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直接翻看血源母虫的繁殖数据,登时恍然大悟。
当即解释道:
“血源虫存在目的,乃是为了服务母虫。固化灵毒只是它的副作用,真正能力乃是捕获灵气和生机,供养母虫。”
“然而母虫寄生宿主体内,与宿主休戚与共,血源虫受其支配,自然不会大肆掠夺宿主生机。放养之后,母虫压制消失,血源虫失去枷锁,必然肆无忌惮掠夺。母虫获取充沛灵气和生机,繁殖能力也就不再受限。”
邹朝宗恍然大悟:“难怪那些灵毒鼠被放养之后,都活不过一夜,我原先还纳闷,都清了灵毒,最不济也不该死啊?”
常清闻言心中感慨,闭门造车,终使自己故步自封而不自知。
还是得多多交流啊!
瞧瞧,哪怕是一个毛头小子,也有奇思妙想。
自觉占了便宜的常清,下意识就要尝试“优化运行”,却发现邹朝宗的能量根本不够。
——原来,他能提供软件支持,但硬件和能量还得邹朝宗自己出。
“邹朝宗?”
“弟子在!”
“你我非师非徒,莫称弟子。”
“啊?弟子承蒙前辈灵物恩惠,如今又为弟子答疑解惑,纵然前……师傅不认,弟子在心里也是认了师傅。”
“非师非徒,莫攀道缘。你可称呼我……先生。”
“……是。”
邹朝宗在纠结中,到底不敢忤逆这位神秘存在。
“本修乃神降而来,优化运行仍需以你真元为养料,以你目前修为,暂时还无法优化。”
“那、敢问先生,要到何等境界才能优化?”
“筑基一境大圆满可优化一次!”
担心邹朝宗发问、言多必失的常清,趁机叮嘱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无事莫扰,慎言慎行。”
声落,当即断开连接。
邹朝宗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充盈体内的神秘存在,霎时如潮水般退去,他视野中的特殊,也在迅速湮灭。
少顷,世界恢复了正常。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声,从窗外村野中传来,隐有柴门吱呀回荡其间。
邹朝宗起身,摸着曾经泛着马赛克光斑的桌角墙面,想着连日来的忐忑不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
……
“看来数据道体远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啊!”
罗和轩角楼斋舍,睁开眼睛的常清,感受着记忆中凭空冒出的海量数据,心中唏嘘不已。
这些数据都是血源母虫的运行日志。
看似价值不大,但他还是一股脑打包来了,他总有一种直觉,数据才是他最大财富。
“坏了!血源母虫能够数据化,金络云息丝同样也能,这会不会泄露了秘密?”
常清一惊,身上冷汗直冒,眸光阴晴不定中,又逐渐放松下来。
他交易金络云息丝时,乃是头戴斗笠,遮面而行,行踪应该遮掩的很好。
其次,金络云息丝乃云龛城热门定基灵物,泥沙俱下之下,想要追踪到源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件小概率事件凑到一起,那大概率找不到他。
“连邹朝宗这个乡下小子,都知道好东西要藏着掖着,能够买得起金络云息丝的存在,脑子应该不差,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引来关注。”
“也不知道,那金络云息丝落在谁手里了?”
常清幽幽吐了一口气,早知道被他容纳后的定基灵物,还具有数据化特征,他一开始就该直接买中品定基灵物,省得这么多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信息不透明的结果。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抬头看看窗外天色,晨光渐起,已然在天际染起万道霞光。
此时,已经到了早课时间。
他看了一眼,为回答邹朝宗,而尝试点击的“优化运行”选项,此时,一条警告浮现眼前。
【警告:在优化运行期间,设备通明玉髓藤不可使用,预计持续时间为十分钟。】
十分钟?
常清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设备不可用”是指哪种不可用?
如果连移动一下都不行,这十分钟僵硬不动,还是太危险了。
算了,这时间,尹彦那小子随时可能敲门,还是等换了讲习斋舍,再说吧!
昨天,刘管事宣读聘任通知之后,就拉着他挑选了讲习斋舍,之所以没搬过去,主要是斋舍久无人住,自然得收拾一番。
当然了,这不用他收拾,自有外院杂役洒扫。
常清摇了摇头,起身出门去了。
一路上,多有问候之声,引得一些消息迟滞之辈,频频侧目。
进了堂食,更是被堂食执事引入内间,享有开小灶特权。
再看伙食,鸡丝面、鸡丁粥、酱点豆腐、梅干菜肉末、切瓣流油咸鸭蛋,以及一些馒头、烧饼。虽然谈不上丰盛,但比起学徒伙食那真是云泥之别。
常清也终于不用喝青菜汤,干噎馒头饼子了。
吃过饭,他腆着溜圆肚皮,慢慢悠悠往工坊晃去,此时路上学徒已经不多。
不是上课,就是泡工坊去了。
常清刚到工坊,正要去约定好的研习室,尹彦这小子已经从工坊深处小跑迎了过来。
“常清哥,你来了。”
常清点头,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这是……”
尹彦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却是一块夹满梅干菜肉末的白面馒头。
“给你带的,我看你几个早上都不吃早饭,这可不行,身上还养着太岁呢,太不拿身体当回事了。”
常清锤了一下尹彦胸膛。
尹彦眼眶一热,满不在乎道:“我都习惯了。”
“习惯也得吃早饭!”常清叮嘱一句,便指了指工坊,问道:“盘坯做的怎么样了?”
尹彦登时激动起来:“十个盘坯全做好了,只差一步分金线。这速度太快了,昨天一共就七八个人,平均一人一个,搁在平时,想要刻好一个盘,怎么说也得三天功夫,现在等于一天就刻好一个盘坯。”
常清笑道:“别激动,等熟练了,速度还能再快。”
说话间,他已经踏入工坊之中,原本乱糟糟的工坊,顿时安静下来。
“常清哥——”
有人喊哥,身旁啪的一个脑瓜崩就落到了头上,顿时引来怒目而视:“你打我作甚?”
“哥也是你叫的,现在是常先生!”
被打之人恍然大悟,连忙喊道:“常先生!”
工坊内学徒们登时反应过来,纷纷跟着喊道:“常先生早!”
常清微笑颔首,落落大方。
今天工坊里,又多了十几人,却是昨日“老员工”带来的朋友。
本来人其实应该更多,只是常清受聘讲习,身份骤升,反倒令一些心动之人,不敢来了。
常清也不在意,安排好任务之后,就开始补全昨日十枚盘坯的分金线。
这是他刻意藏拙留下的步骤。
虽然这一步拖延不了几天时间,但能拖几天是几天。
一个时辰后,他便刻好了分金线,叮嘱尹彦看一下工坊,便拿着盘坯交工去了。
负责收售盘坯和材料的叫量材堂,正是赵晋负责的机构。
值守弟子在检查过盘坯之后,立即痛快的支付了两千铢。
拿到钱的常清,立即返回工坊,分配收益,引来阵阵欢呼之声,干活也更加卖力。至中午,在用过午餐之后,他并未返回角楼,反倒径直往赵晋斋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