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蕾莎・福克斯顿,一位善良正直的人类少女,是兽人大酋长萨尔少年时代最珍贵的挚友与“姐姐”。
当萨尔从小被囚禁在敦霍尔德城堡,作为军阀布莱克摩尔的奴隶与角斗士,而这个总是身着粗布长裙的少女,是唯一不将他视为“绿皮怪物”的人类。
每次角斗赛后,她总会趁着夜色,提着盛满草药的篮子,悄悄避开守卫,来到萨尔的牢笼前。在那些艰难岁月里,她从城堡厨房偷来温热的牛奶与肉排——食物带着的淡淡奶香与肉香,混着她衣裙上的皂角洗涤的气息,成为萨尔那段记忆中最温暖的光。
她还教会他读书写字,用炭笔在粗糙的石墙上勾勒通用语字母,耐心讲解人类世界的运行规则和风土人情。在她眼中,这个绿皮肤的兽人并非任人宰割的奴隶,而是一个需要关怀的弟弟。
可以说,塔蕾莎是萨尔心中那团希望的灯火,没有她在黑暗中递来的食物、知识和关爱,便不会有后来建立新部落,英明、睿智的大酋长。
“青少年时期三观定型,缺什么都行,千万不要缺爱和正直的引导。”玛尔兰站在敦霍尔德城堡的墓地里,一边感叹着,一边看着士兵们将一具具遗体从泥土中小心挖出,在空地上整齐排列。她弯腰仔细辨认每一个遗体的特征,脑海中不断闪过游戏剧情里那个令人痛心的结局。
那位给予萨尔温暖与希望的善良少女,当萨尔在一次角斗中落败而遭到布莱克摩尔的狂暴殴打后,她想尽办法帮助他逃离了敦霍尔德。
几年后,已搜集残部、成为新部落大酋长的萨尔率军攻打敦霍尔德,却在与布莱克摩尔对峙时,目睹至亲至爱之人的尸体从城垛上被无情抛下——那具惨不忍睹的遗体,成了萨尔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找到了!”玛尔兰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具残缺且扭曲的遗体上。她轻轻叹息,转身吩咐部下:“准备一副简易棺材,妥善收敛这具遗体。其余的......就地火化吧。”
兵贵神速,玛尔兰毫不迟疑,立刻返回城堡主楼。冒冒失失地主动上门请求合作,只会遭到各方,甚至是己方的轻视和猜忌,人类和兽人有过两次大战的血海深仇,如今关系也是非常微妙,搞不好信使还会被砍了脑袋送回来。
所以,必须有一个自然而然,甚至无比高尚,从各方的价值观出发都无法否认的理由!沉吟片刻后,她提笔展信,字斟句酌地写下:
“尊敬的部落大酋长萨尔阁下:我血色十字军承圣光感召,为守护生者生命与自由,挥师讨伐盘踞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之邪恶亡灵。沿途百姓箪食壶浆相迎,幸得圣恩庇佑、将士奋勇,现已收复沦陷的敦霍尔德城堡。”
接着,玛尔兰特地描写了自己发现亡灵的活人实验室后无与伦比的震惊:“入城后,我军于城堡地下惊现亡灵设立的活人实验室,其惨绝人寰的实验行径令人发指。为捍卫逝者尊严,防止尸骨惨遭亵渎,我军拟将敦霍尔德城堡墓地所有尸骨进行重新火化殓葬。”
“在此过程中发现一具身首异处、姿态扭曲的少女遗体,其旁更有未足月之婴儿尸骨。据我军博学之人辨认,此遗骸极有可能是阁下昔日姐姐——塔蕾莎·福克斯顿小姐。”
玛尔兰自然不会利用他人至亲至爱之人的遗骨行威胁之事,无论前世还是现在这个世界,至亲至爱之人的遗骨都是圣洁之物,绝不容一丝践踏。
最后,玛尔兰言辞恳切地说出了请求:“因我军已全面推行火葬之俗,拟以合适的礼仪重新安葬塔蕾莎小姐遗骨。不知大酋长阁下意愿如何?洛丹伦必将重归光明,亡灵之灾终会荡涤殆尽。静候阁下回复。”
