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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宫慈宁宫

“这张俊峰真是死不足惜,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蛊惑皇上!”

李贵妃气的俏脸发红,一旁的皇太子朱翊钧也被吓了一跳。

“哎呀,娘娘您息怒啊,不能因为那种该死的妖道伤了您的身子。”

冯保赶紧走过去捶了捶李贵妃的肩膀。

“不过好在还有张先生。”

李贵妃说着松了一口气。

“钧儿,你过来。”

李贵妃招了招手,坐在一旁的太子朱翊钧乖巧的走了过来,李贵妃顺手将朱翊钧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钧儿,你觉得你父皇这事,做的对吗?”

九岁的朱翊钧看着自己的娘亲,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伴冯保,想了想回道:

“儿臣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呢?”李贵妃追问。

朱翊钧想了想又回道:

“父皇要炼丹,为何非要用人脑,人脑父皇自己也有,父皇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呢?”

李贵妃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朱翊钧的头道:

“傻孩子,人脑要是被取出来了,那人还怎么活?”

“那......被父皇取了脑子的那些人不就死了吗?”

“对啊,那些孩子还没你大呢,你说,这事怎么办?”

朱翊钧的小脑瓜子想了想,抬眼看了一眼李贵妃:

“那......儿臣就不知道了。”

李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

“读书的时候,先生怎么教的?遇到不懂的,不会的,要怎么办?”

“要虚心请教先生!”朱翊钧回答道。

“对啊,钧儿的先生是谁?”

“是张先生!”朱翊钧抢答道,他现在虽然才九岁,但是对自己的这位先生可是尊重的不得了,每每想起来,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张先生那一部黑亮的胡须和一丝不苟的官袍,和他父亲隆庆帝朱载垕比起来,真的是完全两个样。

“对啊,所以将来不管什么事,你都要问过张先生后才可下旨。”

“儿臣记住了。”

朱翊钧点了点头。

“那听听冯公公的后话吧,张先生是怎么做的。”

冯保当即就把张居正回家途中拿了西城兵马司主事李寅的事又讲了一遍,李贵妃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张先生还真是深明大义,不愧为当朝次辅,就凭他当街拿了李寅这事,记他一次大功都不为过。”

“可是母妃,张先生拿了李寅,父皇的药怎么办,若是炼不好,父皇会不会生张先生的气。”

还在想着张居正风度翩翩的李贵妃听到自己儿子这么一问,有些惊喜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年纪轻轻能意识这事的后续发展,和冯保对视了一眼,遂又笑了笑,问到:

“钧儿,那你说,张先生要怎么办才好呢?”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

“不如,让张先生赶紧跑吧,儿臣可以将儿臣的马车借给张先生。”

李贵妃和冯保听完都笑了笑。

“太子殿下仁德,日后若是御极大宝,定是一位中兴爱民的好皇上。”

李贵妃也是充满爱意的摸了摸了朱翊钧的头。

“钧儿,我的儿。”李贵妃目光慈爱的看着怀里的朱翊钧“你要好生记得,张先生不光是你的授业恩师,更是你一生学习的榜样,他胸藏丘壑,腹有良谋,那一套治国安邦、经世济民的大道理,都是历经千锤百炼的真学问。”

李贵妃说着又摸了摸朱翊钧的头。

“你如今尚为储君,位居东宫,更要沉下心来,虚心请教张先生,切莫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地位了得,就怠慢了这千年的圣学。

须知这江山社稷,千斤重担,终有一日要落在你的肩上。待你日后登临大宝,执掌乾坤,张先生这些治国理政的方略、安民抚远的智慧,便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宝剑,最坚固的盾牌。你学得深一分,这天下万民便多得一分安稳与福祉。”

“儿臣记住了,可......那些孩子怎么办。”

“哎,钧儿你还小,还不懂‘怀胎十月’这四个字的重量,为娘当时怀你的时候,纵使身处九重宫阙,锦衣玉食,出行有凤辇代步,周围常有宫娥环绕,可那份苦楚煎熬,亦非言语所能尽述。

满桌山珍海味端到眼前,却是半点滋味也无,只觉腹中翻江倒海,呕得心肝都要颤出来。那夜里更是躺在层层锦衾之中,辗转反侧,腰酸背痛,身子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竟无片刻安眠。

饶是如此,尚有数十宫人昼夜不息地守在榻前,端茶递水,揉肩捶背,嘘寒问暖,片刻不敢懈怠。”

李贵妃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朱翊钧的额头。

“我等生为皇家贵胄尚且如此,那些寻常巷陌的百姓之家又该有多难熬。莫说珍馐美味,怕是粗茶淡饭也要咽下,为得就是腹中的孩儿,哎!”

“母妃莫要伤心,儿臣一定谨记母妃的教诲。”

高拱府邸

今日高拱的府邸除了魏学曾,还有督察员左都御史葛守礼。

高拱率先开口道:

“今日奏对和西城之事想必二位也已知晓。”

“嗯”

魏学曾和葛受礼点了点头。

“先不说奏对之事,就说说西城之事。”高拱倒了杯茶。

“按理说,今日西城之事,是用来对付张居正的好矛头,可......”

“元辅忧心我等深以为然,只是拿此事攻击张居正似有不妥啊......”葛守礼说道。

“哎,我自是了然,只是张居正那厮早已和冯保那阉竖勾结在一起,再加之后宫两妃,怕是皇上大行之日,就是我高拱下台之时啊”

“此事确实难办,如若我等借着张居正拿了李寅的事大做文章,先不说皇上怎么怎么样,就我等也会被满朝同僚骂成狗血淋头啊。”

魏学曾也很是担忧的说了一句。

“不如先试着争取争取李贵妃如何?”

魏学曾说道,“毕竟是储君生母,座主又是当朝首辅,李贵妃也并非蠢人,日后若是太子登基了,也是要依靠座主的。”

高拱沉思了片刻,也没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此事,容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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