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夜之城!我是你们的好哥们儿斯坦利!昨天下午,圣多明戈的立交桥上发生枪战!据说起因是帮派火并,一群发了疯的帮派分子管子都要录爆了!现场十分激烈,伤亡十分惨重!”
“好在,因为创伤小组的及时救援,伤者大部分都已经脱离了危险!我是说……掏光了裤兜购买了会员的伤者!”
“至于那些其他的伤者吗……我想,我们应该叫他们死者。”
“好吧,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新闻了,我感觉我就像是在念昨天的稿子,毕竟夜之城从来都没有新鲜事,哈哈……开个玩笑,我的意思是,我从来都不念稿子。”
……
……
“手术很成功,你的母亲还没苏醒,但是各项体征都还算稳定。”
大卫茫然地坐在黑诊所的长椅上,神情呆滞地听着医生叙述。
“总之,现在还需要观察。”
“我能看看她吗?”
“不行,你的套餐里不包括探病。”
“这样啊……”
“我去准备资料文件了,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别忘了打款,限时三天之内。”
“我知道了……”
医生已没有再多说的意思,自顾自的离开了走廊。
“哎,最糟糕的一天……”
大卫烦躁地揉着脸,却无意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好在,妈妈没事……”
要不是实在没钱,大卫也不会冒险带重伤的妈妈来黑诊所里治疗……好在还算是赌对了。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砸锅卖铁的,也要买医保啊。”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长款风衣,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了大卫的身边。
“额……是啊,可惜我们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没钱?”
男人看了看大卫手上的包裹,能够隐约看到大卫母亲的衣服。
“公司的员工,这点儿钱还是能掏出来的吧?”
“因为……话说你是谁啊?多管闲事?”
“真是不可爱的孩子,大卫。”
“见鬼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秘密。”
男人摘下了墨镜,揉了揉眼睛。
“我说怎么他妈这么暗,忘记摘墨镜了……你母亲怎么样?”
这时,大卫才能看清男人的面容,一张亚裔的脸,并不稀奇,长相倒是十分英俊。
不过这同样也不算稀奇。
“……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是吗?要我说,你妈妈活不了了。”
“什么?!”
男人的话让大卫瞬间炸了毛。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妈妈都已经没事了!医生说的!”
“他在骗你,所以我说一定要办个医保啊……至少也得有个信得过的黑医生。”
男人低头掏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香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克斯,佣兵,道儿上人都叫我EX……这个黑诊所,实际上是‘清道夫’的秘密窝点,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你……你说什么?清道夫?!”
大卫大惊失色,心里一阵发凉。
在夜之城,要说什么最让普通人闻风丧胆,恐怕就是“清道夫”了。
这群家伙人如其名……不知道多少无头失踪案与他们有关。
专门从人身上拆解义体……无论是活着还是死的。
“我打赌,那医生才不是去整理文件,估计是在清点你妈妈身上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呢。”
艾克斯的话让大卫手脚冰凉,反驳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只能发出干涩的呜咽。
“妈……妈妈!”
过了好半晌,大卫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就要站起身来。
然而,一只大手却按住了大卫的肩膀,将他摁了回去。
“干什么?小子?想抢活儿吗?”
“喂!放开!我要去救我妈妈!”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干,你乖乖坐好,可没人付钱叫我照顾小屁孩。”
艾克斯站起身,向着走廊深处慢悠悠地走去。
“放心吧,如果我的动作够快,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我……”
大卫眼睁睁地看着艾克斯远去,茫然地抱着妈妈的东西站在原地。
这时他才有闲心查看包裹里的东西,却发现不光是外套,甚至很多妈妈贴身的东西,都被塞了进去。
“果然……果然不对劲!”
这下大卫彻底坐不住了,将包裹随手往长椅上一扔,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
……
“这里……发生了什么?”
顺着漆黑的楼道,大卫找到了一处医院的后门,似乎联通到一处旧仓库。
“唔……什么怪味!”
生锈的铁门似乎遭遇了暴力破坏,已经变得摇摇欲坠,才一推开,一股血腥味儿混合着腐败的臭气扑面而来,差点儿给大卫顶了个跟头。
“这是……什么地方?”
脏乱,昏暗,潮湿,墙壁上挂着鲜红的铁锈,地上散乱地堆放着各种报废的义体。
通风管道已经损坏,仅剩的几个灯管还在闪烁着,不时曝出一串火花。
墙上涂满了醒目的红色涂鸦和俄语脏话,不大的空间里堆放了好几张铁床,骨锯、液压钳、夹子随意而散乱地扔在一旁。
整个仓库中唯一还算整洁的,恐怕就只有一个用来摆放待售义体的柜子……只不过那些义体上,竟还或多或少地粘连着血迹。
在处于角落的一处手术台上,赫然还躺着半拉残躯。
已经看不出男女,能够判断性别的胸部已经被摘除,或许有什么值钱的内循环装置……
下半身已经完全不翼而飞,仅剩的身体如同一团烂肉粘连在床上……是的,经了清道夫的手,剩下的已经是完全“无用”的东西了。
“呕!”
如此骇人的场景,大卫控制不住胃里的翻腾,忍不住扶墙吐了起来。
“该死……妈妈!”
大卫不敢耽搁,拖着有些发虚的双腿,向着更深处走去。
他已经能看到,那一间唯一还亮着光的房间。
“妈妈!”
大卫跌跌撞撞地撞开门,闯进了屋子里。
“呦,少年,冒冒失失的,一路上没吓坏吧?”
只见那个医生正瑟缩在角落,双手举过头顶,浑身颤抖着,而那个绰号EX的男人,正单手举着一个造型奇怪的巨型手枪,指着医生的脑袋。
而大卫的妈妈,正紧闭着双眼,赤裸着身子躺在手术台上。
“布里斯维奇,知道吗?”
医生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讷讷不言。
“算了,你们这群割肾的估计不会记得掏过谁,上路吧。”
砰!
大口径的手枪子弹穿过了医生的脑袋,一团血雾瞬间在不算干净的墙皮上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