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才,都踏马可以建国了!”
苏砚感叹着,还没想通彻寅虎搞来这么大场面其中的缘由,忽然灵光一闪,狠拍了下脑门。
‘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真是笨得像个猪!’
“山河,你说,我们就在此地,建个国怎么样?”
【建国?
主人,你的想法倒是奇特!可历代镇岳使,都是独行天下。
上一任主人,还说‘纵横千里独行客,何惧前路雨潇潇’。当时,我就觉得跟对了人。主人有天赋又有境界,俾睨天下,境界强大无匹……】
“自诩清高,结果呢?还不是死了!”
苏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听它越扯越远,出口毫不客气地打断。
山河默然。
苏砚也有些后悔,终究是上任前辈,不说尊敬多少,起码如此说话,也显得太凉薄了些。
一念及此,苏砚心下暗骂自身妒忌,人家思念旧主,有什么错?
又不是谈恋爱,吃一个死人的飞醋做什么,如此心性,如何配得上自己两世为人和筑基期修为的身份!
随即耐下心性,安慰着解释道,
“关云长义薄云天,死于倨傲;曹孟德何其智慧,终败于诡诈。
山河,一人智短,两人计长,单打独斗,乃是匹夫所为。
我知道历任镇岳使强大,可为何斗不过别人,都是什么下场?
身死道消!
山下的寅虎,一头牲畜,但他有机缘,这就能成事。
庙算多者常胜,天时地利与人和总要占点才有成功的胜算吧?!”
【主人,或许,你是对的,我…支持你!】
苏砚松了口气,继续劝解道,
“山河,你我相遇,自是有缘,否则你也不可能把我带进这方世界。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感激你为我的人生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成全了我,帮助了我,我很感激。
但你给的,也滋长了我的野心和欲望。所以,我有我的路要走,我的理念,可能与历代前辈完全不同。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皆可为我所用,明白吗?”
【嗯,主人!】
“别叫我主人,叫我苏砚!
我要的,是同行者,我尊重你,比历代镇岳前辈更多,你,懂吗?”
苏砚凭高远望,语气之中,多了些哀伤。
穿越到这个世界,注定永久的孤独,唯一可能成为朋友的,或许,只有带他来的,山河!
【我,好像懂了!】
山河语气之中,似有了某种蜕变,苏砚说不清楚,却感受得到。
还有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只猴!
苏砚很想跟它做朋友,可是,总感觉时机不到。
至少,还没准备好。
在墨良眼里,苏砚一言不发,已是沉默了许久许久。
这些时日,借着两界山浓郁的灵气,墨良精魄恢复如初,可总感觉神魂之中种下了某种东西。
那东西,让他对苏砚既崇敬又恐惧,仿佛只要他心生异动,那东西就能将他撕裂开来,分成两半一样。
“山主,寅虎的做法,你不喜欢?”
墨良小心翼翼地问着,这句话,他是替寅虎问的。
毕竟这段时日,寅虎的付出他可是看在眼里,且佩服得紧。
苏砚闻言,哀其不争瞪了他一眼,
“你看看人家,一头虎妖,劫个道都能做出这般成绩来,再看看你,成天在山上闲逛,碌碌无为,不是喝茶就是打坐,你就不怕闲出病来?
连光阴似箭、只争朝夕的道理都不懂,简直枉活三百有六!
难道你以为枯坐在这山里就很惬意,很安全?
告诉你,我要是死了,踏马你也别想活!”
寅虎给的惊喜太大,隐隐给苏砚指了一条极具无限可能的大道,可偏偏这货一副云淡风轻的鸟样。
我两界山山主麾下,岂容无能之辈。你又不是我儿子,怎么可能把你养成废物!
苏砚当即一阵言语劈头盖脸骂过去,墨良憋屈地苦着脸,说好的做兄弟呢?难道不该有福同享?
好歹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山神职司,此刻顿觉无地自容,不禁怀疑起自己来,难道这么多年,真的是在虚度光阴?
“那我,下去帮忙!”
脖子红了个通透,终究还是憋出来这么一句,说罢,墨良起身便要下山,却被苏砚拉住。
“但愿你是真的醒悟了。
那是寅虎做起来的,就让它去做,你另有安排!”
