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小姐重度依赖 第22章 1.想念在空气中叹息

作者:多远才算远方 分类: 更新时间:2025-07-11 02: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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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康街的早晨总是宁静的。

早间六点,白色的晨曦透过窗边纱布。

微风掠过,阳台的衣服在轻轻晃动。

青玥森公寓301的房间内,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倚靠着一位年轻女性。她的嘴里衔着黑色的凌乱发丝,细长的眼睫毛垂落,手怀抱着枕头,似乎正在睡觉而没有顾及形象。

与此同时,一只白色的加菲猫游走到客厅,来到喂食的碗前,用爪子扒拉着碗边。

自打男人离开这里后,这只加菲猫就三天饿两顿的进食,和以前相比毫无规律——它现在都学会用扒拉碗表示自己的饥饿。

“喵。”

很快,只是轻轻的爪与碗的摩擦声。

沙发上休息的夕雾已然醒来。

她慢慢睁开眼眸,那是一对红色玫瑰花般的漂亮眼眸,里面藏着刺与花朵的单纯。可接着很快黯淡,被睡眠不足给替代。

夕雾手掌支撑起身,趿拉着室内棉鞋走到加菲猫边,摸摸它的脑袋,然后蹲下身将风干的小鱼干放到碗里。

“喵。”加菲猫埋头就吃。

接着她回到沙发边抱起枕头,想要继续入睡。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家中的猫消失,窗户边的晨曦越来越近,原本宁静的马康街也有人声与车笛。

夕雾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入睡。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莱昂.罗西已经离开这里一周,夕雾没能等到他回来,因为这个月没有32号。

也许他要下个月才会回来。

这还要很久,她想自己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解决最近产生的失眠问题,以及某些烦躁。

而在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夕雾就已经决定好要去做,她有点疲惫地站起身,轻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向卧室,同时回忆着心理医生的住处。

很快,想起来组织里的心理医生住在哪里后。

镜子前的夕雾也换好出门的衣服,手放在胸口,轻轻低垂眨眼。

上衣是浅灰色的针织开衫,正好适应春季温暖的天气;

下衣是羊毛绒的A字型中长裙,遮到素白的小腿上方;

鞋子是低跟款的玛丽珍鞋。

这套衣服是两年前莱昂曾帮她挑选的,在某个服装店内,内敛低调的装扮,却不失上流阶级的优雅,让她成功参加到科尔赛伯爵的宴会里并完成暗杀任务。

不过,似乎少了什么。

一顶帽子。

当手拿起柜内那顶40cm宽檐礼帽时,黑色的边缘上绣刺着波浪,手指只要稍微往下压帽檐,他人就无法看清自己的面容,是淑女出门最好的衣饰物。

黑色的鸢尾花姑娘再次出现在镜子前,她稍作停足,便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在路边搭乘出租车。

风景变换,街边的建筑往后倒退着。

而后,又在路边下车。

黑鸢尾般的漂亮姑娘历时20分钟的车程,来到的是北方街,一家名为「莫妮卡心理诊疗所」的门店前。

她看着街角人来人往,报童正兜售着腰兜里最后几份报纸,阳光斑驳,树叶在微风中摇曳。上次出门的时间已经记不太清,而不擅长回忆的她最终选择放弃。

推门而入。

“叮铃。”

门口的银铃随着她的走入而响动。

莫妮卡心理诊所内早已经有人,那是位穿着马褂的油腻大叔,他唉声叹气地坐在心理医生对面,嘴里呢喃着。

“我是不是也该开启新的生活呢?”

