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环绕的旧楼里,你煮下一袋最基础款式的泡面。】
【老实说,那真是太糟糕了!水加的太少,面都黏在了一块,调料包还有一股劣质棕榈油的哈喇子味道。】
【但谁知道呢?】
【你们都吃的非常满足;女孩提出要购买你的手稿,你知道第一笔生意来了——虽然这听上去有些荒唐。】
【请继续完成你的任务,“神性”面板已正式开启。】
视野中,大片的灰青色文字如海底的气泡般上涌着。
姜羽有些恍惚。
他意识到自己还在睡梦之中。
在吃完泡面后,或许是因为纸堆太薄,火很快便熄灭了;安青昼提议轮流守夜,他也很听劝,脑袋一粘到地面便昏昏沉沉。
可神性面板是什么东西?
姜羽觉得这有些怪异,他回想起千禧年间那些关于神和教的歪曲故事,再看向视野的中心。
噩梦一般的错觉。
灰青色文字涌动着,一枚巨大的玻璃罐突兀地出现在其中;那是一枚大到装下一整个人的玻璃罐。
【人格模拟瓶】
【你收集到的全部“神性”将收纳于此罐之中。】
类似系统面板一样的东西吗?他继续往罐中看去。
在角落,一颗灰青色的玻璃珠正安静地躺在其中。
它如此微小,但姜羽直觉便明白过来,那便是早就一切的根源。
【神性:千禧】
【“千禧”,一个诞生于宗教的、毫无意义的词汇;人们用它搜寻那个年代的虚无,最终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你的周遭将随机出现千禧年物件;眨眼,你将操控它们随意移动。】
【消耗一点“契机”点数,你可以赋予千禧年物件特殊的能力;契机点数由任务奖励。】
【当前契机点数:0】
一大串莫名其妙的文字。
他睁开眼,玻璃瓶便快速消失在视野之中;所以先前那张小广告就是杯赋予了特殊能力的物件...
可这不是完美人生系统吗?为什么总是扯上神不神的东西?
“时间还没到...你再睡一会让吗?”
安青昼的声音。
塔楼的环境重新渲染开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一旁的火早已熄灭,女孩就坐在自己旁边。
晦暗之中,她的金发仍然折射出几束流光,她歪着脑袋。
“放心啦,我很认真的,狼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叫醒你。”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塔楼中央。
木桌仍被倒扣在那孔洞之上,一个陶瓷杯子则小心放在了其中一个桌角之上,上面还印着模糊的“劳动最光荣”的字样。
一旦木桌被顶起,顶端的陶瓷杯子便会摔落。
那就是两人先前用来吃泡面的工具了;因为没有找到干净的碗筷,两人便围在火旁,用陶瓷杯子舀起锅里的碎面吃。
“不用了;我休息地差不多了。”
他这么说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向一旁的窗户。
窗户被人用木板上上下下封了几层,就连钉子都已经深深嵌进了其中;他尝试着敲了敲。
“我试过了...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办法把它打开了...”
安青昼这么说着。
姜羽于是突然有些后悔;他当时躲避泥石流的时候,应该再带上一些家具的,像是那张广告,或者是照相机。
现在,那些东西埋进了暴雨之中,或许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接下来我来守夜吧;你睡一会儿。”
他这么说着。
女孩点了点头;她躺下来,左右翻了个身,姜羽听见她并不算匀称的呼吸声音。
“我睡不着。”
她这么说着。
“按照我的经验,这场大暴雨很快就会停了;那时候天应该正好蒙蒙亮。”
“你的意思是...”
“怪物肯定还在底下等着我们,到时候我把剩下的一发烟花也扔出去,你趁机拿上木梯,从二层的窗户直接跳下去。”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少女呼出一口气。
暴雨快要停了,这个好消息此刻却让人很是压抑:没了暴雨的束缚,巨狼就不需要再呆在天文台的一层了。
它可以走出塔楼,补充更多的营养,让自己的藤蔓触手长得更长,那时候,恐怕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想要活下去的话,我们的机会估计只有一次:那就是在雨刚刚停下的那一瞬间。”
只有在雨停下的一瞬间才能逃出塔楼,如果跳的太早,褪色之雨便会褪去人身上的颜色,但如果太晚,巨狼又一定会反应过来,冲出塔楼,然后守住二层的窗户。
到时候就没有任何逃出去的手段了。
“对了,到时候你穿上我和我换一下外套,这样巨狼应该就会追我了。”
她这么轻松地说着。
“这点危险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当然啦,如果换做是以前,我的头发还没有因为救你而变短,我应该可以直接把它勒死。”
姜羽屏住呼吸;窗外的雨似乎的确正在变小,同时伴随的还有细细簌簌的,万物复苏一般的声音。
天文台三层的古旧物件则正逸散出荧光;或许是因为睡了一觉吧,他的思绪充沛,感知自然也就重新敏锐了起来。
他于是又想起那颗被装在玻璃罐里的灰青色玻璃球。
“你知道神是什么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出乎意料的,安青昼居然听懂了;她皱起眉头,直愣愣地注视着对方。
“没什么...我刚刚做梦梦到神性了,就想起来你那束头发,它坚韧的像是魔法一般。”
“...”
塔楼的空气有些沉闷,
许久,安青昼张开嘴,“神就是神”,她有些犹豫地这么说着。
“祂们是世界的主宰,是万物意志的化身,是所有人的所有,一切事物的一切...史书上是这么说的。”
“有很多个神吗?”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
安青昼伸出手指,卷了卷头发。
“有的村落相信只有一个创世神,也有同时信仰很多个神明的...但祂们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头发就是祂们存在的证明;神明会给每个新出生的孩童赋予一种超出寻常的天赋。”
“那种天赋被称为“神性”,比如我,我的头发非常坚韧,这就是我的“神性”。”
她又指了指姜羽的眼睛。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用魔法固定了那只木梯吗?”
“魔法其实就是一种神性的后天开发与表现形式,不过,你所谓的魔法应该就是一个假的空壳。”
“你尝试着集中注意力,看看不能能感知到什么神的感召;那就是你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