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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马震川身死。

白明海瘫软在地,裤裆湿透。

“别杀我!我有王公公的......”

陈皓走过来,将子母剑插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白公公。

白明海瘫软在血泊中,浑身抖如筛糠。

他猛地扑倒在陈皓脚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英雄!饶命啊!“

他颤抖着指向身后的马车,声音嘶哑。

“这马车上的东西都是我毕生的积累,随便一箱都够你在后宫干一辈子的。”

“还有我那美妾......这些东西全都送给您!“

陈皓目光扫过马车。

箱笼缝隙间,金锭的灿光刺得人眼疼。

那美妾蜷缩在角落,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陈皓的手指依旧紧扣剑柄。

他喜欢金银珠宝不假。

但是更知道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

王公公要的是白明海的命。

这些财物,拿了也没命享!

子母剑已蓄势待发,剑锋寒芒映着白明海惨白的脸。

只待下一刻,就要刺入他咽喉,但是白明海突然疯了一般嘶吼着开口。

见陈皓不为所动。

白明海突然撕开衣襟,声音发颤,却带着最后的疯狂。

“英雄且慢!我有传承武技!有秘法轻功!如果英雄愿意放过咱家,此物敬献给朋友。”

陈皓的剑顿在半空,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江湖上的武技多如牛毛。

但能称得上“传承”二字的,无一不是历经百年锤炼的瑰宝。

最起码也要是进入了灵品的功法。

他冷声道。

“你一个管事的太监,不修行,不练武,死到临头还敢胡言?”

“英雄明鉴!”

白明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喘,额上青筋暴起。

“这是大内秘传!当年先帝爷麾下有位‘踏雪无痕’柳公公,凭一身轻功在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这便是他的压箱底功夫!”

他见陈皓眼神微动,连忙趁热打铁。

“宫中典籍库三十年前走水,大半孤本付之一炬,这秘籍是我当年在尚宫监当差时,从灰烬里拼死刨出来的残卷。”

“那铁掌开碑马震川为何甘愿护我离京?”

“就因为我许了他,等我出了京城便将这秘籍抄本相赠!”

”他那铁掌虽刚猛,却始终困于轻功短板,这《飞絮青烟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陈皓握着剑柄的手指缓缓松开些许。

他在宫中多年,自然听过柳公公的传说。

据说那位公公能踩着飘落的柳絮渡江,身形快如青烟。

当年藩王叛乱时,正是他凭一己之力夜闯王府,取了叛军主帅的头颅,才扭转战局。

这样的人物传承下来的武技,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白明海见到陈皓似有一丝心动。

连忙挣扎着从贴身处摸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

他的手抖得厉害。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油布拆开,露出一本巴掌大小的蓝皮小册子。

册子边角早已磨损发黑,封面上用金粉写着四个古朴小字,虽因年久有些褪色,却仍能看出笔锋凌厉。

上面写着《飞絮青烟功》五个大字

“你看这纸质!”

白明海将册子举到陈皓面前,声音发颤却难掩得意。

“这是用鲛绡混着桑皮纸特制的,水火不侵!当年柳公公贴身收藏,每页都浸过他练功时的药汁。”

“你仔细闻,还能嗅到淡淡的异香!”

陈皓低头看去,果然见纸页泛着奇异的暗黄色泽。

凑近细嗅,的确有股清苦中带着甘甜的气味,绝非寻常纸张所有。

他习武多年,一眼便看出封面上的字迹蕴含内劲。

“飞”字的撇捺如羽翼舒展,“烟”字的点画似轻烟缭绕,绝非普通人能模仿的。

“这秘籍……”

陈皓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波动。

“当真能练出柳公公那般的轻功?”

“何止!”

白明海急忙道。

“柳公公当年只练到第七重‘青烟化影’,便能踏雪无痕!”

“这册子上记载着完整的九重境界,最后一重‘飞絮归虚’,据说能踏着飞絮,御风而行。”

“我在宫中藏了二十年,从未敢示人,若不是今日到了生死……”

他话未说完,却见陈皓突然伸手,一把将秘籍夺了过去。

指尖触到鲛绡封面的瞬间,只觉入手微沉。

竟比同体积的书本重了数倍,显然是常年被内劲温养的缘故。

陈皓翻开第一页,只见开篇写着几行小楷。

“身若飞絮,气似青烟,虚实变幻,无影无形。”

字迹娟秀却暗藏锋芒,果然是高手手迹。

再往后翻,每页都绘着小人练功的图谱。

旁注的文字晦涩难懂,却字字珠玑,绝非江湖上流传的粗浅轻功可比。

纸张的沉坠感混着淡淡的药香钻入心底,让他眸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将秘籍小心折好,塞进怀中贴肉的位置。

指尖刚离开册子边缘,子母剑已再度出鞘,寒光比之前更盛三分。

白明海正眼巴巴望着他,见他收了秘籍,脸上刚挤出一丝谄媚的笑。

“英雄,如何,我没有说谎吧,只求您放过咱......”

结果话还没到一半,他喉咙里便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冰冷的剑锋穿透脖颈的瞬间。

他瞳孔骤然放大,满是不敢置信。

嘴唇张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陈皓抽回剑,鲜血溅在他蒙着面的黑布上。

“白公公,对不住了,你今日必须要死。”

“就当您下南洋的船票......改签黄泉吧。”

转身时,陈皓俯下身子,对着白明海的尸首一顿搜索。

除却一根随身携带用红布包裹的木头宝贝外。

他还从对方的怀中摸出了一封染血的密信。

上面竟然还刻着右相府的印鉴。

陈皓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封带着右相府印鉴的密信在他指间仿佛有千钧之重。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鲜红的印泥,仿佛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右相府......”