间谍小队的队长马克正叹息着,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廉价的报纸质感不亚于马桶手纸,不过上面印着的内容令他感慨。

「格莱利市早报」

「头条.格莱利市鼠患再度升级,市长悬赏一克朗/只,流浪猫身价暴涨!」

「1.柯恩地区酒商抗议B国关税,威胁不降就改卖醋,酒价波动」

「2.圣马修福利院引发争议,新式忏悔亭遭吐槽,信徒抱怨隔音太差」

「……」

「9.大鸟转转转酒吧内惊现传奇乐队,主唱莱昂.罗西堪称音乐奇才,名为时代少年团的他们能否引领下个音乐界潮流?」

唏嘘。

马克看着报纸上附带的照片,尽管是黑白而且带着面具的乐队合照,可他还是认出来那位共事多年的朋友,没想到追求新生活的禾野居然选择酒吧乐队出道。

不过也不错呐…摇滚什么的,他也想过过被年轻女孩们追捧尖叫的日子,迷失在雪白的肌肤里。

“只是来抱怨的话就别来我这。”

这时,坐在马克对面的女性淡淡地说道。

她穿着件白大褂,带着知性的黑框眼镜,手中拿着一本《教你从眼睛100%看透他人》的地摊书籍阅读着。

很显然,她是这里的心理医生。

“我这不是心里有郁结吗?”马克摇摇头说,“你是心理医生对吧?就不能帮我敞开心扉?”

“不能。”莫妮卡抬头。

马克欲言又止,正准备发作让她看看现在其他人的现状,比如追求新生活的禾野说不定正在年轻女孩的怀里左抢右抢!——

下一秒就听见莫妮卡的诧异声。

“索菲娅,你怎么来了?”

马克怔了怔,跟着回头。

只见门口处,黑色的鸢尾花姑娘礼貌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头垂及腰间的黑色秀发,接着她想了想说:

“我最近又失眠了。”

很久以前就患有的心理疾病,从事杀手职业的她总是在晚上难以入眠,直到近几年潜伏下来,和莱昂.罗西结婚并且同居后,失眠状况便逐渐治疗好,再没有复发——

直到他这次离开后又复发。

马克见到她的瞬间颤抖了几分,想起来不久前地下室与禾野的对话。他不免快速地回过头,对莫妮卡挤眉弄眼,疯狂暗示——因为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莫妮卡。

他希望这个家伙不要乱说话。

而莫妮卡看着仿佛眼睛进风沙疯狂眨眼的马克,若有所思随后选择不再理会。

“是么,失眠了。”莫妮卡合上书问,“有吃安眠药吗?”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失眠,所以这次过来除治疗外,我想我还需要一些安眠药。”夕雾把帽子轻轻按在腹部前说,眼神落寞。

“有做梦么?”

“没有。”

“有烦躁么。”

”有一点。”

好吧,好吧,听着她俩的对话,马克知道自己这个没事过来闲聊的人应该让开屁股下的位置,让她俩好好谈谈。

可是还是之前那件事情。

禾野的间谍档案已经销毁,就在不久前的雨夜里,马克掐紫自己的大腿疼的声泪交加,将‘精锐间谍禾野因为掩护自己而中枪死亡’的消息传达给组织那头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中枪而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很明显,夕雾会出现在这里跟禾野脱不了关系。他最怕这个不着调的姑娘了,因为武力方面的打不过外,就是那令人无助的沟通困难。

思来想去,马克还是站起身。

“好吧,我想我不该再待在这里,索菲娅你过来坐下吧。”

马克勉为其难地站起身,让开位置给夕雾,他退到旁边,随手从书架上抽走一本书看起来,洋装不在意地偷听着——可油腻大叔摸着下巴的窥探感实在令人感到无语。

“你可以去外面待着。”

莫妮卡指了指诊所门外。

马克舔舔嘴唇想反驳,可想到这儿她是心理医生,而且真打起来自己斗不过她们,只好无奈地拿着书走到门外。

很快,房间内安静下。

“听说莱昂和你离婚了,是真的吗?”

马克滚出去后,心理医生莫妮卡开门见山地说,同时手里已经捏着几份先前记录在册的治疗档案。

索菲娅无意识的身体颤抖一下。

然后,点点头。

“是的。”

“你有梦到他吗?”

“是的。”

“你很想念他么?”

“是的。”

简单的询问背后是莫妮卡正在思考的逻辑,她知道面前这位黑鸢尾不懂很多事情,作为国家级杀手,她此前的人生里所学习的课程都是与杀人有关,未曾上过一天的通识课。

“失眠的原因已经找到了。”莫妮卡说。

夕雾抬头看着她:“是什么?”

