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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晓如何统领千军吗?”

“你知晓我大秦每场战争目标的意图吗?”

“你知晓,我为何能百战不败被称为战神吗?”

“这些可不是你那刍灵术能做到的!”

白起挑眉,拿起一旁记载伊阙之战的竹简。

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哲。

“不过,若你想学,我也可教你一些,免得兵役时丢了眉县人的脸。”

如此好的机会,如此直白的欣赏。

白起就差将我要收你为徒说口了。

这要被外面那群宾客听到,恐怕又要引起一阵哀嚎。

可苏哲却是坐到竹席上。

大手一挥。

“伊阙之战?这个不用讲,我知道!”

“以疑兵牵制韩军,集中主力突袭较弱的魏军。”

“歼灭魏军后迅速包抄韩军侧背,斩首24万。”

“核心乃是避强击弱。”

白起手握竹简的左手纹丝不动。

此子,此子竟还通晓军略?

不等白起消化完心中的惊讶。

苏哲双眼上翻,一边挖掘记忆里学到的知识。

一边细数白起战绩。

“还有鄢郢之战。”

“深入楚国腹地,直捣都城郢腹地,截断楚军退路。”

“是在运动过程中创造战机。”

“最强的乃是华阳之战。”

“八天急行军至华阳(今河南新郑),趁敌不备发起突袭”

“一日内击溃魏军13万,追歼赵军2万,溺毙联军于黄河。”

“速战速决,歼灭对方主力,震慑敌方心神,不战而溃。”

“总结下来便是,集中己方最大优势,挑选时机,以最快的速度歼杀敌人实质力量。”

“对敌人造成最强的气势打击!”

苏哲说的十分自信。

这些可是后世伟人,根据白起事迹印证总结过的歼灭战指导思想。

嗯?白起为什么没表情?

难道不太认同?

白起冷冷看着苏哲,面无表情。

可桌案下方的右手却微微颤抖。

此刻的他,竟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苏哲竟然如此了解自己心中所想?

若是当年自己面对的是这种敌人。

就算他不懂指挥细节。

单是如此大局观念,加上刍灵术的优势在。

就不可能,蠢到主动进入埋伏圈。

那自己只能与其正面对抗,打小区域的消耗战。

可这,不正是刍灵术所擅长的吗?

白起心神愣了足足三息,想想便有些心生寒意。

回过神,却又带着些许欣喜。

吾道不孤,大秦后继有人啊!

白起表面不动声色,还冷哼了一声。

“战场,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苏哲点头,只以为是时代不同。

白起的想法行为虽然符合这些理念

但底层角度并不一样吧。

苏哲抿嘴低头,觉得白起那轻视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任谁一生战无不胜,打遍天下名将。

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挑衅,随口说几句便要当其当作旗鼓相当的对手。

都会觉得可笑。

看来这次是讨不到请魂术了,还是要回去再想办法。

得找到能让白起在意的东西,再来换请魂术。

虽然有些失望,但起码知道白起愿意交换。

这已经是向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苏哲正想着如何打好关系,为日后做铺垫。

一卷锦布竹简,忽然就被甩进了怀里。

苏哲身体一僵。

随后神色大喜。

这~~这都愿意给我吗?

好人啊!大好人啊!

抬头看着满脸不在意的白起,苏哲暗自立誓。

放心,这次有我在绝不会让你重蹈历史覆辙!

可白起却冷笑一声,给苏哲泼了盆凉水。

“别高兴太早。”

“这只是请魂术上篇,神魂感应篇。”

“所谓的请魂术,根本不是老瞎子以为的那样,是什么传说秘术。”

“那不过是古人总结的三种奇技淫巧。”

“其一便是这白家感应篇,能感知生灵死后残魂,甚至吸纳余韵强壮自身。”

“其二乃是纵横家的通神篇,苏秦、张仪曾习得。”

“可通神魂灵智,与之浅显交流。”

“其三,便是那楚地巫觋流传的傩巫之术。”

“请神附灵,但能请来何物根本不受操控。”

“这三者合一,被人推测可以将一人之神魂真正完整的请出。”

“如此才有了请魂术的传言。”

“老瞎子一辈子都栽在了这上面。”

“你可别全信。”

苏哲略有惊讶。

但丝毫没能消减他的热情。

不管怎么样,强大神魂是真的,刍灵术反正是能放开使用了。

再也不担心一不小心猝死。

白起见苏哲丝毫没有失望的表情。

反而和老瞎子一样狂热。

顿时负手起身。

“你难不成还想和老瞎子那样,追求追求个人武力无敌于世?”

“莫要异想天开,此路早已断绝。”

“不如跟我学习统兵之术。”

“千军万马如臂指使,加上你的刍灵术,足以横扫六国!”

白起说着,走到苏哲面前一脸严肃。

“大丈夫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名传千古才是男儿本色!”

“何须将时间浪费在那等虚无缥缈的传说之上!”

苏哲回以真诚的目光。

不停点头,一副认同模样。

可心底里却想。

这不冲突啊!

若在统一六国的过程中。

打着打着我自己就无敌了!

还用像你那样,被秦昭王卸磨杀馿?

