不离开?是准备等死吗?”
“我……”
“走吧!快走吧!”
“那父亲多加保重!”
武烟紧了紧身上的包裹,然后快步离去。
老人静静看着,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