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怎么确定那只怪物没有死去的?”
在那场烟花点亮塔楼后的许久,天文塔楼的第三层。
两个小鬼大声喘着气;她和他都躺在厚厚的灰尘里,四肢发软的像是果冻。
“还记得那张海报吗...”
姜羽眯起眼睛;夜已深,塔楼的三层像是失去太阳的秋天一般堆满灰尘。
“那张黑客的帝国的海报;我把它放在你的脚边,原本是想着你或许会感兴趣...现在想起来真是幸运!”
那匹巨狼是真正的怪物,姜羽是在第三声烟花爆炸的时候意识到这点的。
那时他正巧思绪恍惚,眨眼的瞬间,便再次感知到了那张海报。
或许是因为藤蔓和烟花发出的动静太大吧,那海报不知何时已经从孔洞之中掉进了一层。
“我能感知到那张海报的方位;但下一秒脑袋就如同被人撕扯开一般疼痛。”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是巨狼;它一边在烟雾中哀嚎着,假装自己受了重伤,却又一边快速撕碎了那张海报。”
“...”
塔楼之中,气氛于是突然沉寂下来。安青昼久违地沉默着,让他很不适应。
于是他又晃了晃脑袋。
“不过,不用担心啦!我们现在应该安全了!”
烟花的确烧断了不少的藤蔓,而更关键的地方在于,他从中了解到了不少信息。
例如那些藤蔓似乎没有视觉。
它们被巨狼操控,只是单纯地根据“味道”来攻击;这是因为在那股专属于烟花的硫磺味道飘起来后,所有触手都和发了疯一般原地抽搐着。
例如巨狼虽然生命力顽强,但归根结底仍是被暴雨杂糅出来的“生物”而已。
它之所以只使用藤蔓攻击两人,大概率是因为一层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攀登上二层的手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和自己根本就没有区别;同样只是被困在天文台中的魂灵而已,在倾轧的暴雨之下。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藤蔓。”
安青昼叹出一口气,补充道。
她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此刻正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冲天炮的味道很大,塔楼的窗户又早就关上了,那些藤蔓短时间找不到我们的方位。”
“而且它们的长度似乎并不足够探到三层;就算那匹巨狼有什么方法能快速伸长藤蔓,它也得有对应的营养才行。”
姜羽点点头。
虽然对方先前用烟花攻击巨狼的举动有些荒诞,但她的思维敏捷,动作也快,似乎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考古学家。
他撑起酸痛的四肢。
夜已深,世界的雨则仍轰轰烈烈地倾轧着;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他环顾四周。
天文台的三层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对比空空荡荡的下两层,这里的物件似乎格外繁杂。大大小小的纸箱堆砌着,拥挤的整个空间如同阁楼一般,最远的地方是一张矮床。
“事已至此,先吃饭呗。”
他捂了捂肚子,发现自己的饥饿正咕咕叫的厉害。
......
“你之前没有探索过这里吗?”
“没有,我一个人架梯子其实很费劲,才刚刚到天文台里躲雨,还没来得及探索就遇到你了。”
安青昼这么说着。
“其他的天文台也是这个样子吗?”
姜羽指了指那张木床。
因为光源问题,直到他走到那张床前,才察觉到塔楼三层的古怪;这里太黑了。
虽然是天文台,但三层却仅仅只有两只窗户,一南一北,还都被用厚厚的木板钉死;那张床就靠在北面。
床旁边是一张书桌,后者已经被两人一起推到,然后推到了中央的孔洞上;这样能让烟花的味道不散上来,万一藤蔓钻入了三层,也能发出声音提醒两人。
“你是指...什么?”
“床上的灰尘比其他地方要少,对我来说,这里就仅仅像是主人离开了几十年的塔楼而已。”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总共也就探索过四座天文台而已。”
安青昼的声音很轻;毕竟谁都不知道,巨狼会不会重新进化出听觉。
“但这样的场景的确挺常见的...我读过很多文献,大部分天文台都会有供给气象观测员居住的地方。”
气象观测员...
听上去像是一个一辈子就能望到头的工作,估计也就是每天记录天气,防止山洪和泥石流突然爆发的基层工作者吧,他这么想着,却还是感到荒唐。
毕竟,按照安青昼所说,天文台是旧人类搭建的塔楼;旧人类灭绝后,格林纪元才真正开始,而...
现在已经是格林纪元4199年的暮春了。
这种用石头修建的塔楼...真的能屹立千年不倒吗?
他晃了晃脑袋,决定先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闭上眼睛,开始驱动起最后的思绪,利用青光分辨塔楼之中的物件。
大部分纸箱中装的似乎都是“手稿”和“笔记”,不知道他能否有一天能将那些纸页带出去阅读。
“姜羽!我找到了!”
安青昼突然兴奋地小声喊起来。
因为逃离时太仓促,她所有的行李都留在了二层;因此,现在两人正搜寻着食物和武器;那是一个堆满灰尘的纸箱,她将纤细的双手伸进去,青光便在其中绽开。
“运气真好!”
纸箱里的东西零零总总,看上去那个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气象观测员把所有的食物都扔了进去。
一袋喜糖,几包最经典的红烧牛肉面,还有用银色软纸包装起来的,堆叠呈现出小圆柱形的几管山楂片。
“你看到这个了吗?”
晦暗的塔楼之中,因为担心看不到对方,两人靠的很近很近。
少女举起其中一袋红包装;那上面是大块的牛肉,当然,姜羽知道,包装效果而已。
他突然想起来,方便面的几大品牌似乎就是在21世纪初开始流行于街巷的。
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味道,但并不多样的包装仍然快速挤占了便利店和火车的货架;酸菜和红烧牛肉是卖的最好的,还有因为味道淡而被留下的香菇炖鸡。
“这东西巨管饱!而且非常方便携带!”
她抖了抖其中一袋的包装,确认上方没有太多灰尘后,就把一个角送进嘴中一咬。
“刺啦...”
包装袋应声打开;姜羽其实还想先看看这东西有没有过期,但他转念一想,现在时间什么的似乎早就不重要了。
只要闻着没坏应该就能吃吧。
“你也尝尝?就是面饼的味道不太好,而且它赠送的,类似果酱的东西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