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目瞪口呆。
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这家伙信念感好强啊!
这话说的。
怎么感觉自己成反派了?
不过看到此幕,苏哲反而升起了些许期许。
上次野王,他没能参与正面战场有些惋惜。
此刻公子康的血性倒是让苏哲对真正的大秦战场有了些想象。
一个贵族二代,都有如此骨气,虽然不是什么好方向。
但明知是错,明知会死,还如此不惜性命。
那战场之上,赳赳老秦的虎狼之师会是何等模样?
苏哲咧嘴一笑。
“好!”
“坏都坏的如此执着。”
“那就让你看看,你我差距何为天堑沟壑!”
苏哲接过黑布铜铃。
二话不说飞身踩到最近的首级桩上。
眼看两人真要搏命。
讲武台上郑平安震惊回头,看向白起。
就这样放纵两人对拼吗?
不说那隶臣是少有的猛士,死了何其可惜。
公子康死在这,白起如何向高陵君交待?
一众宾客将领皆将目光看向白起。
可白起还是一副稳重冷漠的神情,仿佛根本不在意两人生死。
丝毫不见慌张。
与此同时。
校场四周围墙上。
一只蜘蛛,两只蜈蚣悄无声息的爬上墙头。
与苏哲形成三角,将公子康为锁定在中央。
微风拂过校场。
铜铃轻响。
公子康霍然抬手,可未等重弓拉开。
苏哲手中桑木弓已然连射。
一箭一箭,宛若流星。
虽然力道轻,但每一箭都精准射在公子脚下。
首级桩的每一次抖动,都犹如大山狠狠砸在公子康心头之上。
他自幼练习射术,第一件事便是踩桩固足。
下身稳,举弓才能稳。
公子康早就看出,首级桩之间的距离与自家步桩同样。
他闭眼便可奔行。
可不管他左右跨步,如何躲避。
脚步刚刚落下,便能感受到箭矢与桩头相撞。
苏哲的箭仿若长了眼睛,永远跟在身后。
一开始,苏哲几箭射中桩头。
讲武台上众人还以为是听铃射偏。
可等公子康于桩上狂奔。
箭箭落于脚下。
一众将领已然震惊起身。
蒙武嘴巴张大。
郑平安双眼紧盯,不敢眨眼生怕错放过任何一息。
直到公子康从一头跑到桩林另一端。
再无落脚之地。
苏哲最后三箭也同时射出。
“砰砰砰!”
三箭落于脚履三面,锵锵给公子康留下落脚之地。
校场一片死寂。
碾压、蔑视、根本不给公子康一丝出箭的时机。
这要是在战场之上,公子康早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一身傲骨的公子康立于桩上,沉寂无声。
只是那永远直挺的肩膀,此刻还是不受控制的向两侧颓下。
手中长弓颤抖良久。
还是没能再抬起。
“你~练了多久?”
公子康声音有些干哑。
苏哲挑了挑眉。
“数月?”
然后又接了一句。
“有余?”
“砰!”
长弓落地,公子康一直以来的傲骨被彻底砸了个了粉碎。
他一言未发,取下黑布走下首级桩。
转身就要离开白府。
临走前,回头再度看了苏哲一眼。
这一眼没了刚才的杀意与蔑视,也没了戏弄与威逼。
反而有了几分复杂情绪。
想到月余前听到的那个消息。
看着明明身份低贱却依旧能碾压自己的苏哲。
公子康一时间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你我,还会再见的!”
看着对方的背影,苏哲挑眉。
刺杀我数次,若不是在场之人太多早就将你除了。
还敢挑衅?
不过,此刻苏哲已经心不在此。
他只想知道,刚才赢的入书房赌注,还能兑现吗?
有些忐忑的看向讲武台。
此刻,宴席之上,众人的震惊已经无法以言语形容。
如此神射手,万中无一。
野王战功的主人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众人沉默无言,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几名将领看着苏哲双眼冒光,却又相互警惕。
蒙武起身,似是想要迎接苏哲。
郑平安看向白起,见其没有丝毫惊讶神色,似乎早知结局。
顿时心中有了大概猜测。
看来这军功真是此子所立,那他岂不是推翻四贵的一个好把柄?
不行!
不能让白起轻易将其笼络。
苏哲走上台前见白起毫无反应。
只是挥了挥手,命宴席继续,顿时有些着急。
对白仲白灵挑了挑眉。
白仲在白起面前没有半点话语权,只能左顾右盼当作没看到。
白灵倒是回以清冷微笑。
苏哲却很警惕,这个绝美的女子虽然刚才帮了他好几次。
但越是这样,越让苏折感到危险。
自己在她面前好似一个透明人,总被看透心思。
想做什么她都知道,这让心怀大计的苏哲十分防备。
毕竟,想要横扫六国统一天下,不知要面对多少敌人。
不知要面对多少计谋。
若总有一人能看穿自己,那岂不是随时都有被轻易拿捏的风险?
与她交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千万不能因为些许美色乱了大计。
不过,似乎她只在面对我时才会微笑。
这种美人的特殊待遇,还真让人感到非常不错!
现在苏哲总算理解,吕布那等岂能久居人下之人,为何都能长久拜在貂蝉的石榴裙下了。
嗯~嗯~嗯?
我在想什么?
苏哲急忙甩了甩头又差点落入陷阱。
不行,此女过于危险,苏哲只能将希望再度寄托在白仲身上。
可着劲的对白仲甩眼色。
白仲终是对苏哲心有愧疚,又僵持不过。
舔着脸讪笑。
“父亲,刚才角抵,我们做了些许押注。”
“妹妹不小心将您的书房押做赌注输给了苏哲。”
“您看可否让其一观?”
看着白仲这么没骨气的模样。
讨个彩头,还得拉上妹妹做靠山。
苏哲顿时觉得没了希望。
谁知,白起本来波澜不惊抬都不抬的眼皮,在听到是白灵押注时。
竟露出了吃惊神色,扭头看了白灵一眼。
似是在问,为什么?
白灵瞥了自己父亲一眼,冰冷的面容毫无表情。
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只是盯着苏哲微微皱起琼眉。
他为何不理会我?
师傅说,想要交友不都要先释放善意吗?
难道我释放的善意还不够清晰?
白起见宝贝女儿还是不愿理会自己,顿时叹了口气。
“押注自是要有信,即是输了,宴席过后就让他随我入书房吧。”
宴席的众人心中一惊。
将领们瞬间失去了竞争的勇气。
果然,如此好的苗子还是被武安君看上了吗?
蒙武咬牙,晚了一步啊!
刚才角抵之后,就该直接招揽的。
如此武艺,何惜一枚玉璜啊?
苏哲先是一喜,而后又猛然想起来。
老瞎子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
每次都被白起逮住。
自己要想在白起眼皮子底下放置祭灵。
可能吗?
忧愁之际,扫了眼台上。
恰巧看到白灵不给白起好脸色,却又对自己微笑的一幕。
顿时心生一计。
“哎!嘿嘿嘿!你也不想你女儿被……外人拐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