心底暗自嘲讽了一声。

苏哲还是喜不自胜,紧紧抱着竹简比亲儿子都亲。

看出了苏哲的迫不及待,白起也并未多留。

只是临在苏哲离开前,有些突兀的咳了一声。

“咳,那个,你离灵儿远点。”

“她师傅为人冷酷无情,决不允许任何人扰乱弟子的心境。”

“哪怕是我,也难以亲近。”

苏哲毫不惊讶,一副我明白的表情。

哪位老父亲愿意一位隶臣和宝贝女儿亲近呢。

了解了解,苏哲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也没把这个理由当回事。

兴奋的拱手行礼,紧紧抱着竹简便推门离去。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着书房,酝酿了一下,而后破口大骂。

“什么武安君,什么战神!”

“还不愿意收我为徒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敢与吾对弈,就是不战而降!”

“哼,迟早有一天,吾会代替汝!”

屋内武安君挑了挑眉,想到刚才要做对手的言论,顿时无奈叹气。

可还是配合的低喝了一句。

“将他给我轰出去!”

四周侍从面带惊愕,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翻脸了?

但还是听令上前,将苏哲架起来往外走。

校场还在送客的白仲听到动静,慌乱赶来!

“怎么回事?”

苏哲一边挣扎,一边喝骂。

“堂堂武安君,固步自封,听不得别人见解。”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莫欺少年穷!”

“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站在你头上!”

“你给我等着!”

白仲张了张嘴,神色震惊,这苏哲胆子可真大。

他还从未家见过一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父亲。

不过,两人怎么就谈崩了呢?

仔细一想,白起当初的态度,本就不愿帮他夺回军功。

顿时也觉十分合理。

“哎哎!你们拖轻点,别伤着他了!”

白仲一边呵斥侍从,一边安抚苏哲。

等苏哲被架到大门处。

正好见到站在马车旁的郑安平。

知道范睢的人都了解,郑安平对范雎有知遇之恩。

曾帮范雎逃离了魏国,后来被范雎举荐为将。

却在邯郸之战中投降赵国。

虽然范雎因为昭王的宠幸,没有被连坐受罚。

却也让范雎失尽了颜面。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的郑安平还是因为救命之恩,十分受范雎信任的。

想到这,苏哲挣扎的更带劲了!

整个人折腾着四肢,恨不得横起来反架在两名侍从的肩上。

那模样,丝毫不弱于赶赴刑场,挣扎求生的死刑犯。

“什么东西!”

“不入就不入,我还不信以我的武艺,没人愿意招揽举荐了!”

说着一把甩开两名侍从。

白仲碍于白起威严,只敢在旁边小声嘟囔。

“我举荐,我帮你举荐啊!”

苏哲理都不理,当做没看见。

转身就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看到此幕的郑安平双眼一亮。

立刻伸手拦住去路。

“小友这是被武安君轻视了?”

苏哲没有回话,而是扭头对着白府冷哼一声。

“腐朽老旧!”

而后才看向郑安平。

“你哪位?”

郑安平眼睛一眯。

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对不远处刚要离去的眉县县令招了招手。

那眉县县令立刻回身,一路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

看的苏哲目瞪口呆。

一时间也对郑安平恭敬了许多。

郑安平十分满意苏哲的变化。

“刚才席间,听闻尔被污为隶臣之身?”

“野王大捷,何来降军?何来隶臣罪名?”

“这若传到相邦耳中,岂不是污我野王大胜为假?”

“如此强行落罪,合适吗?温县令?”

县令低头略微沉思,想到刚才狼狈离去的公子康,立刻下定决心。

“那自是不对,一定是郭县丞玩忽职守,将军功错记成了劳役。”

“本官这便回去复查,定让真相水落石出!”

郑安平满意点头。

苏哲瞪着眼睛,吸了口气。

一句话就将自己的罪名给改了?

脸上一副震惊羡慕的神色。

慌忙对郑安平拱手行礼。

“不知尊驾何人,一面之缘却愿出手相助。”

“在下实在无以为报!”

与刚才对白府的傲气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下,郑安平更加舒服了。

昂首挺胸,负手而立。

“吾乃当今相邦府内客卿。”

“举手之劳,无需挂念。”

苏哲一听,乃是丞相之人,那岂不是直达天庭?

更加目瞪口呆,越发恭敬。

郑平安见施恩施的差不多,已经让苏哲深深地记住了自己。

便不再多说,转身上了车架。

也没有对苏哲提出任何要求。

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高深模样。

只是马车走了百丈后,才吩咐身边下属。

“安排人,盯好这个苏哲。”

“关键时刻出手护佑一番,莫要让他被害了!”

苏哲也直等对方远去,没了身影才收起那副崇拜神色。

郑安平?范睢?这条线倒是能好好利用利用。

……

与此同时,在眉县城外渭水河岸旁。

白灵正一脸恭敬的站在一辆马车前。

马车很是普通,除了遮掩的白纱没有丝毫装饰。

可那显眼的车辙,却展现出珍贵楠木应有的重量。

一声轻柔细腻但又显惊讶的疑问传出。

“你是说,有一人。”

“其一统天下之心,强于王上,高于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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