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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湿,泛着层冷光。海云帆握着剑,对着木桩练劈刺,动作却歪歪扭扭——脑子里全是昨天在桃林的事,风铃额角的红包像颗熟透的樱桃,总在眼前晃。他挥剑太急,“哐当”一声砍在木桩上,震得虎口发麻,剑穗子缠在手腕上,红得刺眼。

“你练剑还是劈柴呢?”风铃抱着剑从台阶上走下来,白衣裙沾了草叶,发间别着根银簪,是他前几天帮她捡的那支。她把剑往石桌上一放,剑鞘撞出的脆响惊得他手一抖,剑差点掉地上。

他慌忙收剑,脸“腾”地红了——她今天没束发,长发披在肩上,被晨风吹得飘起来,像匹流动的墨锦,比木桩上的剑痕还勾人。他手忙脚乱地想去帮她拂掉裙角的草叶,结果脚被自己的剑穗绊倒,整个人往前扑,正好撞在她身上。

“咚”的一声闷响,两人额头结结实实磕在一起,疼得同时“嗷”了一声,捂着额头蹲下去。风铃的额角迅速红了片,鼓出个小包包;海云帆更惨,额角直接渗了点血珠,像开了朵小红花。

“海云帆你丧门星!”风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忘往他胳膊上拧,“昨天在桃林砸我个包,今天撞得我头开花!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我不是故意的……”他疼得龇牙咧嘴,指尖碰了碰自己渗血的额头,又慌忙去看她的包,傻呵呵地笑,“你、你比我好,没出血……”

“好你个头!”她的头发缠在他剑穗上,拽得头皮发麻,刚想再踹他,就见叶菲菲提着个竹篮从场外走来,篮子里装着新采的草药,还插着两朵黄灿灿的野菊。

“哟,这是演武场新出的‘对撞功’?”叶菲菲蹲下来,捏起他额角的血珠看了看,又戳了戳风铃的红包,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一个开花一个鼓包,倒像对亲兄弟。”她从篮里拿出片绿叶,揉碎了往他额头按,“这是‘止血草’,比我的药膏见效快。”

海云帆被按得直抽气,却盯着叶菲菲往风铃手里塞的蒲公英:“她的包……用这个行吗?”

“蒲公英消肿,比你吹一百遍都管用。”叶菲菲拍了拍他的肩,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不过啊,有些人心里的火不消,包再好得也慢。”她说着站起身,往石桌那边走,“我去摘点露水,你们慢慢‘撞’,记得别把额头撞成烂桃。”

风铃捏着蒲公英,指尖沾着白色的绒毛,往他胳膊上扫:“听见没?别再撞了!再撞我就把你剑穗剪了喂兔子!”

“我不撞了……”他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却趁她低头吹蒲公英绒毛时,飞快地往她身边凑了凑。晨风吹起她的长发,扫过他流血的额头,痒得他心尖发颤,疼好像都轻了些。

就在这时,闻宝举着个油纸包从场外跑进来,里面的肉包子还冒着热气:“云帆哥!风铃姐!练剑呢?我带了包子!”他看到两人额角的伤,突然拍手笑,“你们撞出同款伤啦!像王舞画的门神!”

“吃你的!”海云帆抓起个肉包子就往闻宝嘴里塞,余光瞥见风铃正偷偷用蒲公英根往自己包上蹭,绒毛沾得她满脸都是,像只沾了雪的小松鼠。

叶菲菲端着露水回来,看到这场景突然喊:“蒲公英根要嚼碎了敷才管用!傻愣愣地蹭,是想让包留到明年啊?”

风铃的脸“腾”地红了,瞪了叶菲菲一眼,却真的把蒲公英根放进嘴里嚼。苦涩的味道漫开,她皱着眉想吐,却被海云帆递过来的糖块堵住嘴——是他藏在袖袋里的,本来想等她摘桃累了给她吃。

“甜吗?”他盯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甜……”她含着糖块嘟囔,声音含糊不清,却把嚼碎的蒲公英根往他额角按,“你的伤……也得敷。”

苦涩混着糖甜,奇奇怪怪的,却让他心里发颤。她的指尖带着蒲公英的凉和糖块的暖,按在伤口上,比叶菲菲的止血草还管用。演武场的晨露渐渐干了,阳光穿过叶隙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铺了层碎金。

“好点没?”她突然问,声音轻得像风。

“好多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沾了绒毛的嘴唇上,鬼使神差地说,“要是你再亲一下,肯定好得更快。”

“海云帆你耍流氓!”风铃的脸瞬间红透,抬手就想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的力气突然软了,指尖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像在撒娇,又不像。

叶菲菲在石桌边倒露水,故意咳嗽了两声:“有些人啊,伤在头上,甜在心里,再磨蹭王陆该来罚你们抄剑谱了。”

海云帆慌忙松开手,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刚才的疼都值了。他捡起地上的剑,往她手里塞:“还练吗?我教你‘流云剑’,叶菲菲说这招能……能消气。”

“谁要你教!”她嘴上嫌弃,却握紧了剑柄。晨光沾在她睫毛上,像挂了层碎钻,他看得发愣,剑“哐当”掉在地上,正好砸在她脚边。

“傻子。”她突然笑了,弯腰捡剑时,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蒲公英的清苦和糖块的甜,“再看我就把你剩下的糖全抢了!”

他看着她挥剑的背影,突然觉得,被撞出的伤,被她拧的胳膊,被剑鞘磕的疼,只要身边是她,就都是藏在日子里的糖——又苦又甜,让人想再咬一口。

叶菲菲提着竹篮往场外走,路过他们身边时,故意把野菊往风铃发间插了朵:“消肿散气,野菊最灵。”她冲海云帆挤了挤眼,“记得啊,心里的火消了,包才好得快。”

海云帆摸着额头的止血草,看着风铃发间的野菊,突然笑出声,笑得比糖块还甜。演武场的剑声渐渐响起来,混着两人的笑骂,像支吵吵闹闹的歌,在晨光里飘得老远。他想,以后每天都要来晨练,就算每天撞出个包,就算每天被她拧胳膊,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好像也挺值的——毕竟,疼是暂时的,甜是能留到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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