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固山!为什么黄旗之人被杀,要我去调查!”
陈成满脸涨红,一身酒气。
愤愤不平:“黄旗之人被杀是他们没本事,竟然在昆明城中被一群反贼给灭了!”
“要查也是他们黄旗自己去查,凭什么要老子去查!”
他态度轻浮,举止张狂,骂骂咧咧。
直接没把卓罗这个白旗固山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符合厄尔特以往的人设。
卓罗是正白旗人。
昔日曾是多尔衮重用的人之一。
然而在多尔衮死后,经过顺治帝的大清洗。
结果这位白旗元老非但没有被处死。
反而继续担任固山额真管理厄尔特这群白旗小子。
他在那场大清洗中的表现可想而知。
对于厄尔特和他的小伙伴来说。
真正的白旗元老都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人,如苏克萨哈、卓罗等人不过是奴颜婢膝,出卖旧主的一群小人。
这也是政治清洗中的常态。
元老被清洗,只留下一群摇尾乞怜的叛徒。
底层被分化,愿意给当狗的给块骨头。
但凡有点骨气的则被排挤、打压乃至于屠戮。
对于卓罗这些向顺治摇尾乞怜通过出卖旧主乃至于整个白旗。
才能继续在满洲中保留高位的叛徒。
正蓝旗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
陈成的前身厄尔特就是其中的代表。
作为白旗小子们的带头大哥。
厄尔特常常当众顶撞卓固山。
如今陈成自然该延续这一传统。
冲进后院,叼卓罗一顿了。
说不定他不叼人家还不习惯呢?
“厄尔特!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
卓固山怒不可遏。
“征南将军有令,让我们正蓝旗调查此事。”
“两黄旗的大人们要事在身不便出面。”
“你又深夜醉酒是最后一个来的。”
“不是你去调查此事本固山又该派谁!”
“现在你冲进后院打扰本固山,莫非你真把军法当成了儿戏了!”
他冷冷道:“我可告诉你,征南将军限令三天之内破案。”
“若是你逾期未破,本固山可是要军法从事的!”
“现在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再敢放肆休怪本固山翻脸无情!”
卓固山原本抱着后妃睡得好好的。
结果黄旗之人被杀,他不得不深夜奉命督办此事。
‘厄尔特’又迟迟未到。
他刚刚搂着美人睡下。
陈成却冲进后院坏了他的好事。
很显然,这位固山额真也是动了火气。
张口闭口,就要用军法办了陈成。
不过陈成却是毫不畏惧。
他直面卓固山嚷嚷道:“征南将军是让你去办此事,与我厄尔特何干!”
“要办案你卓罗自己去就好,我厄尔特不奉陪!”
此言一出,卓固山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大怒道:“厄尔特,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固山额真,还有没有朝廷!”
“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杖打一百!”
此言一出,洒出、阿尔必等人大惊失色。
“固山大人,厄尔特大哥只是一时失言而已,您又何必动了真火呢?”
“是呀,是呀。”
另外两名甲喇章京也求情道:
“还请固山息怒,让厄尔特章京去办事就是了。”
“你们……”卓罗气不打一处。
手底下的四大甲喇章京都为‘厄尔特’求情。
他这个固山额真当得可真憋屈。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蓝旗中除了他这个固山额真。
全特么是两白旗的余孽。
昔日就连旗主信郡王多尼都护住厄尔特这些人。
他一个出卖过白旗的叛徒。
在旗中那有什么威望?
“厄尔特,三天之内,把案子破了。”
“给本固山一个交代,也给征南将军和朝廷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就算是信郡王复生都救不了你!”
他恶狠狠地开口,转头进了卧室。
陈成对洒出、阿尔必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在嘴角露出了令人寻味的笑容。
昆明街道上。
陈成带着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
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案发现场。
“大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洒出和阿尔必询问道。
“怎么办?”
陈成冷笑道:“自然是引蛇出洞,请君入瓮了!”
“引蛇出洞,请君入瓮?”
洒出和阿尔必这两个文盲直接懵了。
“你们带人找个汉人官员。”
“让他在附近张榜,就说本章京奉命查案。”
“有知情人可来本章京面前检举。”
“如果情况属实,本章京赏赐他一千两银子!”陈成冷笑开口。
“一千两银子?”
“如果有尼堪真的来检举咱们该怎么办啊?”岳得济等人连忙开口。
“你们都是榆木脑袋啊!”
还没等陈成说话,洒出就明白过来了。
“要是真有尼堪前来检举,咱们把他们剁了不就行了!”
“等杀了几个知情的尼堪。”
“昨夜的事情就过去了,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以尼堪的胆子也不敢再造次了!”
此言一出,一群白旗小子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妙啊,妙啊,大哥的脑子就是比咱们的好使。”岳得济等人大喜过望。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去办。”
“趁着现在刚刚事发,上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咱们先把自个从此案中摘出去!”
厄尔特开口。
洒出等人迅速找来了城中的官吏让他们张榜告民。
不多时。
啪的一声!
一处衙门内,汉人官吏尽数被驱逐。
陈成高居首位,一拍惊堂木。
带着白旗小子们开始办案。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他竟然用标准的汉语发问。
令堂下的检举人目瞪口呆。
“回禀……章京。”
“小人正是……看见章京张榜……”
“这才……前来……”
前来检举的汉人钟黄跪在地上,两股战战,浑身颤抖地开口。
昨夜他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了一切。
今天一大早,就看着有官吏张榜悬赏纹银千两寻找目击证人。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钟黄也是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地前来检举。
那曾经一进入衙门他却是傻眼了。
因为堂上坐着的那位满洲章京他越看越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