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之前也问过陈宇,问他田勇有没有找他麻烦。
但陈宇一直都说没有,现在看来他是不愿意说罢了。
而他这个样子,他母亲和夫人自然不看不下去了。
于是便亲自上门来,以送礼的名义,想和他说清楚这事情。
毕竟在别人看来,跟着他这落魄书生,和田勇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虽然天赋很强,但田勇可是觉醒了炁感的入境武者,又得到了王三爷的赏识收做亲传弟子,其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
两家交情归交情,但为了交情断了自己家的活路和陈宇的前途,实在是太过了。
楚铭自然也能够理解,他自己也是仗着对田勇的恩情才能和王家讲道理。
陈宇没这倚仗,又身处王家,家里人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的前途。
“嫂子,这事阿宇哥一直没和我讲。
现在我既然知道,自然不会让阿宇哥为难。”
冯玉茹连连感谢,称赞道:“还是小铭你明事理,不愧是读书人。
至于那田勇,嫂子知道你和他有仇,按理来说我们家也该和你同仇敌忾才是。
可是没办法,我们毕竟是吃王家饭的,不能不和他打交道。
真要是和他作对,这下场我们也都看见了。
我们有我们的难处,你可别见怪啊。”
楚铭笑着附和道:“嫂子你不必多言,道理我明白。
不过关于找田勇赔礼的事情,可不敢擅自主张,要和阿宇哥商量过才行。
不然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让阿宇哥陷入麻烦。”
冯玉茹自然也听出了言外之意,楚铭显然是指她这次登门拜访是擅自主张,没有让陈宇知晓。
于是连连应承说知道了,随后又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小铭,这是我和你伯母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用,别嫌少啊。”
刚才那些礼品楚铭大致看了一下,五两银子一斤的红皮牛肉干差不多有二十斤,还有各种补药,大概也得八十两银子。
现在又给一百两银子的现钱,加起来差不多有近三百两。
这对于陈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谈了那事,又送这么多东西,总感觉有划清界限的意思。
今后就是楚家真有什么麻烦,陈家也算是仁至义尽,别人不能说什么。
楚铭将桌上的银票推过去,说道:“嫂子,东西我收下,钱就不必了,阿宇哥上次都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了。”
冯玉茹却坚持让他收下,不然就不肯走了。
楚铭于是只好收下,然后送对方出门。
回到内院,坐在树荫下摇椅上的吴姐不禁冷哼道:“这陈宇倒是个讲义气的,值得结交。
不过他这女人嘛,就差点意思了,陈宇要是出事这女人说不定丢下他直接跑了。”
她能千里寻主,是忠义之士,自然看不上对方。
楚铭则是说道:“这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人之常情罢了。
人家拖家带口,有儿有女,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得罪上司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萧清颜也是温声细语地附和道:“是啊吴姐,别人也有难处。
何况还送了这么多东西和钱,已经仁至义尽了。
相比起田勇那等恩将仇报的小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吴姐冷哼一声,又捏着拳头道:“说起来这王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道貌岸然罢了。
真要是那么讲规矩,讲道义,陈宇这种人会被欺压?”
楚铭自然也知晓王家并非全都是那良善忠义之人,甚至就算王三爷也未必是。
只不过这家规是王一苇老太爷定下的。
这人年轻时靠着一本捡来的秘籍慢慢苦练,自创功法,练成了一身好本事。
在这桃谷县周遭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虽然后来得罪了官府和县里的豪绅,但幸得贵人相助。
之后便平步青云,在这县里起势,逐渐有了今日的王家。
而他现在似乎还活着,有一百五十多岁了。
他在一天,王家自然没有人敢坏规矩。
而王家也是有传承了他这意志的人,比如说他收的徒弟那个叫齐岳的男人,还有王家的三少爷,这些都是阿宇哥和他提过的人。
有这些人在,田勇等人倒也不能只手遮天。
当然阿宇哥毕竟只是一个小角色,和这些人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就算这些人愿意帮他出头,但也不过是为了维护王家的秩序罢了,日后也未必会对他有什么照顾。
而他这次为了自己所受的麻烦,自己如果不想办法报答,也说不过去。
得为阿宇哥在王家谋划条出路。
想到这里他掏出了自己怀里的秘籍。
王家核心弟子要想晋升,一靠实力,二靠资历贡献。
他这东西卖给王家有些卖弄之嫌,但若是借阿宇哥之名上交给王家,对方应该也容易接受了。
有这等贡献,阿宇哥的级别应该也能提升一些。
说不定能当个管事,不仅干活轻松,每月还能获得从武馆分红的钱。
而有了这等贡献,王家的大人物们也应该对其额外照拂一二,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真要是有巨大贡献之人也被欺压,那王家弟子又何必为王家卖力呢?
当然,这东西得拿给明事理的王家人才有用。
“我去趟武馆,一会儿就回来。”
吴姐懒洋洋地说道:“要喝药拿个罐子去,把药拿回来喝。
不然对方要是往你药里下毒,我可帮不了你了。”
楚铭惊讶地问道:“之前你也帮我了?”
“废话,不然从武馆里拿来的药能放心喝吗?
陈宇不会害你,但他未必不会有让别人钻了空子的时候。”
楚铭和陈宇自然也提前想到了这一点,不过陈宇一直都是药熬好就帮他装起,一直贴身存放。
等到别人喝了之后没事了,才会给他送过来的。
喝之前还会帮他提前检查一下,倒也没什么闪失。
不过没想到吴姐也一直在帮他检查,他心里也不由得感激。
问她如何检查的,她说她鼻子一闻就知道。
不过现在药也没熬好,不急着去拿。
他只是打算去看看陈宇而已。
来到武馆,正值晌午,院子里人少了许多。
不过还是零星有几个人在阴凉处练武。
而此时陈宇刚好站在阴影之外,被对面一个山羊胡中年瘦男人训话。
“陈宇,让你教侯家的几位小少爷练桩功,怎么二十多天都没有一点进展。
你不是桩功教得很好吗?怎么现在不灵了?
该不会是每天忙着照顾你那兄弟,没把心思花在武馆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