玛尔兰在信中刻意回避和部落关系之事,仅仅计划以此私人事件撬动双方的破冰,以萨尔的老谋深算,怎么会看不出来。只要部落中的生者种族能保持一定中立,甚至仅仅是与血色十字军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冲突,玛尔兰这边的压力就可大大减轻。
玛尔兰签下头衔与姓名后,召来兽人俘虏德鲁尔:“我放你回塔伦米尔,把这封信交给督军克鲁斯克或其他兽人大头目。”她突然莞尔一笑,吓得德鲁尔双腿发颤,“记住,这比那项链更重要。”
布鲁泽驾驶矮人直升机腾空而起,座舱仅容两人,他与玛尔兰坐入舱内,而德鲁尔被山羊皮紧裹,直接吊在飞机下。
当矮人直升机飞临塔伦米尔上空时,城内仍升腾着缕缕青烟。风声鹤唳的亡灵见敌机袭来,立刻敲响警钟,不少亡灵从残屋中涌出,躲入工事,有几个胆小的竟一路逃出城镇。
布鲁泽娴熟地盘旋了两圈后,稍稍降低高度,瞄准城镇中央一个水池,切断吊绳释放德鲁尔。随后,直升机立刻爬升,为了扰乱亡灵的侦查,在玛尔兰的指挥下先以最高速向北飞去,穿越山脉后再转向西南,朝考兰之匕高地的血色十字军临时大本营飞去。
塔伦米尔的兽人本就不多,过了不久,他们全部聚集在一间门窗紧闭的焦黑房屋内。督军克鲁斯克揪住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德鲁尔:“怎么只有你回来?托格萨呢?”
“死……死了!”鲁德尔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死的?”克鲁斯克大声质问。
“被弄死的.....”鲁德尔回忆在当初在审讯室,玛尔兰对托格萨如同艺术般的操作,回忆起那些在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威压,他的身体抖动不断加剧,大声喊道,“托格萨好惨!好惨啊!”
“什么?竟然不是荣耀地死于战场,真是个懦夫!”克鲁斯克用力把鲁德尔放地上一摔,“你也是个懦夫,竟然还活着被放回来!”
“她.....她.....让我送一封信,说送给大酋长,说敦霍尔德城堡有大酋长痛苦但温馨的回忆,这比上次的月牙形项链还要重要!”鲁德尔哆嗦着把信掏出来。
“什么?血色十字军怎么会知道?”克鲁斯克心里大惊,把信拆开,一目十行迅速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立刻叫来一个亲兵:“你立刻坐蝙蝠飞布瑞尔镇,搭乘最近一班地精飞艇去奥格瑞玛,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大酋长手中!不得偷看!”
“长官,被遗忘者刚把所有蝙蝠管制起来了,只准侦察兵使用!”
“蠢蛋,你的斧头是干嘛的,不会给我抢一只吗?”克鲁斯克轰走了亲兵,转头对着鲁德尔,态度骤变:“你这次做得很好,送过来这封信比在战场上砍了十个敌人的脑袋都重要!”
等到人群散去,大家公认胆小又痴呆的奥洛克·狼尾体贴地给鲁德尔送上一碗热汤和干衣服,看着鲁德尔感激的眼神,看似随意地问道:“是谁把你抓住的啊?”
“一个黑头发的人类女人!”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可丑了,脸上又白又粉,瘦得像豆芽,手臂上肌肉都不多,比我们的女兽人难看多了。还有,她好凶啊,而且.....而且,知道我们好多事......”鲁德尔捧着热汤,手开始微微抖动,似乎光是回忆就能让他失去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