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夫，来一份养血散。”
“好。热水冲服即可。”
李牧站在药房前，递出一两银子。
邢大夫接过银子，淡淡扫了李牧一眼，不说二话，丢出一个小药包，又兀自低头看书。
李牧提着药包便往回赶，绕了一条路。
那两人选了小花园非常偏僻的一处，而他出手也很果断快速，应该没有什么人看到。
万一真查上门，便实话实说，展示一下入门级滴水剑法。
因为涉及到万剑楼奴仆的事情，都是管事冷霜玉全权处理。
以冷霜玉的作风。
必然会认为，一个有天赋的未来家丁，肯定比两个残废有用。
肯定想都不想就会把两人扔了，不会再追究。
毕竟藏剑山庄不缺奴才。
李牧回到木棚，因为买药来迟，慧真没有等他，已经吃完去练剑。
他用5个铜板买了块把子肉，配着馍馍，稀饭，咸菜，大快朵颐，吃得十分过瘾。
很多人舍不得买把子肉，看着李牧很是羡慕嫉妒……领了赏银就是阔绰！
受到这种注视待遇，还有同样领了赏银的几人。
“奇怪。那两三个，受伤了？”
李牧抹了抹嘴上的肥油，瞥了一眼，忽然发现不对劲。
有两三人明显蔫了脑袋，胃口也很差，似乎吃不下饭。
其中有一人动作很不自然，似乎受了伤。
“气血5.0、5.0、4.9，剑术没有入门，体型跟我差不多。“
“看来，他们也被盯上了，但他们没有实力，也没有准备，赏银应该没保住……”
李牧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还好他带着木剑，剑术也入了门，找他的人也不是什么高手。
回想起今天出手那一幕，气血尤在沸腾。
“我的心还是不够狠……”
李牧反思，自己对于杀人，还有芥蒂。
但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吃人”的世道。
人命如草芥！
对别人不够狠，死的很可能是自己……
李牧的眼神慢慢多了一丝坚毅。
“实力才是根本，气血，剑术……都要抓紧提升。”
……
回到寝屋。
李牧到热水房，花了一个铜板，打来一壶开水，将那包养血散打开。
“养血散……”
这是一包掺杂了各种药材，研磨成了红色、棕褐色颗粒的药粉。
将药粉一股脑倒进了小木桌的茶缸上，灌入开水，再搅拌一通，一杯深红色的粘稠药液形成。
散发出强烈的刺激性气味。
李牧很难形容这是什么味道，晾了一会儿，捏着鼻子大口喝光，喉咙有些火辣。
没等片刻，一股灼热感从小腹烧起，迅速涌遍全身。
“这药力。”李牧面容微微扭曲，感觉浑身燥热，想要发泄出来。
看了眼窗外，天色刚刚暗下来。
眼下时间尚早。
不过临近月底，加上今天管事冷霜玉随意鞭笞驱逐的威吓，几乎所有人都冲到了练武场。
无他……苦练，改命！
整栋拭剑奴寝楼很安静。
至于小花园那两人，似乎还没被发现，没有半点骚动……
眼看四下无人。
李牧悄然来到了寝楼后面的空地，藏进树荫下。
看了一眼剑箓上的进度。
【滴水剑法：95/500（入门）】
今日练武五次，出手两次，进度增长了14点。
“对战出手，也能增长进度？”李牧思索。
“今天出手，跟平时练剑不同，只想着使出全力，一招制敌。
当时，我全身心都调动在一招‘雨刺’剑势之上……”
李牧还能回忆起今天悍然刺出两剑的时候，怒火中烧，气血沸腾，精神与念头合一，发力精准狠辣。
这样一想，虽未全套演练，只出了两招，但却比演练全套更加耗费心神。
进度提升也正常。
不过，能够在当时一下爆发出这样果断刚猛的剑招。
也全凭李牧坚持不懈的日夜苦练。
“按往常，练剑、上工、挑水，耗去不少气力，我晚上只能练五次。
不知现在有药力加持，能练多久……”
李牧抛开心思，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捡起一柄木剑。
起手式，依旧是“滴水穿石”……
但仔细看下来，便会发现，同样的剑招套路下，他的发力和身法，比起以前，俨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精通级的具体修炼方式，教头‘赵猛’还没有讲解。
但李牧有着‘明剑眸’，任何剑术只要入门，后续的修炼道路便会一段接一段清晰展开。
“滴水剑法的精通级，在于发力更强，剑势散开成为十二道均匀齐发，成纷飞之势。
彻底练成，堪比十二道暗器同时脱手射出，将对手打成筛子。
‘雨刺’剑势最强威力在一步之内，‘细雨纷飞’剑势却可达三步！”
如果今天李牧到达精通级。
那两人就不只是眼睛被炸伤、背部破了一个创口那么简单。
毫无防备之下，如此近的距离，脸部、背部必然会被‘细雨纷飞’剑势戳烂。
剑影飞舞之下，燥热的药力渗入李牧全身上下奇筋八脉。
滴水剑法的进度，一点一点在提升。
越是演练，疲惫感竟越来越少。
甚至感觉，能练到天明！
这就是养血散！价值一两银子的药液初次入体功效。
从未入药的孱弱身体，在此刻仿佛得到了格外充沛的滋养。
李牧双眼发亮，感觉自己精猛无比。
“一鼓作气，看今夜，能练到什么程度……”
他有预感，养血散滋润下，自己的气血定然有很大提升。
力自血中生。
气血越强，剑势越强！
不知道明天消化完药力，气血能达到什么程度，剑？
李牧很期待。
……
第二天一大早。
中院洒扫的奴仆走过小花园，突然踢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大惊失色。
“不好了，死人了！”
“咳咳，没，死……”
“救……”
地上的两人意识微弱，气若游丝，倒真快跟死了差不多。
一阵骚动以后，管事冷霜玉带人赶到。
这片区域，是她管辖。
赵猛、赵拓等万剑楼一脉的几个家丁，跟在其身后。
看到冷霜玉，地上的二人眼中都涌现一丝希望。
查看一眼伤势，冷霜玉作出了判断：
“两人都为一击‘雨刺’剑势所伤，而后均遭到石头重击，被废了手脚。”
凶器之一还在旁边，石头上还有血迹。
至于剑器？没有找到。
“冷管事，此人出手干净利落，‘雨刺’剑势无比纯熟，发力惊人，起码修炼《滴水剑法》一年以上，而且天赋不差。”
旁边跟来的赵猛开口道。
冷霜玉微微点首。
而他们身后有家丁面色一变。
符合这个条件的家丁，万剑楼有不少，在场也有，若要追究起来……
“不，不，是李……李，咳咳……”躺在地上的两人挣扎着想要开口。
无奈一夜滴水未进，又受重伤，口舌干裂，只能发出细弱蚊蝇之声。
哪怕心中再焦急，想吐露真凶之名，都无法做到。
“大人，眼下如何处理？”赵猛没有理睬脚底下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