“你很孤独,暂时不习惯莱昂的离开,所以失眠很正常。”

作为组织的心理医生,莫妮卡不能将问题引导到情感方面,因为这会让她产生不必要的想法。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无论你在寻找什么,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终其一生你都是一个人,你的父母你的老师甚至你的枕边人,他们都不会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之后便不再会迷茫。”

“……”长篇大论的心理话语没能让夕雾转移注意力,她只是单纯反问。

“你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夕雾沉默会儿问道。

莫妮卡对此不得不保持缄默,同时很敏锐,她知道这是某种情绪的萌芽,果然当时潜伏时应该让她和自己待在一起。

接着她又想起马克先前和自己的谈话,某种程度上,二人的利益与底线是一致的。

“不能,他去执行某种特殊的任务,我们无法得知任何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在哪,甚至……”

“甚至他已经死掉。”

当莫妮卡轻轻叹息般的话音将落时,门被猛然推开,走进来的是悲恸的马克——他再一次掐青自己的大腿,挤出眼泪!毫无疑问的偷听!

这支间谍小队的队长悲痛交加,宣布道:

“是的,莱昂.罗西已经死了,为了掩护我撤退,两天前我们去探查科博落新成立的工厂情报,那是一处秘密的武器研发基地,这是用他的生命换来的情报。”

话音落下,马克便擦擦自己眼角疼出来的几滴泪水,继续说:

“你不要再找他了,索菲娅。”

莫妮卡对此欲言又止,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马克,犹豫几秒,还是隐蔽地将放在桌上的那份报纸收纳下来,决定共同维护这个谎言。

毕竟对他们而言,已经离开的禾野用这样的退场方式,对于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特别是索菲娅。

“……”

可奇怪的是良久无言的氛围。

夕雾低着头没说话;

马克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

莫妮卡作为心理医生这时不会说话。

最终的僵局还是马克打破,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的重磅不亚于陨石降落,唐突又无理由,需要更多缝缝补补和细节描述添加真实性。

所以为了进一步引进对话。

马克抽抽鼻子,装出哭腔询问:

“你可以说点什么。”

夕雾沉默半晌低语:“我的心好痛。”

“莫妮卡,这需要吃药吗?”

莫妮卡:“……”

她没能说出话来。

马克也感觉到那份悲伤,忽然觉得这样的谎言真是糟糕,明明曾经一起并肩作战枪林弹雨的战友,却连离开的道别都没能好好说。

“在他的葬礼上你可以流泪,我也会的,作为战友和朋友,他是个优秀的人。”

马克唏嘘地说,决定演到底。

莫妮卡想了想建议道:“你这段时间和我住在一起吧,不用回去了,诊所楼上还有空房间,我会打扫好给你休息,也方便我对你的治疗。”

“……”夕雾没有答复。

不过可以当做认同,毕竟她很少会反对别人的想法。

氛围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是预料之中的沉重,甚至可以说是好的沉重,莫妮卡决定顺着葬礼的事情忧伤地谈论墓碑的选址,让这件事情尽快过去。

马克也再度掐着大腿噙着泪,这个油腻大叔泪眼婆娑的感觉可真令人五味杂陈。

“事情总会过去的。”

“别悲伤。”

他们安慰着夕雾。

而就在这时,心理诊所的门再度推开,清脆的银铃晃荡。

穿着黑色英伦风衣的蓝发男子走入,手中死死捏着一份报纸,恼怒道:

“不是,他对新生活的追求就是在大鸟转转转酒吧里搔首弄姿?操,开什么玩笑!我宁愿他真的壮烈牺牲了!!”

劳伦斯将报纸砸到茶几桌上,蓝色眼眸里满是愤懑,而他望着本该只有莫妮卡的座位附近,居然罕见的聚集了这支间谍小队的所有成员……除开那位正在酒吧里高歌的退役哥。

“…?”

一时间恼怒被困惑取代,劳伦斯感到不解,动作僵硬愣在原地。

然后下一秒——

夕雾慢慢转头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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