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身为院正的戴思恭嘴里轻松哼着小曲，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走出了太医院。
因为洛凡出手，救治了曹国公的肠痈，而且他也给皇后娘娘看病了，甚至真的拿出了神奇的药丸，缓解了娘娘的肺痨。
这让戴思恭震惊之余，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给皇后娘娘瞧病，若是没治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这个包袱甩出去了，更主要的是那个叫洛凡的，还真的有本事，这就让戴思恭这些日子压抑的情绪都得到了些许解放了。
“戴御医……”
只是，哼着小调，准备下值回家的戴思恭，才刚走到太医院的门口，一位面白无须的宦官便走了过来。
“哦，王总管啊，有何事？”戴御医开口问道。
“洛凡洛小爷，让我来请戴御医，说是晚上请戴御医吃饭。”王总管回答道。
“洛凡？”闻言，戴思恭眉头微微一皱。
好不容易把救治马皇后的这个包袱甩给了洛凡了，如今，洛凡要请自己吃饭？
这个漩涡自己可不想再沾染哪怕一星半点……
“咳咳咳……”
戴思恭心念电转，不过刹那之间，跟着微微弯着腰，身形也变得佝偻了许多，一只手还在自己的腰后轻轻的锤了锤，道：“王总管，戴某年事已高，今日在太医院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你替我谢谢洛凡的好意了。”
“戴御医，洛小爷还有一句话，让我转达给您。”对于戴思恭的拒绝，王总管似乎早就有准备了。
更准确的来说，是洛凡似乎早就猜到了，所以给了第二套应对之法。
“你说……”默然片刻，戴思恭微微颔首。
“洛小爷的意思是，这次请戴御医你吃饭，是想要和戴御医你聊聊那能让人全身麻痹昏睡的药物。”王总管说道。
此言一出，戴思恭原本浑浊而无神的双眼，立马瞪大了许多，眼神也立马变得坚定而有神了。
麻沸散，这一味传说中的神药，伴随着神医华佗的死早就失传了，在杏林只留下了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传说。
而洛凡呢？能让曹国公陷入昏睡，甚至是开膛破肚都不会疼醒，这功效似乎在麻沸散之上了。
有关于这个药的消息和自己聊？
尽管知道洛凡请自己吃饭这件事是个坑，但是，这个诱饵，真的是让人彻底坐不住了啊。
就像是金榜题名的诱惑对于读书人、就像是山珍海味对于一个吃货、就像是女神洗白白了等着你对于一个舔狗……
但凡多迟疑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了。
“王总管，请带路。”迟疑都没超过两秒钟，戴思恭正色说道。
……
“戴御医，你来了。”洛凡这边，两个大大的空碗摆着，看着胡须花白的戴御医过来，洛凡起身招呼。
“洛小友，你不是说，请老夫共用晚餐？”看洛凡面前摆放着的两个大碗，戴思恭诧异的问道。
“我如今借宿在这，锅碗瓢盆的也都摸不到，所以，只能简单的吃了，我那已经在烧水了。”看戴思恭疑惑的眼神，洛凡解释了一句。
说话间，洛凡让王总管去门外看着小火炉，火炉上有一个正在烧水的水壶，水开了喊自己一句。
行吧，自己来这里也不是真的为了吃饭的，戴思恭也没有在意，跟着道：“洛小友，方才王总管说，你是有药物方面的事，与我商议？”
“不错，戴御医乃太医院的院正，要说医术的话，在当今天下，定然是首屈一指的。”洛凡直接给对方戴了个高帽子。
“洛小友谬赞了，曹国公的肠痈乃不治之症，洛小友却能以神奇的手术之法治愈，才让老夫叹为观止。”
商业互吹嘛，身为太医院的院正，不只是御医，更是官员，所以，洛凡吹捧了自己一句，戴思恭也不吝啬的吹捧了洛凡一句。
“关于肠痈的治疗，那手术戴御医想必有所了解吧？”洛凡开口，先从阑尾炎这点作为切入。
“不错，身为医者，洛小友手术的神奇，令老夫大开眼界，此举，与传说中华佗给曹孟德劈脑治疗头风之法颇有类似。”
戴思恭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仔细的打探过肠痈手术的具体细节。
毕竟，这等神奇的医疗手段，身为太医院的院正都视若无睹的话，自己还配当个合格的医者吗？
“其实，无论是皇后娘娘的肺痨，还是曹国公的肠痈，都是不治之症。”
“但是，从治疗上来看，肺痨却比肠痈要难得多了。”
“毕竟，肠痈的原理是并不太重要的部位溃烂化脓，然后将这个不重要的部分切除缝合就行了。”
“可是，肺痨总不能将整个肺都切除吧？”
洛凡以曹国公的肠痈为引，跟着把话题聊到了马皇后的肺痨上面。
“不错，洛小友之言，言之有理啊。”顺着洛凡的话，戴思恭点了点头。
只是，紧接着话锋一转，戴思恭跟着道：“关于娘娘的肺痨，请恕老夫无能，这么多年来，都没能治愈，所以，娘娘的病，还是只能依靠洛小友啊。”
嗯，反正自己好不容易把锅甩给了洛凡了，这个时候他还想拉自己下水？
绝不可能！
“戴御医，娘娘的病，你了解得比我深，所以……”
“洛小友，老夫痴活五十有八，年近花甲，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
“停停停，戴御医，你这满嘴顺口溜的，你想考科举啊。”
“洛小友说笑了，老朽对于娘娘的病实在是无能为力，否则，也不会让娘娘的病落得如今地步。”
“戴御医，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娘娘的病，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这接手，也算是给你擦屁股了，你就这么当甩手掌柜的，良心不会痛吗？”
“会痛，但我帮不上忙。”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
洛凡的意思很明显，治疗马皇后的病，需要戴思恭帮忙。而戴思恭拒绝得也非常的干脆。
我好不容易脱身，你想让我再跳进去？
绝无此种可能！！！
看戴思恭一脸坚定的模样，洛凡眯着眼说道。
“戴御医，你这是逼我出绝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