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墨通过魂印,进行更准确的意念沟通:“你到底做了什么?”
宝黑得意的扬起头颅,回复了简单的意念:
分离!传递!
与此同时,光滑坚固的龟壳上,有无形无质的能量在旋转。
随着转速越来越快,能量分离为两股。
一股像是流淌的熔金,辉煌灿烂;另一股像是凝滞的黑烟,黯淡幽深。
金光隐没,在躯干流转,最后宝黑张口一吐,金光化入主人体内。
柳行墨大喜过望:“你真的学会分离运气了?这金光是好运吧?那黑烟就是厄运喽?”
宝黑张大了嘴,又开始讨要食物。
柳行墨顾不得睡觉了,提起钱袋子,驱赶着虫车,前往西镇大集赶早市。
……
早间的雾气还未散尽,在深秋的山林间缓缓流动。
光秃秃的树干裹着一层薄霜,在熹微的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
几只早起的山雀在枝头跳跃,鸣声清亮,却穿不透厚重的清寒。
但这片山林并不寂寥,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柳行墨坐在板车上,来到热闹的市场。
关于这股“好运”,该如何使用,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到人多的地方转一转,碰一碰运气,应该没错。
石板拼接的广阔空地,位于山脉的缓坡。来自果园的山路四通八达,最终都连接到这片市场。
小小的人们,摆好了自己的摊位,贩卖着大大的瓜果蔬菜。
油亮光滑的柿子泛着黄澄澄的光,一位妇女拿着大刀割下几片柿子肉,送给市场上打闹的一群小孩;
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带着湿泥,两个大汉拉着一条大锯,挥汗如雨的把它分割成一块块;
还有楼房大小的南瓜摆在地上,瓜皮一侧开出了一个门洞,南瓜主人坐在里面,等着顾客上门挑选相中的瓜肉。
柳行墨一双眼睛左瞧瞧,右看看。没找到什么泼天的富贵,可以让自己捡漏。
“老弟!快过来,今天有好货!”熟悉的吆喝声,来自鱼市老板。
柳行墨转头看去。
今天的货物,又是那老几样,田螺、鱼苗和青虾,摆在宽大的荷叶上。
但是,还有一个黑色的大块头,静静的摆在一边。
外壳漆黑,扁碟形状,边缘锐利。赫然是个大河蚌,宽度将近一人长。
柳行墨心中一动,凑过来仔细打量。
蚌壳紧闭,没有暴力打开的迹象。看这大小,也有些年份了。
他随口问道:“这东西怎么卖?”
“都是老熟人了,一块钱二十斤。”老板取出钢铁撬棍,准备杀蚌取肉。
“等等,整只卖呢?家里有头牲口,肚子大,一整只也吃得下。”
“这个……”老板算了算账,“这么大一只,怎么也有500斤肉。便宜点,20块卖你了!”
“20块?从河里一捞,再往这一拖,你就赚了20块?”柳行墨伸出双手,十指激烈的比划着,“15!不能再多了。这种软绵绵的腥肉,除了我这个喜欢水产的,谁还会买去吃?”
“嗨!”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三阶实力者亲自下河去捞,再批发给我,成本价就是15!你爱买就买,不买拉倒。”
“那就18吧,3块钱利润,再减去运费,你还有的赚。”
“哎!行吧。”老板咬牙同意,“你这小老弟啊,真不会给咱架势。”
柳行墨递出一枚铜币,八枚铁币。
老板伸手接下。
柳行墨嘴角弯起弧度,神秘莫测的说道:“你说说,这只河蚌里面,会不会有珍珠?”
“珍珠?不能吧……那老河狸可是个捞水货的好手,不可能看走眼。”
“总之,钱你收下了!这河蚌,已经归我了!”柳行墨伸出右脚,踩在坚硬的蚌壳上,“现在就给我开了,看看到底有没有珍珠!”
“嘿!原来你小子打这臭主意呢?”老板脸上浮现一抹怪笑,“那行!你瞪大眼睛瞧好喽。”
“我盯着呢。”柳行墨放下右脚。
老板拿起钢铁铸造的尖头撬棍,在手里耍弄两下,然后来到河蚌旁边。
“老弟,给我搭把手,垫几个石头。”
“没问题。”
柳行墨找来几个碎石块。
老板先将撬棍伸到蚌壳底下,把这晃晃悠悠的大家伙抬起一边。
柳行墨迅速塞了石块。
老板松开撬棍,河蚌有了支撑,稳固了一些。
这个时候,市场周围的人也被这动作吸引了,纷纷汇聚过来。
中原人就是有这个秉性,喜欢凑热闹。
转瞬之间,鱼市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交头接耳,吵吵嚷嚷。
“干什么呢?”
“开河蚌!”
“这玩意儿不好吃吧?”
“没准有珍珠呢!”
“那可是上好的雕刻材料,我外公家就有一颗珍珠雕出的玲珑球,值好几千块呢!”
“哪个人买的河蚌?”
“就是天天不务正业,跑去钓鱼的那小子!”
“嘿!这不是写故事的人吗?”
……
柳行墨也注意到了围观群众,他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双手环胸,气宇轩昂。
鱼市老板扭了扭腰,活动一下筋骨,然后看准时机,猛然发力。
双脚稳扎地面,腰胯陡然旋转,以腰带胸,以胸带肩,以肩带臂,以臂带手。
力量层层流转,顺着一股巧劲儿,汇聚到撬棍上。
“咔嚓!”
撬棍尖端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猛然扎进了河蚌两壳的缝隙间。
“好样的!”、“干得漂亮!”围观群众纷纷喝彩。
老板把全身的力量压在撬棍上,把紧闭的蚌壳撑开一道缝隙。
“老弟,再搭把手!”
“晓得了。”
柳行墨拿起了一颗石头,垫在了蚌壳缝隙处。
老板松开撬棍,移动到蚌壳紧闭处,再度开始撬动。
柳行墨也跟着垫入石头。
等到口子开到能把人身塞进去时,老板固定好撬棍,返身取出一把雪亮长刀。
这刀又轻又薄,锋利无比,正是祖传的杀鱼刀。
所有水产,杀得越快越利落,那味道才能越鲜活。
老板甩了甩膀子,然后将长刀伸入蚌壳中,沿着肉和壳的缝隙,干净漂亮的一剐。
原本死命扣合的蚌壳陡然一松。
柳行墨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来,伸手扣住蚌壳,猛然一掀。
漆黑圆润的河蚌像一个宝箱,在众人面前展露它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