他低声喃喃,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宫中多年,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以及背后藏着的刀光剑影。

前两年户部尚书只因不慎卷入三皇子与二皇子的储位之争,一夜之间满门抄斩,连家里喂马的小厮都没放过。

白明海一个出宫的太监,竟敢与权倾朝野的右相府有联系。

这封信里藏的,恐怕是能掀翻半个朝堂的惊雷。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杀白明海是奉命行事,是江湖恩怨般的了断。

可这封信,一旦沾了手,便是硬生生闯进了波谲云诡的政治漩涡。

“这种东西,多看一眼都是催命符。”

陈皓咬着牙,连信封都没敢拆开,重新将信放回了对方的怀中。

随后连带着白明海的尸体一起拖到悬崖边。

他猛地发力,将尸体连同那封密信一起推下悬崖,沉闷的坠落声在山谷中回荡许久。

悬崖下是一处暗河,对方沉入悬崖暗河之中,绝对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尸首。

“呼......“

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直到这时,他紧绷的脊背才缓缓松弛,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

紧接着,陈皓转身走向马震川的尸体,蹲下身开始摸索。

铁掌开碑的尸身尚有余温,陈皓的手指探入他怀中,很快触到一个冰凉的瓷瓶。

“这是!”

陈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急忙将瓷瓶取出。

拔开塞子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瓶中赫然躺着三颗龙眼大小的赤红丹丸,表面泛着淡淡的金纹。

“大还丹!”

陈皓心跳加速。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疗伤圣药,据说只要有一口气在,服下此丹便能吊住性命。

更难得的是,此丹药力温和,能助武者突破瓶颈。

是很多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他小心翼翼倒出一颗,丹丸在掌心滚动,竟隐隐有温热之感。

丹体表面那层金纹并非装饰,而是药力凝结而成的天然纹路。

这是上品大还丹才有的特征!

“马震川不愧是老江湖,果然藏着好东西......“

陈皓将丹药收回瓶中,贴身藏好。

这一趟虽然凶险,但收获远超预期。

绝世轻功秘籍,三颗大还丹,还有一车金银......

以及,一个美妾.....

话音未落,陈皓已转身看向马车。

那蜷缩在角落的美妾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此刻见陈皓望过来。

竟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死死咬着嘴唇,露出的肩头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胸前的雪白丰满,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陈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当前最主要的是斩草除根,留下一个活口,便是给自己留下无穷隐患。

子母剑干脆利落地划过对方咽喉,在那诱人的雪白肌肤上瞬间绽开一道血线。

美妾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箱笼边。

处理完两人,陈皓走到马车旁,抬手掀开沉重的箱盖。

除了一些用来掩人耳目的破旧棉絮、棉衣之外,下面铺了一层的金锭、玉器……

在火把下流转,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怕是足足有千两黄金。”

陈皓眸子之中满是吃惊。

寻常农户一家五口,一年到头省吃俭用,能攒下半两碎银已是谢天谢地。

而一两黄金能换十两白银,这千两黄金便是万两白银。

够一户庄稼人锦衣玉食活上两百年,够买上百亩良田,再盖起三进三出的青砖瓦房。

连带着给儿孙娶媳妇、买丫鬟仆役都绰绰有余。

便是在京城,这般体量的黄金也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寻常商铺掌柜忙碌十年,未必能攒下十两黄金。

便是朝中三品大员,一年俸禄加养廉银也不过五百两白银。

换算成黄金还不到五十两。

要攒够这千两黄金,得不吃不喝干上二十年。

更别说这箱中都是沉甸甸的金锭,而非掺了铜锡的杂金。

每一块都铸着官府印记,边角光滑,拿在手里能压得指节发酸。

乱世之中,粮食会腐坏,绢帛会虫蛀,唯有这黄金能跨越战火。

无论换粮草、买兵器,或是疏通关节、买通人命,都是硬邦邦的底气。

稍顷,他抽出子母剑,将里面珍贵的黄金、玉器全部收好。

然后运起内劲跳入悬崖,找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对着岩壁猛力劈砍。

火星四溅中,石屑簌簌落下,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岩壁上便被硬生生凿出一个半人高的凹槽。

陈皓抓出金锭和几串明珠,仔细码进凹槽里,又用碎石将入口遮掩。

“这些金银之物暂时不能曝光,但是今后定然用处无穷。”

陈皓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最后看了一眼那藏金的凹槽,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藏金之事,陈皓转身回到崖边。

他先是俯身将马震川的尸体拖到崖边,又返身取了火把,蹲下身将那片染血的泥土仔细烧了一遍。

直到焦糊的气味遮盖了血腥气,才罢手。

随后他抓着马震川尸体的脚踝,接着是那具美妾的尸首......

还有车厢里残留的破旧棉絮、木箱碎屑。

凡是可能泄露踪迹的东西,都被他一一抛入悬崖。

轰隆一声!

马车翻滚着坠入暗河,良久,水花溅起的声音良久才归于瓶颈。

“该走了。”

陈皓低声自语,做完这一切,迅速脱下染血的外衣,找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换上。

……

次日深夜,皇城巍峨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夜色中。

陈皓早有准备,拿着王公公给的令牌回到了后宫之中。

回来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向王公公所在的尚宫监大殿。

而是绕了个弯,回到了自己所属的岭南司。

陈皓推门而入,反手闩上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木椅上。

他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王公公那边...“

他眉头微皱。

按照常理,完成任务后应该立即复命,但这次的事情牵扯太大。

右相府的密信、白明海的秘密、那笔巨额黄金......

每一样都可能要人性命。

“不能全说,也不能不说。“

其实,他所考虑的,还不止是王公公那边如何交代。

据白明海临死时的表现来看,王公公想让他死,只是因为此人掌握他的秘密太多了。

顶多就是一起买凶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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