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教！”
林晨记忆里是听说过的：
约莫三月前开始在清水城活动，从者如流，发展十分迅猛。
如今每日走在大街上，几乎都能遇到他们宣传教义的队伍。
在后面追随的信徒越来越多，不乏有狂热者：将整副身家都奉献给教会。
眼前一幕，解释得明明白白：黑莲教使用了障眼法，来蛊惑人心。
拥有前世知识的林晨清楚得很：不过是香油里面添加了醋。
醋的密度高，沉在下面，沸点低，不过五六十度。
大伙肉眼看到的是香油在沸腾，实际沸腾的是醋。
这点温度，天冷的时候用来洗澡，还嫌不够热呢！
“黑莲圣母降下旨意，令黑莲圣女给心诚者……降幅！”
四角的四名少女，清脆的声音碎了林晨的思绪。
不知何时，四人手中多了一个承载黑莲的竹篮子。
素手伸出，从篮子里面抓起大把、大把的铜子，往台下撒去。
顿时台下一片沸腾，有争抢铜子的，有互相推搡、践踏的，更多的是伏地膜拜的。
目测闹了这一出，黑莲教的信徒又能增加一百几十人。
“黑莲教以此手段笼络人心、肆意发展，邪乎得很呀！”
“前世席卷东汉末年的黄巾之乱，不正是教会恐怖力量的展现吗？”
“大虞可是有诡异力量存在的世界，若邪教作乱，将会更加恐怖！”
念及此处，林晨微微一怔：
从来不要低估古代人的智慧！
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官府岂能想不到？
想到了却任其发展……
水很深呀！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晨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亦没能力改变世道，低着头，只管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心中亦不断提醒着：看来清水城未来会越来越乱，要远离漩涡，唯有极致的提升自身实力！
夜幕降临。
林晨饱餐一顿，换上父亲略显肥大的衣服。
怀里藏了足量的石灰粉，还有一张下午画好的图纸，腰间亦藏了打磨锋利的砍柴刀。
披散头发，戴上恶鬼面具，看着水缸里的倒影，颇为满意：
如此形象，大概熟人看到了，亦未必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出发……黑市！”
林晨父亲得了灵药，为了卖个好价钱，是会到黑市交易的。
为了增长儿子的见识，亦将里面的所见所闻，巨细无遗的跟林晨讲述。
清水城黑市位于西郊五里处的白兽山中。
一切事物均可买卖，里面的人认钱不认人，钱货两讫，很安全。
至于出来之后保不保得住，各凭本领。
父亲的描述十分详尽，错综复杂的山路对林晨无任何影响。
转过一道峭壁，眼前灯火辉煌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黑市到了！
入口处把守着数名手持利刀，凶神恶煞的大汉。
一名疤脸大汉，面无表情，向着林晨大手摊开，“一个铜子入场费，进去后禁止打斗，否则后果自负！”
里面行走的人大多如林晨一般隐藏着身份，除此之外，跟外面的集市并无两样。
行人比外面的集市要多许多、却安静得略显诡异：买卖双方都是低声的交谈，还谨慎的左右四顾。
秩序非常好，绝没有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十分讽刺。
如父亲讲的，此处除了贩卖正常物品外，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明令禁止的东西、甚至是贼赃。
“大人，小人有两种奇药，一曰听话散，二曰女见愁……”
林晨不过走了十余米，便有一名长相儒雅的书生，过来向他兜售药物。
“听话散，无色无味，溶入水中给女人喝下，即便是节妇、处子，亦瞬间成为砀妇！而女见愁，您服食后，可令对手三天三夜落不了床，二者配合相得益彰……”
“对不起，不需要！”
林晨坚决、不失礼貌的拒绝，没有半分凝滞、大步向前。
龌龊！无耻！
林晨自有他的原则：药物又不能当场试验，鬼知道是真是假！
书生摇头叹息，也不勉强，马上寻找第二位目标客户。
……
“在那！”
林晨前行了百余米，斜对面出现了五个贩卖功法典籍的摊子。
前面立有牌子，书写内容一致：武技、锻体法、内练法。
至于具体每个摊子有什么功法典籍，必须自己亲自去咨询。
林晨并不心急，找了个阴暗处，远远的静静观察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
最右边，戴着狐狸面具，露出一双狭长眼睛的高瘦男人，买卖最好。
一共有十一人过来咨询，达成交易三单，每单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以林晨的经验判断，三人皆非托儿。
反观余下四个摊子，只有左边第二个摊子，戴着老虎面具的胖子成功交易一单，却也扯皮好长一段时间。
林晨再没有犹豫，大步向着狐狸的摊子走去。
如前世饭馆，生意火爆的，不代表出品绝对的好。
生意冷清的，却说明了出品绝对的差。
“客官要买什么？”
狐狸没有抬头，声音嘶哑，不像是装的，估计天生如此。
“老板，你这里可有《五禽养生功》中的鹿行、熊掌、猿拳、鹤嘴（翅）四门功法？”
林晨压低声音，干脆的说道。
“哦？”
狐狸微微一怔，天下人皆知，《五禽养生功》五门齐修，最为究竟。
亦天下人皆知，根本不可能五门齐修。
至少……他没见过。
听说……倒是听说过。
不过，他不认为眼前的恶鬼能是传说中的那种妖孽天才。
随即恍然：自命不凡的人多去了，现实自会教他做人的道理。
于是淡淡道：“四门一共二百两银子，不议价！”
虎爪，是林晨父亲花了四十两银子，在讲武馆登记购买的。
而讲武馆的册子上，如今还记录着：大虞太平十四年，正月初七，木桥村人氏林晨，十四岁，开始修炼锻体法，虎爪。
黑市价格比外间贵两成左右，很合理。
“成！老板，我给你一百二十两银票，另外有一本内练法，一本武技，用以抵扣八十两银子。”
“拿来看看！”
如此交易，不在少数。
事实上，狐狸手头贩卖的好些功法典籍，亦是如此收购回来的。
“哦？”
狐狸将《虎爪》随意翻了翻，便放到一旁，倒是看到《虎啸刀法》时，禁不住抬头看了林晨一眼，旋即恢复正常。
翻开《虎啸刀法》确认真实后，点点头，“可以！”
“我要先验货！”
林晨可不能当冤大头。
验货也很简单，但凡金手指能收录的，便是真的。
“可以！”
狐狸递上封面图案各异的四册典籍。
林晨首先翻开的是《鹿行》。
从头到尾，认真翻了一遍。
【功法：鹿行（未入门）】
真实可靠！
林晨马上翻阅第二本《熊掌》。
“够了！没这么看的！”
狐狸的大手落到封面上，阻止林晨翻阅。
“成！一百二十两银票，老板你过目！”
其实翻阅了一本，兼之刚才两个小时的观察，林晨基本可以确定，余下三本也是真实的。
至于说《鹿行》已然收录，可以不买…….
要知道，在黑市里，凭一己之力，守护如此多功法典籍的存在，根本不是林晨可以招惹的。
“欸？！”
刚收起了四本功法典籍，六感极灵的林晨，便感知到远处，有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