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咔!
“回来了……”
通过使魔早已知晓港口发生的一切,于是便在门口徘徊等待间桐雁夜回来的间桐脏砚,完全没想到对方这个时间点才回来。
当然对方来这么慢,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在刻印虫的啃食下,你指望一个瘸子能走多快啊?!
而没在意这种小事,慢慢从二楼的阴影处,缓缓出现在对方视野前的间桐脏砚,此刻也是不由得露出十分玩味的笑容。
虽然是笑,但在旁人眼中他的笑简直是比鬼哭还要难看。
“真是该说你小子运气好,还是该说你小子运气不好呢。
居然能在此次圣杯战争中,遇到前几次都没碰到的事。”
(天使啊……)
想到那位自号梅塔特隆的至高大天使,来到二楼围栏前的间桐脏砚,也是下意识的露出了无比希冀的神色。
那样的存在,如果要赋予他人长生应该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吧。
只可惜就他这坨烂肉,对方怎么想都不可能给自己。
虽然间桐脏砚做人又坏又恶心,但不否认的是,他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至于打对方契约者的主意……
不好意思,他还没活够呢。
哪怕再怎么普通的一个人,只要能与不凡的存在签定契约。
那在那一刻起,对方就已是非凡人了。
更别说与其签定契约的,还是那距离上帝最近的天使。
他真不敢相信与对方签定契约了的本人,究竟获得了什么样的祝福。
“……”
“嗯?”
虽然间桐脏砚知道对方不喜欢搭理自己,并且自己也早已习以为常。
但在注意到对方从刚刚进门开始,就没有抬头看自己。
甚至在自己开口调侃了几句话,对方都依旧没有给予自己任何反应后。
哪怕间桐脏砚再怎么不在乎这个后代,他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异常。
“雁夜……”
见对方仍没有回应,间桐脏砚不由得皱紧眉头,下意识轻呼了对方一声。
而不知是名字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还是就如此的巧合,对方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
总之,当间桐雁夜那对不断飘散黑气的黄色瞳孔,看向对方时。
间桐脏砚承认,他有被对方的眼睛惊到。
看着对方飘散黑气,眼白为黑瞳仁为黄的眼睛,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踏在木地板上,踩出了咔咔作响的声音。
而没等间桐脏砚搞清楚,为什么出去一趟的间桐雁夜,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结果下一刻……
明明之前还跟个瘸子别无二致的间桐雁夜,此刻居然爆发出了远超常人的速度。
刹那间,从一楼跃至二楼的间桐脏砚身前,并右手成爪一下抓住对方的头颅,将之按倒在地。
“雁夜你疯了……”
虽然自己的确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给抓了个正着。
但得益于间桐脏砚本身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所以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变作成了刻印虫,寄宿他人体内。
如果是早两年,被间桐雁夜这么抓住的话,那他倒还真担心,对方会不会把作为本体的刻印虫给干死。
但如今却不用担心了,因为他早就把代表刻印虫的本体,转移进了那被远坂时臣寄养到自己家的女儿体内。
而这也是为什么,间桐脏砚在被对方压倒在地时。
会表现出紧张、惊讶等情绪,却没有害怕的原因。
因为他有恃无恐,确信对方干不死自己。
但可惜这种想法,下一刻就被传至灵魂的痛苦打碎了。
“啊!!!!!”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对方做了什么。
下一刻,间桐脏砚便感受了无与伦比,几近灵魂撕裂的痛苦。
而事实上……
间桐脏砚的感觉并没有错,在他自己看不到的视野下。
的确有两只无形之手,从间桐雁夜的体内冒了出来,对着间桐脏砚发起了攻击。
不过他破坏的并不是间桐脏砚的灵魂,而是间桐脏砚的灵性、意识。
毕竟你的灵魂不在这,不代表你的意识、灵性不在这个躯体里。
当然,关于这一点间桐脏砚是不清楚的。
他只是误以为了,对方在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对自己的灵魂发起了攻击。
而完全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能在没有灵魂的躯体里,对自己进行伤害的间桐脏砚。
此刻,几乎快要痛的癫狂了。
因为在他的感受中,这就像是在拿锉刀从脚底板一点一点往上磨,把整个人都磨掉一样。
“住!住手!雁夜!
你难道就不在乎远坂家的那个女儿了吗!”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此刻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还有自己的意识。
毕竟对方现在的状况,怎么看都像是被某种未知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只可惜……
间桐脏砚注定要失望了。
现在的间桐雁夜虽然表面上看还是那个人,但其内在,他其实已经成了一具,受内心欲望驱动的躯壳。
因为在现在的间桐雁夜心中,他除了对间桐脏砚和远坂时臣的恨外,已经别无任何情感了。
“……”
所以在面对间桐脏砚说出来的话时,间桐雁夜不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还猛的加大了无形之手的力度。
“啊!放过我吧!雁夜!啊!”
无与伦比的剧痛,外加记忆正逐渐从脑内远去的间桐脏砚,此刻终于是感到了害怕。
因为他意识到了,在对方的未知手段下。
自己接下来哪怕不死,作为本体的刻印虫,未来也会真的成为一只没有思想的刻印虫。
而众所周知,世人一切对永生的追求,都是建立自己还拥有智慧的基础上。
就像一个人想要永生,但却不想当一颗永远的石头一样。
只可惜间桐脏砚的挣扎,在获得了某种未知力量加持的间桐雁夜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而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某个角落,本来还困惑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间桐鹤野,也就是间桐雁夜的亲哥。
在出来看到如此一幕后,也是一时被吓得不敢动弹分毫。
因为这样的场景,是他过往从没想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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