眼见墨良蠢蠢欲动,有了些干劲,苏砚暗自欣慰,
“我想由你去做件事,建一座城!”
“建…城?!”墨良张着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苏砚心有所想,用近乎狂热的语气分析道,
“对,建城!
此处地势绝佳,处在人,神,鬼,妖四道交汇之地,这还是有数的。
天地之间,还有好多蛇虫鼠蚁,野鬼孤魂。
散修、弃徒、逃犯,我敢打赌,只要给他们荫蔽,加上寅虎搞来的市场便利,必定会吸引大批人才前来。”
苏砚越说越兴奋,墨良越听越为难。
“是倒是这个理,可我,没干过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得苏砚头大。
“你没干过,寅虎就干过?你不会,不会去招人啊!?
你不会连个妖畜都不如吧,你的心,枯啦?腐烂了?
要是这样,你趁早挖个坑跳进去,我踏马的免费给你立个碑,再送你几个字,‘废物之墓’,行不行?”
墨良满脸悲愤,咬着牙,“好,我干!”
眼见激将得逞,苏砚立马变得和颜悦色。
“这就对了嘛,有个伟人曾经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我们只有敢想敢闯敢干,才有可能踩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我敢打赌啊,漫天神佛都盯着这里呢,你不想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弃子,咱就得干。
干不死,就往死了干,希望,才是未来,才是你看见过最绚烂的光!”
直到此刻,墨良躺平摆烂的状态完全褪去,两眼放光,抖擞精神喝道,
“好,我立马着手,建一座我们自己的城!”
说罢,飞身下山。
那动作,那身迎风轻展的衣衫,仙气飘飘。
看得苏砚啧啧称奇,心中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什么我们的!这座城,是老子的,关你屁事!
麻的,激这个,鼓励那个的,当政委真踏马累,口干舌燥的。”
……
子时,三刻。
山麓。
雾气像活物般自地下钻出,将方圆数里笼罩起来。
几盏孤灯幽明幽暗,映照着山下来来往往的鬼影幢幢。
悄无声息,静得可怕,惹得苏砚勃然大怒,几步就迈下山来。
寅虎正打着瞌睡,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啪~”
被一巴掌拍到后脑之上,寅虎大怒,起身便要骂去时,只见一张盛怒狰狞的脸。
吓得寅虎本欲发怒的样子转瞬间一个哆嗦,似乎苏砚,比那些鬼还恐怖。
“搞什么?马的,弄我一身鸡皮疙瘩。
整这么阴森恐怖,你不嫌瘆得慌?
灯笼多弄点,照亮点,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那些雾给我散了,你看不见,白天那么多人,连一个都不敢来吗?”
寅虎一脸憋屈,好想骂一句你踏马懂不懂啊,这是鬼市。
恰逢一只野鬼走来,脑袋被斜着削去了一半。
肩上顶着一只眼,半张面,一身怨气冲天,吓得苏砚直接跳起来。
差点出口喊声‘妈呀!’
“赶紧给我去办!
定个规矩,管它什么人神鬼,到了这里,就得守规矩,是龙也得盘着。
另外,别踏马叫什么‘鬼市’了,给我改个名字,叫夜市。人也可以来!
弄个邮局,就叫‘阴阳驿’,人家阴阳两隔的,通个信也方便。随便收点费用,利己利人利鬼,一举三得。”
苏砚语气急促,巴不得赶紧交代完,好离开这个鬼地方,总感觉后脊一直在发凉!
“还有,告诉他们,以后大胆的来,这里要建城了。以后天上飞的地下爬的,什么功法丹药,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万物皆可交易。
来这里做生意的,通通占一成干股,别傻乎乎的帮人数钞票!
进来的,要登记,要交税,要谈,最好招点人,弄个商务投资局什么的,反正你看着办!”
“对了,弄点面具来。
那些鬼物鬼使鬼差的,统统让他们戴上,难怪人不敢来,简直吓死个人!”
说罢,逃也似地溜了。
中途打了几个寒颤,
“马的,这该死的安全感,什么时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