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老小子居然真的没在中间楼层使绊子?”
在黑塔的第十四层,疲惫的伊恩从电路井里爬出,很是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晶亮的地板,精美的装饰,足有几十米长,铺着洁净桌布的餐桌上整齐的摆满了各种金银餐具……
从那与下面几层明显不同的奢华装修和布置来看,这一层的职能是用餐和休闲娱乐。
摸了摸那餐桌前柔软的皮革座椅,看了看桌面上摆着的能够映出人影的纯金餐盘。
回想起之前一天16个小时以上的劳作,懈怠还要挨鞭子,自己吃的是难以下咽的淀粉棒,喝的是发绿且不知道存了多长时间的脏水。
伊恩对塔斯克公爵的恨意在不知不觉间成倍叠加了起来。
“说不定他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上一层了呢,这样也比较容易布置防御!”
虽然没有遭到抵抗或是遇到什么陷阱,穆勒也没有放松多少警惕。
这十几层安静的感觉,在他看来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精炼厂的战士还在等着我们活捉塔斯克逼那些围攻部队撤军,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将这层排查干净后,科拉克斯催促着伊恩和穆勒做好准备。
“收到!救世主,我可以出发了。”
“我也准备完毕!”
伊恩和穆勒各自返回了电路井和通风管道,缓慢的接近无声,默默爬向上一层。
“科拉克斯,面对他!活捉他!为了信任你的所有人!”
在登上前往上一层的阶梯前,科拉克斯深吸了一口气,以此来点燃自己的斗志。
“轰隆!”
沉重的,布满各种烫金纹路和彩色雕饰的大理石门被科拉克斯一脚踹了个稀碎。
这一次,科拉克斯没有像之前那样运用自己融入阴影的天赋,而是大摇大摆的,以工人之子的身份,踏入了这奢华的礼堂。
预料中劈头盖脸的激光或是如雨滴般的爆弹并没有出现,而这也给了科拉克斯几秒钟观察周围环境的机会。
与其他有许多隔间的楼层不同。
这层作为礼堂的楼层中央呈现一个宽敞的圆形,高度明显是其他楼层的数倍,像是将五六层楼打通而成的。
明明是在封闭的空间内,却用灯光做出了类似太阳光的效果,天花板离地面有也被拉高到达几十米,这种身临其境感似乎让人真的有了中待在教堂中的错觉。
鎏金地板,庄严肃穆的雕塑,彩色的琉璃窗之间添加各种珍贵的兽皮与油画作为点缀。
以原体那恐怖反应速度来说,几秒钟足够科拉克斯将这礼堂看个一干二净了。
将目之所及的一切扫视一遍后,救世主的目光停留在了圆形的中心。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壮许多,不过也对,能到达这个地方,不可能有着一副弱不禁风的躯体!”
如之前所言,塔斯克公爵此刻就坐在礼堂正中央的一副有着高靠背的椅子之上。
他的鼻梁高挺,眼睛湛蓝,典型的贵族长相,还留着一脸整齐的胡子。
如果不是套着一身不符合这个礼堂风格的力反馈甲,而是披着一身神职人员装扮的话,科拉克斯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认成一名神父。
“这些都不重要,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你将受到惩戒,为你这些年对矿区内所有奴工身上所做的得到惩戒!”
科拉克斯没有和塔斯克废话,而是垂下双手,干净利落的亮出了六根钢爪。
虽然要留他一条命用来逼迫围攻精炼厂的部队撤军,但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公爵的威慑效果似乎和身体健全的差不多。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用如此暴力的手段呢?随便聊聊,再做些见血的事也不迟吧!”
与一心只想生擒塔斯克的科拉克斯不同,这位老贵族对吕凯乌斯的救世主很感兴趣,他打量对方的眼神大概就像是……欣赏优秀的实验素材?
“既然你不想聊天,那他们也许会让你改变想法!”
塔斯克拍了拍手,力反馈甲的手部甲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紧接着,一队守卫士兵便押送着几十名身着白色袍子,披头散发,眼神惊恐,看起来与小白鼠无异的奴工来到了塔斯克的身前。
“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不想被做成那种怪物!”
“杀了我,杀了我吧!我受够这种折磨了,究竟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于奴工们号叫的间隙,科拉克斯注意到塔斯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似乎是在对自己拿无辜者作盾牌而感到得意。
“砰!”
毫无预兆的,塔斯克突然抽出身旁护卫腰间的爆弹手枪,将一名情绪有些失控,不停求饶的女性奴工射杀。
“抱歉,这些家伙有些太吵了,让他们的嘴全部闭上!”
脸上染血的塔斯克终于暴露出他的本性。
只是随意的一句话,那些套着一身黑色装备的士兵就立刻将身前的奴工按到了板之上,其力道之大,有不少奴工的牙齿都被磕掉,更有的直接就承受不住那股冲击力,当场就昏死在了地板之上。
科拉克愤怒了,此时此刻,他很想将塔斯克的脑袋捏碎,而他也的确有足够的实力去这么做。
“为什么要带领那些奴工做如此无聊的事情呢?臣服于我,你将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塔斯克语气带有蛊惑性质的说道。
“该死的,人质那么多!科拉克斯下不去手啊!”
藏在电路井里的伊恩此时已经爬到了礼堂的顶端,隔着螺丝孔,他已经看到了此时此刻地面处的情况。
“让穆勒先动手?还是由我来破局?”
伊恩心底里正在犹豫,但下方的科拉克斯却备受煎熬。
“我听说他们都叫你吕凯乌斯的解放者,救世主,都是不错的称呼,但不知道强大的救世主,能不能救下这么多可怜鬼呢?”
塔斯克在激怒科拉克斯,他显然有后手。
伊恩仔细的在这教堂礼厅观察了起来。
他发现在自己身下十几米,礼堂墙壁中段的琉璃窗边缘,似乎站着几个服装奇特的人。
如果不是身上各处接驳的机械装置和呼吸时身体各处有轻微幅度的摆动,伊恩大概会将他们认成墙壁上的雕像。
然而就在伊恩还为要不要动手犹豫时,伴随着嘎吱一声脆响,礼堂顶端的吊灯突然从他的眼前划过,向地面砸了过去。
穆勒动手了!尽管他没开枪,但那么大一个金属混合着水晶的吊灯砸下去。
不说科拉克斯和套着力反馈甲的塔斯克,那些人质的命怕是很难保住,论心狠手辣,伊恩和科拉克斯怕是加起来可能还不及他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