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獠罪大恶极,待其伤势稍愈,必须立刻移交中央四十六室接受审判和处决,若四番队胆敢包庇...哼!纲弥代家,乃至整个静灵庭的秩序,都绝不会答应!”
卯之花烈脸上的温和笑意没有丝毫变化,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纲弥代隆一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
“纲弥代长老放心,四番队,只负责救治伤者,至于此学员的最终处置...”
卯之花烈顿了顿,目光扫过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最后落回纲弥代隆一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自有其该去的地方,我四番队,不会留客太久。”
说完,卯之花烈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纲弥代隆一和神色各异的众人,转身带着四番队的担架,如同来时一样,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这充满血腥和杀意的演武场。
演武场巨变所带来的冲击远远没有结束,整整一天,真央灵术院仿佛装上了消音器。
不论是老师还是学员,心中都像压着一块石头,一幅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轩辕铁心逆斩纲弥代家席官的消息,如同投入湖水中的巨石,潜移默化中激起了涟漪。
一道道流言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蛇,在静灵庭的每一个角落疯狂蔓延发酵。
“听说了吗?真央灵术院出了个怪物新生,徒手打爆了纲弥代家的席官。”
“何止打爆,是活生生把胸口都震碎了,那场面...啧啧。”
“据说他用的根本不是鬼道,是一种能震碎空间的邪术...”
“纲弥代家这次脸丢大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好像都挺看好那小子,更木队长还想砍他呢!”
“中央四十六室到现在都没表态...这水太深了。”
“好可怕啊,我们和他真的是同一届的新生?”
真央灵术院彻底成为了风暴眼,拓跋柳桐斋焦头烂额,学院高层噤若寒蝉,学员们怀着复杂情绪议论纷纷。
松本乱菊他们忧心如焚,却连靠近四番队队舍的机会都没有。
“轩辕君,你还好吗?”
静灵庭的格局,似乎也因为这起事件,开始出现微妙的裂痕。
护廷十三队那边,尤其是更木剑八、浦原喜助、平子真子这些非贵族出身的队长,对纲弥代家仗势欺人颠倒黑白的行径极度不满,态度强硬。
而贵族集团,以纲弥代家为首,裹挟着朽木、四枫院等家族的部分力量,则誓要挽回颜面,彻底铲除轩辕铁心这个祸根。
双方当天就在中央四十六室的外围展开了激烈的博弈和角力,文件往来如雪片,私下会晤不断,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然而,作为最高裁决机构的中央四十六室,却罕见地保持了沉默,如同蛰伏在清净塔居林深处的巨兽,冷眼旁观着这场风暴,似乎在等待最佳的介入时机。
四番院,队舍深处。
轩辕铁心,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一间被强大结界笼罩的特护病房内。
洁白的被单盖着他缠满绷带,依旧能看出精壮轮廓的上身。
强行开启震频二档带来的毁灭性反噬,几乎摧毁了轩辕铁心的灵络和内腑,灵体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对外界掀起的滔天巨浪一无所知。
深夜,凉风习习。
四番队队舍内,却是来了许多人影。
“卯之花队长,求求您,让我们看看轩辕君吧,就一眼。”
松本乱菊带着哭腔,和同样满脸焦急的阿散井恋次他们,被挡在四番队队舍庄严的大门处。
白天,他们被限制出行,只能等到深夜翻墙来此。
卯之花烈静静地站在门内阴影处,月光洒在她温婉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
她看着这群年轻的面孔,眼神温和却平淡如水。
“乱菊,还有诸位学员,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轩辕铁心学员伤势极重,灵体濒临溃散,此刻正处于最关键的灵子重塑阶段,任何外界的干扰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甚至前功尽弃。”
卯之花烈的声音如同清泉,默默抚平着众人的焦躁。
“四番队会尽全力救治他,你们的心意,我会转达,但现在,请回吧,让他安静休养,就是对你们朋友最大的帮助。”
“那轩辕君就拜托队长了。”
乱菊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卯之花烈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最终只能含泪咬着嘴唇,和其他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市丸银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不远处,眯着眼看着紧闭的四番队大门,嘴角那抹笑意显得意味深长,最终也悄然离去。
次日,四番队并未因为多了轩辕铁心这个病号而有所变化。
不论是席官还是队士,都在井然有序地执行任务。
然而,这种按部就班的秩序很快就被队长的拜访打破。
浦原喜助摇着他的红姬折扇,溜溜达达地出现在四番队门口,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玩味笑容。
“哟,卯之花队长,早上好呀,听说那位有趣的小朋友伤得不轻,在下对那种震动之力颇感兴趣,不知能否进去探讨一二?或许对治疗有帮助哦。”
卯之花烈如同守护神祇般立在门口,温和地回绝道:“浦原队长有心了,不过轩辕同学的伤势自有四番队治疗,就不劳烦技术开发局费心了,他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不宜打扰。”
“哎呀呀,真是遗憾呢。”
浦原喜助也不纠缠,扇子摇得更快了,眼神却扫过四番队周围几个不易察觉的阴影角落,那些地方明显藏着陌生的身影。
随后他才笑嘻嘻地转身离开。
“那就祝小朋友早日康复啦。”
浦原喜助的拜访似乎预示着四番队今天不会平静了,才刚到下午,又一名队长不请自来。
平子真子顶着他那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发,晃晃悠悠地来了。
“喂喂,花姐,给个面子嘛,我就进去看一眼,保证不吵醒他,那小子空手拆席官的本事,我很欣赏啊,说不定以后能收来当小弟呢。”
卯之花烈依旧不为所动,似乎早已看穿对方的意图。
“平子队长,心意领了,但伤员需要静养,这是四番队的规矩,请回吧。”
平子真子撇撇嘴,假笑都懒得维持了。
“切,规矩真多,行吧行吧,花姐您最大。”
他临走前,也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些监视的阴影。
轰!
傍晚时分,一股狂暴的灵压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