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惨地嚎叫响起。
乌拉京的身上迸射出浓浓的血色。
从墙头栽倒出了庭院!
“大哥,解决了吗!”
洒出这些人急匆匆地拿上各自的弓箭慌慌张张地来到陈成的面前。
陈成却是一言不发猛然冲向墙头。
“大哥射的有些偏!那小子死不了!继续追!一定不能放过!”
他一边大喝,一边翻上墙头。
果然如他所说。
乌拉京虽然栽落墙头,可他依旧未死。
正在捂着受伤的肩膀急匆匆地在街道上一边逃窜一边慌慌张张地用满语大喊。
“章京要造反!章京杀人了!”
“可恶!”
陈成面露凶光,在墙头上再次拉开清弓。
上一箭,他因为刚刚穿越对手中武器不熟悉。
再加上面对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
陈成虽然第一时间强压心头的情绪。
可还是受其影响拉开清弓的双手有些微动。
所以才会一箭射穿乌拉京的肩膀而不是脑袋。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了。
在月光之下,陈成屏住呼吸。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乌拉京。
他已经借助这具身体的本能锁定了敌人。
在这个距离,只要陈成不犯错。
没有人能逃脱他的射杀!
然而下一刻,他的眸子却陡然大变。
铛的一声,箭矢破空。
射在一处墙角迸射出滋滋火花。
再次让乌拉京逃脱!
这个白旗叛徒显然不傻。
面对陈成的射杀知道利用昆明城中的复杂地形。
借助房屋和街道躲避死亡!
“追上去!宰了这个叛徒!”
陈成的额头上青筋暴出,他一跃而下。
沿着墙外的街道疯狂地追向乌拉京!
今天夜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都得杀了这个可恶的叛徒。
否则他不但本人会死。
所有志向反清复明的白旗之人都会死了!
一名名白旗小子跳入街道。
洒出等人红着双眼跟上陈成的步伐。
在昆明城中疯狂地追逐。
乌拉京拖着受伤的躯体惊恐地大喊试图唤来救兵。
然而他说的都是满语。
城中的昆明百姓又哪里能听懂?
再说了满洲太君之间的事情。
哪里是这些汉人百姓敢管的。
所以在寂静的昆明城中。
乌拉京被陈成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奔走在街道上。
双腿犹如灌铅一样愈发地的无力。
而在这个白旗叛徒的身后。
厄尔特从小巷中冲出。
手中的清弓再次拉开第三次对准了乌拉京。
此时此刻,在空旷的街道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拯救他的性命了!
然而就在此时。
另一个小巷中一支支火把鱼贯而出。
一支负责巡夜的八旗兵听到动静。
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陈成的面前。
这一刻,哪怕以陈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因为仅仅只是一眼。
他就清楚眼前的这支八旗兵并非留守昆明的两白旗旧部。
而是为了攫取擒获永历的大功。
清廷前不久才从北京调来的两黄旗兵马!
为首之人,陈成更是认识。
那是前几日刚刚同他们这些白旗之人产生口角的正黄旗牛录额真那尔西。
“那额真!厄尔特要……”
乌拉京大喜过望,他用尽最后的声音竭力大喊。
可是还没等他将话说完。
一支犀利的箭矢从陈成手中发出。
箭矢划破天空,穿透乌拉京的脑骨。
恐怖的动能贯入他的脑海。
令他的脑袋宛如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这位白旗的叛徒就这么直勾勾地倒在了那尔西的眼前。
“厄尔特!你在干什么!”
“竟然敢在本额真面前当众杀人!”
那尔西直接傻眼,他看着乌拉京的尸体不顾陈成的章京身份直接呵斥。
按照八旗编制。
五牛录为一甲喇,五甲喇为一固山。
官职自下而上分别为牛录额真、甲喇章京、固山额真。
汉语官名为佐领、参领、都统。
又有梅勒章京(副都统)、巴牙喇纛(护军统领)等官职存在。
那尔西只是一位佐领按照八旗森严的规矩是不能在陈成这位甲喇章京面前嚣张的。
更别提大声呵斥了。
可是谁叫多尔衮死后,两白旗的元老被清洗。
在八旗之中厄尔特这些白旗小子再无后台呢?
所以哪怕在‘厄尔特’这位甲喇章京面前。
那尔西区区一个牛录额真都敢仗着自己的黄旗身份动辄呵斥。
“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在他的呵斥声中。
洒出等人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眼瞪小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陈成看着眼前依旧在喋喋不休的那尔西。
却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人灭口,杀尽这些两黄旗的废物了!”
话语未落,恐怖的清弓再次拉开对准了那尔西的脸颊令他脸色惨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陈成唯有杀光那尔西这些黄旗之人。
才能够杀人灭口,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埋葬在夜幕之中。
否则一旦事发。
上面的那些人发现了端倪。
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凌迟处死!
“杀人灭口!”
洒出等人大惊失色,他们看着同属满洲的黄旗之人心中一愣。
旋即这些白旗小子一个个地面露狰狞。
纷纷拉开了手中的清弓!
两白旗本就和两黄旗势同水火!
洒出等人为满清从北京一直打到昆明。
消灭了南明,打下了西南!
真可谓是滔天之功!
然而从多尔衮病死到现在。
这些白旗小子为顺治帝和两黄旗整整征战了将近十三年。
可这十三年的征战给他们带了什么?
是顺治帝的打压还是两黄旗的嘲笑?
在整整十三年的征战中。
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早已经在风霜中成为了真正的猛将。
可是在攻灭南明,统一天下后。
满清给他们的除了在衡阳、岔路口、炎遮河、磨盘山的那些同伴尸体外。
就只有嘲笑和打压了!
甚至在南明灭亡后,满洲之中所有人都回京了。
只有洒出这些白旗旧人被留在鸟不拉屎的云南继续戍边。
直到擒获永历之时,清廷才派出两黄旗兵马前来摘桃!
十三年来的屈辱沦丧,十三年的忍辱负重。
早就化为了一颗颗种子。
深深地扎在这些白旗小子的心头。
直到开花结果孕育出复仇的果实。
而现在正是他们这些白旗小子向清廷复仇的开始!
刷刷刷!
一张张清弓拉开,对准了黄旗之人!
“你们要干什么!”
那尔西汗毛倒竖,整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
再也不复刚才敢呵斥陈成的嚣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